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程狩影已經無語凝噎了。喂!你們討論的主角在這里啊!大活人啊!你們不能這樣隨隨便便就決定老子的去留啊!雖然姚天美人很好看,但能看不能吃甚至不能意淫我跟著干嘛啊!這日子簡直苦逼得不是人過的!
第二天早晨,冷慕窩在被窩里,很努力地將自己和被子融為一體,歪著腦袋看著已經穿戴整齊人魔狗樣的鄭崖,道:“崖大哥終于要走啦?”
鄭崖很是憂傷。昨晚不過是聊得太晚了在這里蹭了一晚上,冷丫頭就這幅嫌棄得不行的樣子究竟要鬧哪樣!
蘇溯越換好衣服上前幫冷慕掖好被角,俯下身柔聲道:“我給你帶早餐回來。”
“嗯。”冷慕笑瞇瞇地看著蘇溯越,道,“你讓曲泉把早餐帶過來就好了。至于你們嘛……”她掃了眼鄭崖,道:“該干什么干什么。小越子去找商石,崖大哥你今天會有驚喜哦。”
鄭崖被她這種曖昧的笑容嚇得一激靈,眉頭都皺成一團了:“驚喜還是驚嚇啊?”
冷慕第一次對他語言的驚喜是他掉進水塘差點淹死之后被一個美人救了。
說實在的,比起生命都受到威脅,他更寧愿不要遇見那美人啊。
最坑爹的是,那美人下水之后身材畢露,雖然那時大家都是小孩子,脫光了也基本上沒有什么看頭,但男女還是能分得清楚的。
他在池塘之中沉浮的時候,一眼看見一個粉嫩嫩的小美人焦急又擔心地朝自己跑來,還還不猶豫地跳進冰冷的湖水里救自己。當時驕傲又別捏的鄭崖第一次生出此生非卿莫娶的念頭,但還沒有放在心底,就看見那美人揚起了臉,露出微微成形的喉結。
鄭崖清晰地聽見自己的那顆脆弱的少男水晶心嘩啦啦地碎了一地,直到他被那美男救上岸送回家都沒有恢復過來。
所以這一次鄭崖很是警惕地看著她:“你那什么直覺只對你的事有用吧。冷丫頭,崖大哥很是欣慰你能夠這么關心我,但是真的,不用了。”
冷慕瞪起眼睛,道:“本姑娘是好心告訴你一聲,你要是不樂意啊,讓他直接來見我好了!”她伸出手頂了頂被子,示意蘇溯越附耳過來。
“我有預感,我們不久就可以見到青淵大師兄了。要是崖大哥耍小脾氣,你直接帶他來見我好了,我可想念我們家大師兄呢!”
蘇溯越沉默了一會兒,徑直起身,拉著鄭崖走出門,轉身關門。整個過程一點聲響都沒有發出。
鄭崖莫名其妙地看著他:“怎么了?”
蘇溯越目不斜視地走向廚房,道:“曲泉看見了那些令牌就會知道張衍行跟她所認為的神君接觸過。并且,在她們的記憶中,神君救了他們整個部族。要是張衍行要她做什么,曲泉很難拒絕。”
鄭崖有些莫名:“所以呢?”
蘇溯越道:“主子讓曲泉去找她。”
鄭崖嘴角抽搐:“你不會以為正主找小三談話扮演的還是知心姐姐的角色吧?”
蘇溯越這次連看都沒有看他,加快腳步走向廚房,端了一盤子早飯身手利索地離開。
冷慕在他們離開之后還不到一刻鐘的時間,等到了那個雙手端著盤子小心翼翼地站在門口向里張望的女孩。
她微笑著從床上起來,披著昨晚換下來的披風,里面只穿著褻衣靠在床上等著她將餐盤在桌上擺好。
曲泉擺好碗筷之后,有些局促地站在一邊,道:“溯越大哥說你想見我?”
冷慕踩著鞋子踢踢踏踏地走到桌邊,看了她一眼,坐下吃飯。
曲泉被晾在一邊,眉頭緊皺,面上有疑惑也有壓抑不住的厭惡,道:“要是沒事,我先走了。”
冷慕“呼嚕嚕”地喝下去一大口白粥,順手夾了一粒花生米丟進嘴里,笑道:“你喜歡小越子,我可以理解。但為什么不告訴他呢?”
曲泉一下子漲紅了臉,不可置信地看著她,就連聲音都拔高了好幾度:“你說什么!你一定要這樣羞辱我嗎?”
“自私——我這樣的人只是把小越子當成是自己的所有物;霸道——我不允許任何人染指他,哪怕這會給他帶來幸福;或許還有*——崖大哥跟我也有著不清不楚的關系。”冷慕咬著筷子看著她,道,“是不是?”
曲泉道:“這都是你自己說的。”
“但是正中你下懷。”冷慕道,“我有些好奇,你的個性很單純,從你的眼睛就可以看出來。但,這么多彎彎繞的想法,你卻不說出來,而是憋在心里。我想想,是不是有人告訴你,一旦我聽見你這么說,會懲罰小越子?畢竟他對你而言很重要。”
曲泉怒道:“我對溯越大哥只是崇拜之情,你不要侮辱我們!要是你對溯越大哥沒有感情,就不要愚弄他!難道你不自私、不霸道嗎?”
冷慕點頭,丟了一塊醬黃瓜進嘴里,笑瞇瞇地嚼著:“很地道的味道。我想,小越子讓你過來,一定也給你帶了早餐,為什么你不帶過來一起吃呢?”
不等曲泉回答,冷慕道:“因為你覺得跟我吃飯不痛快。那人告訴你,我是個擅長蠱惑人心的家伙,心思陰險,防不勝防。”
曲泉漸漸蒼白了臉色,避開了她的目光,道:“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冷慕聳肩,無所謂地放下筷子,就這么坐著,目光悠然,道:“你當然知道我在說什么。小越子一定跟你說了他覺得不對勁的地方。昨晚我們還特意抽出時間來探討了一下張衍行手里的東西可能是什么。除了你們家神君帶來的,應該還有能夠控制雷郡守的東西。不然你們的態度不可能在短短幾個時辰之內改變這么多。”
曲泉喘不過氣地呻吟了一聲,搖搖頭就想離開,道:“我不知道你說什么,要是沒事,我先走了。”
“喂。”冷慕站起來,看著她道,“你知道嗎?你是一個很純潔的孩子,基本上像是一張白紙,你的家人你的部族將你保護得很好。但是現在有人想要在你那么美麗的心上加上懷疑、嫉妒、怨恨的種子。那些丑陋的東西怎么可以在你身上發芽。”
曲泉握著門框的手一下子收緊了,她抖著嗓子道:“你說什么?”
冷慕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將她抱進懷里,用這輩子都沒有過的溫柔嗓音道:“你是小越子帶過來的。有我們在的地方,你不是孤單一人。所以,要是真的有什么事,你可以告訴小越子,也可以告訴我。我比你年長一些,叫我姐姐就好了。”
曲泉掙扎了一下,沒有掙開,反抗的力道也就漸漸小了下來,聲音之中已經有了些微的不確定:“你怎么……你不擔心我讓溯越大哥不聽你的?”
要是小越子這么容易被引誘老娘也就不會帶著他到處走了!冷慕在心中翻了個白眼,但面上依舊笑得春風送暖:“他是人,又不是物品。我能約束他,但不能控制他。”
“你……你和他說的不一樣。”曲泉猶豫了一會兒,道。
冷慕得意地笑道:“那是,本姑娘冰雪聰明又活潑可愛,怎么可能是那種集合了各種惡劣品行的人啊!本姑娘的一雙眼睛還要留著看遍天下美人吶,那心胸自然是包羅萬象氣勢萬千吞吐乾坤……咳,總之一句話啦,本姑娘是大大的好人喲!”
糟糕,一時得意忘形暴露本性了。
曲泉慢慢將張大了的嘴巴合上,呆愣愣地點了點頭,機械地開門離開:“我還沒有吃早飯,先回去了。”
冷慕目送她離開,摸著下巴思忖:這算是搞定了?
就在她面的著庭院之中獵獵寒風要關門回床上的時候,一抹極其老氣而古板的藏青色闖入眼簾,從她來不及關上門中間竄了進來,帶著滿身風雪的氣息,站在她面前。
冷慕囧囧有神地關上門,老老實實地叫人:“大師兄。”
嗷嗷!大師兄的眼神好可怕!她現在回去換衣服來不來的及啊!
鄭青淵嚴肅地從頭到腳將這個長時間不見的師妹打量了一遍,眉頭微皺。
冷慕頓時如臨大敵,就差沒有奪門而出飛奔而去了。她小小地往后挪了一步,抖著嗓子道:“大師兄兄兄兄……”
鄭青淵皺眉上前一步,精致得雌雄莫辯的面上不顯波瀾,道:“只是幾年不見你就變得這么不修邊幅了?賴床已經是不對了,你竟然在起床之后這么久連像樣的衣服都沒有穿上去?蘇溯越對你太縱容了!”
冷慕內心的憂傷波濤洶涌簡直就要決堤了:“大師兄我昨晚沒睡好。”
鄭青淵道:“借口。”
冷慕很是委屈地一小步一小步地挪到他身邊,拉著他的袖子撒嬌道:“大師兄,你不能一來就教訓人家,人家會很憂傷的!”
鄭青淵嚴肅緊繃的面容有了些許小裂縫,道:“還不快去換衣服。”
冷慕眨眨眼睛:沒有接著教訓人?大師兄的心情很好呀!要知道一旦他們這些跟鄭青淵很是親近的人做出讓他看不順眼的事情,他能以博古通今之勢引經據典滔滔不絕絕不重復地講到對方屈服為止。
最開始的受害人是白竹山人,當時小小個的冷慕還依靠著賣萌得以逃脫這種慘絕人寰地說教并為此暗地里嘲笑白竹山人。
誰知風水輪流轉,隨著她年齡越來越大,鄭青淵對于那張不再是包子臉大眼睛的賣萌必殺技有了越來越強的防御能力,被說教的人就變成了冷慕。
最開始冷慕不自覺地往嘮叨這條路上走去完全是因為某些人的誤導,但是她能夠在話嘮這條路上一騎絕塵飛奔而去再也不回頭,鄭青淵無疑起了一個絕好的示范作用。
語言的力量大啊!
尤其是使用這一技能的是一個你打不過又罵不過嚴肅面癱完全為你好的人。
冷慕得到鄭青淵的大赦之后,一路蹦著跑進里間,以無比豪放的姿態甩掉披風,換上長袍,稍微整理了一下衣服,再次蹦了出來:“大師兄,我好了!”
鄭青淵看著眼前面色緋紅雙眼含淚衣衫不整的冷慕,打開了門:“大哥呢?”
從姚天那里得知鄭崖、冷慕還有那很乖很符合他的審美的蘇溯越都在樓煥郡,鄭青淵也就一路趕來了。
因為他們三人的特征實在太明顯了,鄭青淵進入城中只找了幾個人就問出了他們的落腳處。竟然是在這座宅子里。陰氣很重啊。
常年走南闖北對于風水學說很是重視并且已經算是集大成者的鄭青淵在蘇府上方逛了一圈,恰巧看見一扇門打開,里面露出的腦袋是許久不見的師妹的,于是他一縱身,就進去了。
“陰氣重呀?”冷慕好奇地跟在鄭青淵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