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荷是被水澆醒的。
冰涼的水兜頭潑下來的時候,她還在熟睡中。只這一下,整個人便已經清醒了,才發現,不知何時,她的穴道竟又被封住了。
她暗罵劉胤,卻乖巧的自床上站了起來,恭敬地立在地上,任由身上的水滴滴答答的落下,很快下面便有一小堆的水漬。
不可否認,現在的清荷很冷,她不過是咬牙強撐著罷了。
她抬頭,對上鈴鐺的那雙美目和那一臉的笑,她現在真的很想抽她。
“你一個丫鬟竟然那自己當千金小姐了?趕緊給我起床收拾整個院子,不收拾完就不要回來了。對了,聽說王妃種下的桃花正好在這個時候剪枝,這個工作就交給你了,如果完不成,就不要回來。”
清荷微微一笑,冷冷的看著她:“鈴鐺,你不過是個無名無份的女子,我縱然是個丫鬟,也是皇上的人,恐怕不是你一個青樓女子頤指氣使的。既然你這么愛干,你就自己去干,我沒有功夫?!?
說罷,人已經來到了衣柜前,想要取來衣服換上。卻被狠狠一巴掌摑在了臉上。她瞪著眼,看著眼前的劉胤。
只見劉胤紅著眼,瞪著她:“你把你剛剛的話,再給我說一遍!”
清荷冷冷的看過去,一字一頓的說道:“你一個青樓女子,憑什么對我頤指氣使!”說完又是一聲清脆的響。她的臉上頓時腫了起來,嘴角也有血絲滲出。
清荷輕唾一聲,將口中的血液吐干凈,哈哈一笑:“怎么?你心疼了?你當初是怎么答應的我師父?現在竟然這樣對我?告訴你,我的父親就是沈滄海。說到底,你愛的不過是那個死了十七年的女子罷了。所以,鈴鐺,你不要得意,你也不過是他哪來安慰自己的工具罷了?!?
說完,她哈哈大笑,為了不讓淚水留下來,她仰著頭。她不明白,為何,會有淚水落下,她愛的男子明明是劉恪才對!
劉胤又要上前,舉起的手掌恨恨的看著清荷。清荷微微一笑,將嘴角的血跡擦干:“給你,你打!如果你打死我,你的兵符也回不到你的手中了?!?
“什么?你再說一遍?”她竟然拿走了他的兵符,她定然已經將兵符交給了劉恪。那是他保命的東西,沒有想到,仍舊被她拿走了。
清荷一笑:“怎么?大名鼎鼎的永安王竟然也有害怕的時候么?可惜了,有些晚。你今天打死我,恐怕明天你就得給我償命。別忘了,世子的令牌還在我的手中,如果我不交出令牌,世子的病恐怕也不能根除?!?
“你想怎樣?”劉胤陰沉著臉,說道。
“放我離開。只要我離開這里,兵符仍舊是你的兵符,而令牌仍舊回到世子的手中。從今往后,我也再不會出現在京城。如何?”
這個條件,你應該滿意了吧?
“好?!彼季嫉哪抗庵币曋?。他怎么會放她離開。他已經上癮,怎么會放她離開。
按照她剛才的說法,兵符仍舊在她的手中,只要在她的手中,什么都好說。
“現在就去給我準備一匹快馬,我要現在就離開,等到我離開京城之后,自然會有人告訴你令牌和兵符在那里。”
“好。不過,我能不能問你一聲,你究竟是如何拿到我的令牌的?”
“很容易。你和我親熱的那天晚上?!闭f完她還揚了揚下巴,帶著明顯挑釁的意味。
原來她并不愛他,她果然只是為了劉恪而已。既然是如此,那么他該不該放任她離開自己呢?到底該不該?
“如果離開京城,你又會去那里?”
“這個恐怕就不是王爺你所CAO心的事情了。現在就給我準備馬匹,讓我離開這里。”
“恐怕姑娘你走不了。因為皇上說的很清楚,你立了功,今天的除夕宴點了名要你參加,你怎么可以辜負他的一片心?這樣好了,等到過了正月十五,隨便你去哪里都行,你看這樣成么?”
“不要試圖用緩兵之計,這對于我來說根本不奏效。還有,請你將我的穴道解開,我不想成為一個廢人。”
劉恪竟然讓自己參加他的除夕宴。這除夕宴請的都是王公大臣和他們的家眷,而自己又算是什么身份呢?
他昨天看起來那么生氣,怎么會讓自己參加除夕宴呢?
看著她的猶疑,劉胤不由的黯然,果然,這個女子愛著的人是劉恪呢?要不然也不會這般的為難了。
“我并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姑娘不要再年節的時候飄零罷了。如果姑娘你不同意,我現在就可以為姑娘準備馬匹,你看如何?”劉胤看著她,真誠的說道。
清荷看著他真誠的樣子,也只能點了點頭,因為現在,她真的好像見到劉恪。
劉憶瑄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清荷濕淋淋的站在那里,而鈴鐺仍舊是一臉的傲然,而劉胤卻是淡然的坐在那里。
他拉住清荷的手,關切的問道:“怎么了?剛剛發生了什么事?”
“沒什么,只是被瘋狗咬了一口罷了。我要換衣服了,你們難道想看著我更衣么?”
“有何不可?你渾身上下沒有一處是我沒有看過的,只不過是看著你換衣服罷了,有什么關系呢?”劉胤挑著眉毛。他知道他這樣說,她定然會害羞,但是仍舊忍不住想要逗她,甚至,忍不住想要看她誘人的身體。
劉憶瑄本來要離開的,站起的身子卻在他聽到他父王這樣的話之后站住了。他定定的站在那里:“是啊,有何不可?”
清荷不由得大怒,看著他們父子的嘴臉,忍不住想要沖過去每人山兩個耳光才甘心。她笑了笑:“好啊,你們就在這里好生的看著?!?
出其不意的,一塊布蓋到了他們父子的頭上,等到他們將那塊布拿下來的時候,清荷已經換上了一身白衣,人已經端坐在了梳妝臺前:“真是不好意思,讓兩位失望了。世子,我已經是殘花敗柳,實在是不值得你的愛,還請世子保重,以后千萬莫要對清荷動情了。”
劉憶瑄痛苦的看著她,不由得問道:“為什么?難道你真的跟父王他……”
“是的,我已經委身于他,已經是他的人了,所以不值得世子這般的呵護,還請世子尋找一個更好的女子來愛吧。況且,清荷心中的男子是劉恪,不管是誰,都替代不了劉恪在我心中的位置,所以,請你們離開吧。”
她看也不看他們,兀自對著銅鏡梳理自己的長發,如同往常一般,之用一個白色的發帶將發尾束起。
“這個給你,這是我藥王谷的谷主給你爹爹的,拿著這個去找他,他應該能醫治好你?!鼻搴蓪⒁粋€黑色的令牌高高的拋起,朝著劉憶瑄扔了過去。
“王爺,這令牌是谷主給你的東西,還是奉還給你。但是這兵符,只要王爺信守承諾,這兵符自然是物歸原主,但是如果王爺反悔的話,恐怕就是劉恪的囊中之物了?!?
“放心,既然你已經答應離開這里,我自然會信守我的承諾。只是希望那時,姑娘你也信守你的承諾才是。鈴鐺,我們走?!闭f罷,牽起鈴鐺柔若無骨的小手,離開了這里。
清荷疲憊的看了一眼劉憶瑄,也下了逐客令:“世子,請你也離開這里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劉憶瑄看了她一眼,轉身離開了她的閨房,留下她一個人,靜靜地坐在那里發呆。
是的,她是愛劉恪的,但是現在,她似乎也愛上了劉胤,可是為什么呢?這么長久的愛竟然被這么短暫的相處所代替,甚至在自己不情愿的情況下強要了她,她竟然莫名的喜歡上了這個男子。
她該怎么辦?她該怎么辦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