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要直接走的,但白白非說要來一個總結,兩天的治療也得有一個總結報告給院長教交代一下。
可我記得我來這以后不僅沒見過院長,連其他的醫生都沒見過。
我還是去見了白白,她坐在我對面,如果不是門外走動的全是穿著橫條條豎條條的精神病人的話,我真懷疑自己進了一家騙人的美容院。
“唐環,別瞎想了,這里是精神病院?!卑装滓谎鄣来┝宋业男乃??!盎卮鹜陠栴},你的答案如果和正確答案一樣的話,你就可以出院了?!?
“又是什么弱智的問題?!蔽也遄斓?。
白白瞪了我一眼:“你是小孩兒啊,我怎么可能出幼稚的問題,來告訴我,1加1等于幾?”
我隨口道:“這還不幼稚?等于2啦,老太婆。”
我發誓,老太婆這三個字我真的不是有意說出來的,我就是,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就說出了這三個字。
這下可把白白給惹火了,她完全不顧自己白衣天使的形象,沖過來掐住了我的脖子:“你說什么?老太婆,唐環,我告訴你要不是看在咱來這么多年交情的份上,我非讓那群喜歡吐口水的老大爺用唾沫噎死你?!?
故地重溫。
這是白白對我說的一句話,她說想要讓失憶的人想起他的一切,這是很好的辦法。歷史的重演能喚醒人的本能感情,熟悉的一切能讓人收起對外界的抵觸心理。
何況我并不是失憶,我只是健忘,雖然有點嚴重。
所以當白白掐住我的那一刻我終于想通我為什么覺得白白那么面熟,我們見過面,不止一次。她也不止一次的掐住過我的脖子,不止一次的踢過我。白白可能不知道就是她這次的野蠻行為讓我想起了很多事,包括她和丹美女怎么聯合起來用搟面杖打暈我。
我被白白掐的喘不過氣來,最后終于妥協。和正在更年期的女人較勁,是作為一個90后的恥辱,我怎么這么朽木不可雕。
這句話把那應該是我的心聲,但內心的呼喚太過于強烈,發出了聲音。
白白終于爆發的不可收拾了。
十分鐘后我緩緩的從地上爬了起來,說到:“我想我已經不用回答你的問題了,這種地方,我一秒鐘都不想待下去了。”
白白憤怒的臉終于平靜下來,看她的樣子已經累得需要回家休息了。我見她沒有回答,就慢慢的向門口走去,其實我恨不得飛出去,但我的腿已經傷痕累累,我飛不起來了。
“等一下?!卑装椎氖肿プ×宋业囊路曳浅:ε碌耐A讼聛恚皇且呀浝鄣每煲丶倚菹⒘?,怎么生命力還是這么旺盛?這么快就到了我面前,醫生都是隨身攜帶興奮劑的嗎?
“唐環,一切都會過去的,你的勇敢哪去了?”
我當然知道我的勇敢哪去了,我用我的行動證明我的勇敢還是在的,我用盡全力打開白白的手,然后飛奔了出去。
我終于知道白白這么旺盛的生命力是從何而來了。
跑到精神病院門口,一個老丁太太將我攔了下來,我仔細一看,這不是那天晚上睡在我對面的那個老丁太太嗎?
太好了,我沒有遇見鬼。
我笑著抱住老丁太太,“奶奶,謝謝你那天晚上給我講故事?!?
老丁太太說到:“孩子啊,沒事常回來看看?!?
“嗯?!蔽壹傩市实狞c點頭,“有時間我會過來找你玩的?!蔽耶斎皇球_她的,這種鬼地方,我一刻都不想多待。
老丁太太放開我,走之前就讓我們歡送你一下吧。她剛說完,我就看見從門衛室后面涌過來一群的老丁頭和老丁太太。
我瞬間反應過來,“老丁頭的洗禮儀式。”下一瞬間我就抬腿打算逃跑,但是老丁太太抓住我的胳膊,死活就是不放。
“奶奶,虧我這么相信你啊,你怎么能跟他們串通好來欺負我呢,我剛才還說以后要常來看你的,現在我決定了,我肯定不會再見你一面了?!?
老丁太太對我陰險的一笑:“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剛才是在騙我,這種鬼地方,打死你都不會再來的?!?
這么輕易的就被看穿了!
老丁頭和老丁太太們排著隊,井然有序的一個一個來到我的面前,然后熟練的完成唾沫從他們嘴里到我鞋上的過程。儀式完畢,他們還整齊的站成隊,臉上的笑容極其的恐怖,“這是我們愛的洗禮?!?
我強忍著內心的憤怒,在他們的嘲笑聲中,踏出了精神病院的大門。嘴里憤憤道:“如果愛要用這種形式來表現的話,那我還是孤獨終老吧?!?
于是,在我離開這家精神病院的最后一刻,我又一次接受了老丁頭的洗禮儀式。他們果然是訓練有素,每一口唾沫都吐的精準無比。這是有多無聊,才能達到這種境界啊。
我的鞋啊,我的襪子啊,哎,說多了都心疼的。
我順著精神病院走了兩分鐘,就看到了站牌,我看著站牌,恨不得立馬沖到白白面前給她兩個耳光,從這里到我家雖然沒有直達的公交,但換乘一次就可以了,撐死了一個小時,但白白卻說小路迂回不好找,開著車饒到天黑才到。
這不是浪費資源嗎,汽油那么便宜啊。
這幾天的一切在我的心里來來回回,翻翻騰騰,那些奔騰而來的記憶讓我覺得不安,我不敢去見丹美女,如果我想起的事都是真的,我的愧疚會讓我在她面前抬不起頭來。
我覺得難過,我并不是一個有多少感情的人,我總覺得友情是不需要華麗的雕飾,不會被任何事情破壞,也許會有誤解,但最起碼朋友之間最起碼是信任的。
那是些和你最親的人,她們不會因為任何事情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