他們兩個人就像是犯了錯的孩子,忐忑不安的等在王府的主廳中。
劉胤寒著一張臉進來,就當他們透明一樣,坐在餐桌邊看著滿桌豐盛的菜肴,便大口吃起飯來。今天的飯菜很好吃,卻不是往日的味道。
劉憶瑄陪著笑說道:“父王,今天這晚膳可都是清荷準備的呢!好吃吧?”他這樣不發(fā)一言,定然會有更大的爆發(fā),還是讓他趕緊平息的好。
不說話,繼續(xù)吃著。
“父王,今天的事情,真的不怪我們。”
“既然不怪你們,又何必跟我解釋?以后有什么事情讓附中的侍衛(wèi)去辦就行了,你們不要出府了。”他一邊吃著,一邊說,都沒有看他們兩人。
“有些東西必須民女親自出去買才可以,因為我是女子。”清荷小聲的說道。
劉胤有明顯的晃神,但是因為背對著他們,他們沒有發(fā)現(xiàn)。半天,劉胤說了一聲:“我去跟皇上要幾個侍女來,或者讓管家去買幾個人來,這樣以后有什么事就讓他們上街便可。”
又過了一會兒,才說道:“你們下去吧,對了,清荷姑娘的住處還是選在府中的客房吧,就不要到瑄兒的小院中去了。”
“是!”清荷應了一聲,跟著劉憶瑄退下。
清荷正要準備睡下的時候,有人在外面敲門,她以為定然是劉憶瑄過來跟她說白天發(fā)生的事情,也沒有在意,將門打開,卻看見劉胤冷冰冰的站在那里,還透著一股緊張。
這個男人一身紫衣華服,上面繡著竹影云紋,透著一股雅致和書生之氣,滿頭的青絲長發(fā)用白玉冠束起,越發(fā)顯得人精神。他雖然五七年紀,上唇也已經(jīng)蓄起了短短的胡須,但是人很精神,不似快到不惑之年的人。他渾身散發(fā)著一股冰冷之氣,雖然他也俊美如同天神,但是就是不能給人一股親近之感。很難想象,這樣的一個人,竟然有那般的深情,試問,天下男兒有誰能做的到呢?
“民女見過王爺。”她低身行禮。
永安王在主位上坐了下來,雖然面上帶著幾分溫和,但是清荷感覺到的仍舊是冰冷。他開口,問道:“姑娘來到府中,不知是否還住的習慣?”
“謝王爺關心,奴婢在府中住的很好。”說完,她轉身,倒了杯茶放在他的手邊,低聲細語:“王爺,世子的病怕是不是一時三刻便能治好的,王爺還要做好心理準備。奴婢想知道,世子怎么會落下這么個病根呢?”
怎么會有
這個病根呢?聽到這個問題,他不由得皺了皺眉頭。想起那年,上官璇兒去世,才三天的他就為他的母親披麻戴孝,至此,才會落下這身病,間接地,也算是自己害的吧。
“清荷姑娘,你只管治病便是。”他握著茶杯,請抿一口。這是菊花加蜂蜜制成的茶水,曾經(jīng)璇兒也很是喜歡。
他這話明顯就是提醒自己不該看的不要看,不該問的不要問,他難道已經(jīng)識破了自己的身份?
“清荷自知自己的本分,還請王爺放心。”她這樣說著,不由得帶了幾分疏離。既然你這么警告我,那我就亮明我的態(tài)度,盡管你不會信,我也不會做。
她這樣的態(tài)度,讓永安王心中很不舒服。
“今天在茶樓發(fā)生的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我需要你們的一個解釋。”劉胤拿著茶杯,想著這個茶杯也許沾過她的紅唇,不由得將它放在嘴邊,輕抿了一口。
清荷一愣,當時在茶樓,劉憶瑄不是已經(jīng)都說了么?怎么又會來這里問她今天發(fā)生的事情呢?
誰讓人家是王爺來著,那就再說一遍吧。
“事情的經(jīng)過就是這樣。王爺也可以去問問世子。不過那對父女已經(jīng)出城了,怕是王爺找不到了。”她說話之間不自覺地透著一股疏離的態(tài)度,從始至終。
劉胤很不喜歡這種感覺,他皺皺眉,點了點頭,算是知道了怎么回事。看來這次定然要嚴辦這兩個人,而且連李大人和風大人也要跟著查辦,自不教父之過,如果不是父親的縱容,怎么會有他們的今天?!
“清荷姑娘那里人士?師從何人?”劉胤捏著杯子,轉換了話題。他不想離開這里,很溫暖的地方,他已經(jīng)很久沒有體會到這種溫暖了。自從她走了,便將他的一切都帶走了。
“我也不記得是那里的人了。我自小便去了藥王谷,在藥王谷長大,是藥王的徒孫了。”她自然不會將自己的真實身份如實相告了。不過她確實是藥王的徒孫是一點沒錯的。
“既是如此,不知道姑娘有幾分的把握可以將小兒的病治好?”
“呵呵,這個,民女也說不準,也許三五年,也許十來年。也許,一輩子都不能根除。但是我會想辦法為世子醫(yī)治的。藥王已經(jīng)仙逝,如果藥王還在,定然有辦法治好他的病的。民女只能勉力一試。”
“如此甚好。”頓了頓,他又問道:“不知姑娘是否聽過沈熙云這個名字?聽說他當年也曾去往藥王谷拜師學醫(yī)。”
他到底還是存著疑惑的。呵呵,沈熙云,怎么會沒有聽說過?
“聽說過,不過我沒有見過他。我們藥王谷,每個藥王的徒弟各成一家,互不干涉,他們師兄弟經(jīng)常見面,可是卻不允我們之間來往,怕是透漏了彼此間的絕技吧。”她小心的解釋,希望找到一個還算能讓眼前人信服的理由。
劉胤點點頭,算是明了。“沈熙云現(xiàn)在是皇宮中的御醫(yī),聽說他有個女兒跟你年紀相仿,最近失蹤了。”他這句話,似是自語,也像是說給清荷聽一般。
清荷站起身,開始收拾東西。他已經(jīng)起了疑心,也許這樣便能打消他的顧慮吧?
看到她的動作,劉胤有些吃驚,他的心頭也跟著一空:“姑娘這是為何?”
“既然王爺已經(jīng)懷疑我是皇上派來的眼線,那么我還留在府中干什么呢?我留下來不過是說明我真的是皇上派來的人,是沈熙云失蹤的女兒罷了。即便不是,將來王府出了什么事,大家也會往我身上想,我一個人閑云野鶴慣了,只不過得罪了仇家想找一處安身立命之地,這才接了王爺?shù)陌褡樱侨绻鯛斶@樣想我的話,那我只好離開,以表清白。”她的態(tài)度十分的堅決,讓劉胤不由得慌了神。
這番試探失敗了不說,竟然還讓她這般的生氣,他真是該死,好端端的說這個做什么呢?
劉胤將她納入懷中,小心的說道:“清荷姑娘還請不要怪罪,本王,剛才失言了。以后再不會在姑娘面奇案如此說。”說罷,搶走了她的包袱。
清荷氣鼓鼓的站在那里,劉胤抬起頭,看到她燭光下的小臉熠熠生輝,閃著紅暈,紅嘟嘟的小嘴不由得讓人想一親芳澤。他不由得前傾,嘴唇碰到了她的,清荷感到他的碰觸,趕緊跳開,臉越發(fā)的紅了。
他看著她紅撲撲的小臉,不由得心中一陣慌亂,起身,逃也似地離開了清荷的閨房。等走了好遠,他才停下,身來,望著那個若隱若現(xiàn)的紅瓦小屋,心中充滿了矛盾。如果不是他的璇兒,他便不能動,情。
清荷看著他遠去的背影,想著剛才的那個不能稱之為吻的碰觸,心,怦怦直跳。他真的將她當做是上官王妃轉世了吧?這可如何是好?
不過,這不正是那個人的初衷么?劉胤喜歡上她,她才可以在這個王府中呆的長久一些,才能知道的多一些,她現(xiàn)在剛剛進府,所有的事情必須小心謹慎,萬一行差踏錯被劉胤看出端倪的話,恐怕自己命不久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