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荷看到劉胤的時候,只是一愣,她沒有想到他會去而復返,自然也猜不透他回來的用意了。但是在看到他之后,她心中竟然有些害怕,想要離開劉胤的懷抱。
劉胤站在那里,看著他們二人,眼睛似乎是要噴出火來:“將她放下!”他冷冷的說道。
清荷自看到他開始,便在劉胤的懷中掙扎,聽到這話,掙扎的越發(fā)厲害,劉恪討厭她的掙扎,但是他也知道,今晚縱然他獎這個女子帶回取,這個女子的心恐怕也會跟著劉胤的。
他本來已經收緊的手臂慢慢松開,將她輕輕的放在了下面,劉恪認真的看了看劉胤,說道:“皇叔,清荷剛剛受了邢,禁不起折騰了。”這話說完,他深深的看了清荷一眼,轉身湊了出去。
就算到了牢門前,他仍舊回身,看了清荷一眼。而清荷,自從劉胤進來,她的目光就不曾離開過他的身影,如今,雖然他回身,她的目光卻仍舊追隨著劉胤的身影。
劉胤并沒有說話,只是來到了桌邊那起了桌上的供紙,揚了揚,冷聲問道:“這是你招的?”雖然只是粗略的看了一眼,但是上面的內容,他卻看的清清楚楚。
“是,是我招的?!鼻搴傻兔柬樐?。不是又如何?她能對這樣的事情做出一些改變么?她拿不出證據,不能證明自己的清白,所以一切都是空談,都是空談。
“為何沒有簽字畫押?”既然是她招認的,難道時間忙到沒有簽字的時間么?
“還沒有來得及。如果王爺你同意的話,我愿意現在就簽字畫押?!彼耘f低著眉眼。
“那就在你的罪狀上簽上你的名字,摁上你的手印吧!”他將那一疊紙扔給了她,堪堪落在她的腳下。
她忍著十指連心的劇痛,將紙一張一張撿起來,拿起桌上的毛筆,歪歪扭扭簽下了自己的名字,并摁上了手印。
劉胤不是沒有看她手上的傷,他只是故意讓自己忽略罷了。等到她將一切做完之后,他才陰沉著臉說道:“跟本王走,你放心,本王不是救你,而是讓你生不如死?!?
清荷只是笑了笑:“已經都這樣了,還有什么是不能承受呢!來吧,來吧,有什么招數都使出來好了?!?
劉胤不自覺的去牽她的手,她因為指甲被掀掉了,因為他的用力一牽,她疼得倒吸一口冷氣,不自覺的甩掉了他的手。
而他因為忘記了她手上的傷,因為她用力的一甩,又想起了剛剛她依偎在劉恪懷中的事情,不由得大怒,冷冷的回身,看著她說道:“清荷,我說過會讓你生不如死,定然會讓你生不如死的?!?
清荷悄悄地將手指掩藏起來,看著他眼中的怒火,她只是翻了翻眼皮,重新抬起頭來的時候,只看到了他的背影,和他冷冷的話語:“快點跟上,要不然,恐怕不是只有如此?!?
清荷怒視他的背影,又在心中不停地咒罵著他,直到自己都覺得
煩了,才慢慢跟上了他。
有獄卒攔住了他們的道路:“王爺,這個人是天牢重犯,沒有皇上的允許,誰都不可以帶她離開,請王爺諒解。”
“滾開!”他抬起腳來,用力蹬過去,而清荷看著他的腳抬起來,人也已經飛了過去,硬生生的替那名獄卒擋了一腳,她痛苦的躺在地上,而劉胤,眼中雖然閃過一剎那的疼惜,隨即換上的卻是冷冷的面容。
“跟皇上去說,就說是我?guī)ё吡饲搴?。想來皇上不會責怪你的。”他說完,從地上拉起了清荷,不顧清荷皺起的眉頭,硬是拉著她出了這間牢房。
外面有車等著,想來都是他安排好的。她被他硬生生的塞進了車中,劉胤也跟著進了車子。清荷看到他進來,不由得往后退了退,他看著,嘴角泛起了一絲冷笑:“怎么?怕了?你有那一點不是屬于我的?還怕什么呢?”
清荷也笑了笑,沒有一絲一毫的痛楚和哀傷,倒顯得是青春洋溢:“王爺大叔,你認為這樣就會讓我怕了你不成?用大我十七八的年紀這樣威脅我有用么?別忘了,當初可是你這個大叔強行要了的?!?
劉胤沒有想到,對于那種難堪的過往,她竟然能大大方方的說出來,而且,她竟然還叫他大叔?大叔?真是個可笑的稱呼,不過他現在倒是想聽到她叫他夫君。
“恬不知恥!”劉胤冷冷的說道。
“恬不知恥?我倒是不知道究竟是誰恬不知恥了。沒有想到,王爺羞辱人的功夫倒是一流的,不過,我不感興趣。你現在不是想要折磨我么?繼續(xù)吧,反正嘴長在你的身上。”
清荷說完,閉上了眼睛,閉目養(yǎng)神。她現在僅有的這點安寧的時間就應該是在這里了才對,恐怕以后再也不可能有這樣的時間來供自己休息了。
劉胤看到她閉上了眼睛,也不再說話了。而她不小心露出的手指,被他看到,他輕輕地將它捧起來,清荷因為之間的疼痛,不由得掙開了眼睛,眼睜睜的看著他輕柔的碰觸著自己的手指,眼神中充滿了憐惜。
清荷將自己的手自他的手中抽了出來,她輕輕地將手掩在了袖籠中,將頭撇向了一旁,看著車窗外,不再理會他了。
等到了永安王府中,東方有些發(fā)白了。清荷不由得打了個哈欠。整整一個晚上,她還沒有休息過一會兒。
被他拉下車來,幾乎是被他拖拽著想王府行去。她也是一路小跑著跟著劉胤進了王府。
府中的下人們都已經起來了,他們開始了一天的忙碌。人們看到這樣的她,不由得驚訝,這樣的女子,這樣一個穿著囚服的女子,真的是很難不讓人注意。
清荷深深地將頭埋著,跟著他亦步亦趨,直到來到王府最深處一個簡陋的小屋中。
劉胤將她重重的摔在地面上,她的手碰觸到地面,她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氣,人也迅速的站了起來,兩只手又重新縮回了袖籠中
。
劉胤看到了她的痛楚,走過去,一把揪住了她的領子,惡狠狠地問道:“這些都是誰做的?都是誰?”
原來他并沒有看到德太妃審問他的情形,原來他只是看到了最后她倒在劉恪懷中的情景。
“很好,不是么?它還會長出新的來,曾經的傷口,總是會愈合的,即便是掀掉了傷疤,也不會感到痛,總會有那么一天的,不是么?”
清荷冷冷的看著他,眼神中沒有一絲一毫的感情。
“大叔,將你的手拿開,即便是訊問犯人,也不應該動用死刑,對吧?”她帶著一絲挑釁,有著太多的嘲諷。
從今天晚上他看到她為止,她就一直稱呼他為大叔,她這是在時時刻刻提醒著他,她跟他之間有著太多的隔閡,有著太多的不可能,從今晚后,她跟他之間會越來越遠,終究有一天,會再也不相見。
“本王問你,這究竟是誰做的?”他仍舊抓著她的雙手不曾放開。
“是,你的母妃?!鼻搴商痤^,恨恨的說道。
一個一個掀掉了她的指甲,這種連心的痛,會是怎樣,只有承受了之后的才會知道。她已經嘗到過了,雖然不想嘗第二次,但是如果還會有第二次,第三次,她絕對絕對會承受著不吭聲。
劉胤將手狠狠一甩,出了這間屋子的門,也將這門上了鎖。
清荷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這間房間真的很簡單,只有一張床,一個梳妝臺,一把椅子,一個圓桌,圓桌旁有兩張梨花椅子,不知道這個房間曾經是誰的安身立命之處。
她將身坐到了床上,伸出了十根手指,看著已經被掀掉的指甲??磥?,這雙手怕是再也恢復不到從前了。因為她現在手上沒有一點的藥,如果有,如果現在在外面,她或許還有機會能讓自己的雙手恢復如初。
罷了,人生不如意者十之八九,凡事豈能盡如人意?人又怎么能求至善至美呢?
她將褻衣撕開,將自己的是個指頭全部裹上,她究竟用了多大的力氣,究竟忍受了多深的疼痛,只有她自己才明白。
等到十根手指全部包了起來,她渾身已經濕透了。
劉胤來到了書房,想著剛才的情景,越想也是心痛。她那十根手指曾經是多么的漂亮?沒有想到竟然被母妃毀掉了。
母妃,她不是很喜歡清荷那個丫頭的么?怎么會如此對她?有如此的審問她呢?掀掉了十根手指,該是怎樣的痛恨才會讓她如此做?
看來她是真的在乎這個孫子,要不然也不會如此。只是,形式太多激烈了一點,他甚至有種想要去責問她的意思。
但是她心中清楚明白的很,他不可以那么做,那個人畢竟是他的母親,從小將他養(yǎng)大的女人,不容易,也很辛苦。能讓他們兄妹在那種兇險的環(huán)境中活過來,已經不錯了。
清荷,那個小丫頭,他該如何對待她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