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嚕嚕……嘰嘰咕咕,咕嚕咕嚕,嗷……”就在他快要走出她們的包圍圈的時候,一個女人突然拉住了他的褲腳,仰起臉,淚水漣漣。
蘇溯越一向面無表情的臉上抽了抽,語言不通這個硬傷讓人很是無奈。
“她請求賢者饒恕她們的冒犯。”老者微微上前一步,躬身道,“賢者,我族民風一向彪悍,男女之別并不明顯,若有冒犯之處,還請賢者多多包涵。”
蘇溯越:民風彪悍的民族他見過不少,但這樣“彪悍”的,他卻是第一次見到。還真是開了眼界了……
冷慕:還真是男女之別不明顯哦……抱著衣服來扒良家婦男的皮?
蘇溯越蹲下身,和那個女人對視,平靜沒有一絲波動,“我不怪你。但,作為一個女子,請自重。”
冷慕嘴角抽了抽:這家伙什么時候學會指桑罵槐了?平時怨念太深導致黑化了嗎?
老者趕緊上前幾步,朗聲把蘇溯越的話原封不動德翻譯了一遍,女人中頓時響起此起彼伏的抽泣聲,更有甚至,嚎啕大哭起來。
冷慕后退兩步,她已經很久沒有哭過了,乍一看到這些比自己還要強壯的女人哭成這幅德行,有些……接受無能。
老者看了眼冷慕,解釋道,“我族的女人除了要承擔生育責任之外,平日里的生活跟男人也差不多。可能,這是她們第一次作為一個純粹的女人,被教導。”
“你在外界呆過,也不能改改這種風俗嗎?畢竟女人的身體條件再好,爆發(fā)力什么的還是比不上男人。”冷慕說不清自己是什么感覺,有點憤怒,有點羨慕。
這根歧視什么的無關,只是男女先天的分工就不同。就像男人在耐力上比不過女人一樣,各有所長而已。
“什么聲音?”簡直要淹沒在長毛中的鄭崖勉強打開眼瞼,眼下的青黑退了不少,不仔細看是看不出來的。
楚尊抬眼看了看前方,很是不屑,“一群被迫強壯的女人被揭露的本性。不過……”他掀了掀上唇,做了個齜牙的動作,“他可真不了解蠻國……”
鄭崖懶洋洋地靠在他身上,視線順著楚尊往前看,腦子漸漸清明,“溯越?他怎么啦?被蠻國的女人看上,然后搶親?再然后搶親不成,那些女人哭著求他?”
喲雖然各種不靠譜,但竟然詭異地說中了接下來要發(fā)生的最有意思的事情。楚尊晃了晃腦袋,再次感受到體內由血靈蠱而來的充沛力量,果然是他看上的男人喲!
瞎貓碰上死耗子,還真被他給蒙對了?鄭崖還沒來得及得意,想到冷慕,頓時打了個寒戰(zhàn),“我們還是過去看看吧。”
“為什么?”楚尊搖著尾巴,他現(xiàn)在心情很好,“蠻國的女人雖然沒什么女人味,但是里里外外都是好手,蘇溯越娶了她們并不吃虧啊。”
而且,最重要的一點,這家伙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絕他這個遠古神獸,是可忍孰不可忍!不教訓一下這家伙,他還以為本殿是病貓!
鄭崖看了眼兀自得意的家伙,輕嘆一聲,提醒道,“你不會想要冷慕揪著你蹂躪吧?先說好,只要你還有半條命,我不會干涉的。”
楚尊腦中的各種劇場被同一個場景替代——
“小尊尊……”冷慕從遠處慢動作地跑來,然而它逃不開,只能站在原地,被她揪住,揉腦袋揪耳朵扯尾巴,然后那一身它引以為豪的長毛打結成團失去了往日的光澤,而鄭崖則抱臂旁觀,蘇溯越身后的女人被冷慕秒殺……
他打了個大大的寒戰(zhàn),淚眼汪汪,“我們還是快點過去吧!”
果然冷慕的威力比較大么……鄭崖在心里默默記下,盤腿坐好,“讓我恢復一下。”
楚尊在他身邊晃來晃去,神情焦急,“快點啊,你不知道蠻國的女人對于搶親是多么得心應手!”
“搶親?”鄭崖剛剛閉上的眼睛又瞬間睜開,里面滿滿的都是興味。他一骨碌爬起來,“快點快點,我們快去看好戲……哦不,看看有什么要幫忙的!”
你還可以再本性一點。楚尊帶著滿腦袋的黑線,甩了甩尾巴,光華閃過,瞬間變成了小小的長毛貓的樣子,跳上鄭崖的肩膀。
“你覺得賣萌有用嗎?”鄭崖側頭,微微挑眉,“趁現(xiàn)在,大家還以為你在休養(yǎng)生息的時候,給老子把陣法修補好。”
楚尊的身體僵了一下,不滿地抗議,“本殿才積蓄能量,你不能這樣壓榨我!”
鄭崖嘴角帶笑,“你可以試試,我讓冷丫頭來跟你說。”
楚尊撲扇著翅膀高高地飛起,淚流滿面,“嗷……天下還有比本殿更慘的神獸了嗎?你竟然虐待本殿!鄭崖,本殿詛咒你一輩子被人壓!”
鄭崖毫不在意地聳肩,要是詛咒有用,他早在八百年前被冷慕捉著詛咒的時候就被人壓了,可是他現(xiàn)在——風流天下我一人!喲呵呵呵
蘇溯越吊著一口氣凌空踏在水面上,遠遠地看著在岸邊自顧自瘋狂的女人。
老祭祀、少年和冷慕則找了個遮蔽物貓著,大氣都不敢喘,看著眼前看成破壞力爆表的鬧劇,他們視線交匯——果然女人的戰(zhàn)斗力是不能小覷的么……
不用翻譯、不用語言,他們第一次實現(xiàn)了心靈相通,這真是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岸邊,那群女人用一種堪比野獸的姿態(tài)擠在水邊,竭力把自己往水面上探,雖然不知道為什么她們不敢踩進水中,但這并不妨礙她們伸長了手臂去夠蘇溯越的衣角,甚至,有一個女人已經夠到了。
雖然在第一時間把衣角抽回來,但蘇溯越也為此付出了極大的代價——他岔氣了,差點維持不住身體的平衡,摔進水中。
而就在這一刻,岸邊的女人就像瘋了一樣,尖叫著、推擠著,把我們有著無數應對明槍暗箭、暗殺下毒等經驗、也算是身經百戰(zhàn)的蘇溯越硬森森嚇白了臉,拼著受內傷的代價,憋著一口氣,重新站穩(wěn)了身子。
他站在水面已經快要半個時辰了。岸邊的女人也開始由各自為政轉變?yōu)楦`竊私語,然后,大部分的人慢慢后退,散開。
不管是強撐著一口氣懸在水面上的蘇溯越還是顏面盡失貓在隱蔽物后面的祭祀少年冷慕三人,看到這幅景象同時松了一口氣。
但是——這個但是出場德真心不受歡迎啊!
那些女人還沒等他們松完這口氣,由三三兩兩地回來了,更要命的是,她們手上不約而同地拿了一條繩子!
六個女人站在岸邊,身后跟了長長一串,她們用繩子綁在前一個人的腰間,把繩子握在手上,雙腿張開,前弓后箭,下盤很是牢靠。
第一個人借著后面的助力,腳尖踮地,朝著蘇溯越的方向,慢慢向前探出,離蘇溯越越來越近,幾乎要將身體貼到水面上了。
水潭是不規(guī)則的,但不管怎么樣,它總是個圓形。現(xiàn)在水潭四周都站了女人,蘇溯越懸在半空中,看著離自己越來越近的手臂,簡直郁悶地想要吐血。
“這到底算是什么事啊!”冷慕目瞪口呆地看著那些簡直堪稱彪悍的行為,心潮澎湃,“啊這就是愛的力量!但是,不管怎么愛,也不應該搶親啊!”
她的眼角瞄到一個從水潭后貓著腰悄然出現(xiàn)的身影,頓時勇氣倍增,從隱蔽物跳出來,大喝一聲,“呔!妖孽,都給本姑娘住手!”
浮華世界,燈紅酒綠,耳邊什么時候出現(xiàn)魔鬼的低語。功名利祿轉頭空,但誰又是誰的奴隸?汲汲營營的眾生,顛倒生死的追尋,逐漸迷失在繁華萬千中的,還有什么樣的靈魂?
那么這樣的生靈,還有誰能夠記得,午夜夢回的時候,徘徊彷徨的時候,兒時見過的、仿若夢境的故園。
這里,沒有車馬喧囂;這里,沒有勾心斗角;這里,沒有紅塵滾滾;這里,沒有聲色誘惑。這里,是最是純真的孩子的天堂,山野爛漫,嬉笑怒罵,車馬衣輕裘,甚至,沒有男女之防。
好,就讓這一段明顯帶有穿越氣質的話哪涼快哪呆著去,我們現(xiàn)在要討論的問題已經出來了,那就是——沒有男女之防,真的好嗎?
如果有人說好,那么我們再加上幾個定語,那就是——男人,健美、英俊、多才多藝、智勇過人,堪稱神祗一樣完美的男人,當然,那張臉上表情更豐富一些會更好。
至于女人,健美、高大、身手矯健、智勇雙全、野外知識豐富……
卡!不知眾位看官是否存在這樣的疑問——這些詞用來形容“女性”真的合適嗎?
好,那我們調轉鏡頭,來看看當事人是怎樣的一個表現(xiàn)。
冷慕深吸一口氣,硬著頭皮往前頭,力求力挽狂瀾解救她家小越子于無邊苦海中,“本姑娘一向秉持女性至上的原則,所以,你們別逼我動手!”
被她的喊叫暫時吸引了注意力的女人們,只是看了她一眼,然后一臉頓悟的樣子,朝她招招手,示意她過來。
冷慕眼睛一亮,屁顛屁顛地跑上去,懷著無比的期許,“你們明白我說什么捏?”
離她最近的一個女人伸手拉過她,把地上多余的一節(jié)繩子交到她手上,用力點了點頭,神情憐憫地看了她一眼,轉身專注于前面女人的動作。
我冷慕一把摔了繩子,雙手叉腰,“本姑娘是勸你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不是被你們巴巴的叫來同流合污的!本姑娘一向清高自潔,目下無塵,你們怎么好意思讓本姑娘參與這充滿了罪惡并且血腥殘暴的行動中來呢?雖然我家小越子很是迷人,但你們好歹也要尊重一下我當事人的意見吧?請搶民男是不對的,這不管放在哪個朝代哪個地方都是不被法律允許的!這是嚴重破壞和諧社會建設的行為!應該予以嚴厲制止并處于相應懲罰!”
她喘了一口氣,氣勢萬千地回頭對著老者……身邊的少年,斷喝,“翻譯!”
少年表示自己壓力山大,且不說他從來沒有聽過這么長的一段外言,就是聽過了,這這這……就他那種結巴的狀態(tài),翻譯完了,不會就天黑了吧。他簡直就是躺著也中槍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