痕遠大驚,想要掙扎已來不及,回過身去,杜宇已經露出邪肆的笑,悄悄關上了房門。
“飛兒姐姐!飛兒姐姐!”杜宇大喊,驚動院子外的飛兒,“東西太重了,我和痕遠哥哥搬不動,你過來幫下忙好不!”
“噢!好!”飛兒也不曾多想,推開半掩的院門就往里走,才一走進去,便感覺手臂上驀地一疼,轉過頭去,杜宇已經將銀針拔了出來。
“宇兒,你這是干什么!”飛兒大驚,麻痹感卻已經產生,她一個身形不穩跌倒下去,卻被杜宇小小的身子接在懷里。
“宇兒……”遭了!想要說話,卻已經張不了口了,飛兒急得大驚,痕遠在哪里?兩個人如此的大意,竟然會被小鬼算計?
“飛兒姐姐,不,飛兒,”杜宇神色凝重,忽然抱她向自己臥房走去,“你本就是我的妻子,是我杜家八抬大轎娶進來的。飛兒,我喜歡你,你本就應該是我的妻,既然上天讓你再一次回到杜家,那么,今夜就讓我們圓了洞房花燭之時沒做的事吧!”
“開什么玩笑!”飛兒眼睛瞪大,心里拼命地大呼著,“師兄在哪里?救我,救我啊!!!”
臥房的門被杜宇撞開,飛兒被她橫抱到了床上,大紅的帳子,帳子上太貼著喜字,桌上紅燭熒熒燃燒,留下一行行發燙的蠟炬。
“不要啊!”飛兒在心里大呼,眼看著杜宇靠近了,驚得眼珠子都瞪出來了,卻看見杜宇已經貼在她身上,閉上眼睛聞她身上淡淡的藥香。
“飛兒,你好香。”杜宇閉著眼睛,忽然吐出一句話來。
“香你個頭啊!!!”飛兒心里大叫,“趕緊放開我啊!”
杜宇抬頭。已經開始解飛兒身上地衣帶。飛兒更是驚得無以言表。眼睛里地神色。怎么看都是不愿。杜宇一怔。解衣帶地手便停在了半空之中。
一粒白色地藥丸塞進飛兒口中。藥丸入口即化。飛兒還未來得及想這是解藥還是春藥。那藥汁已經順著喉嚨流了下去。入肺腑。
一陣冷流沖遍全身。那麻痹感逐漸不見了。杜宇又放了一粒解藥在飛兒手中。然后轉身向門口走去。
“飛兒姐姐。痕遠哥哥在旁邊地房間。”小家伙神色暗淡。語氣更是低迷。他緩緩出了房間。只留下飛兒。
“宇兒。謝謝你!”飛兒坐起身大喊。“謝謝你地懸崖勒馬。”腦海里。忽然便想起了那慘死地劉星根與可仙。
“為什么不救她!”南宮狂地聲音依舊在腦袋里回蕩。
“因為她拒絕了。”依稀記得,這是自己當時的回答。
“她拒絕,所以你便不救?”那時候南宮狂的聲音是冷冷的。從不曾帶上一絲溫度。
“是。”飛兒堅定的回答,“你不會明白她的心,因為你是男人。”
“若我是她,我也會這般選擇。若是讓我再選一次,我還是不會救她!”飛兒記得,當時自己便是這樣回答地。么事,想必自己……
到時候,不止他一個人會悔恨終生吧!
飛兒拿著藥丸去了隔壁屋。才一進門,就看見痕遠憤憤地躺在地上,眼睛里要綻放出火焰來。
“痕遠!!!”飛兒撲過去,白色藥丸塞進痕遠口中,半晌后,痕遠也回復了直覺。
“飛兒!你沒事吧!沒事吧!”才一能行動,痕遠便抓起飛兒詢問起來,“那小鬼沒有對你怎么樣吧!”
“呵呵,沒事!你看我不是好好的站在你面前?”飛兒止住心里的驚嚇呵呵笑起來。不想讓痕遠看到一絲驚恐,“小孩子不懂事,只是一時沖動而已。”
痕遠坐起身,不顧一切地抱住了飛兒,狠狠地,狠狠地,恨不能將她揉進自己的身體里,與她融合為一體。、
“飛兒,我好害怕!剛才那一瞬。我好害怕會失去你!倘若你剛才出了什么事。我真的……不想活了……”痕遠將下巴搭在飛兒的肩頭,身子竟然不可抑止的發抖。
“呵呵。沒事啦。瞎說什么呢!”飛兒跟著反手摟住痕遠的身子,“不要瞎說啦!烏鴉嘴!我是吉人自有天相,不走大運也走狗屎運呢!總能逢兇化吉的!嘿嘿……”
那一夜,飛兒和痕遠就那樣互相擁抱著,呆了良久。回到客房也都沒有怎么如入睡,他們,都有為對方去死地覺悟,愛到深處,便是這樣么?
杜宇默默地坐在庭院了,白皙的手攥成了拳。
“飛兒,飛兒,為什么,為什么不讓我早生幾年!為什么,為什么不是我第一個走進了你的心!我好恨!好恨啊!”
靜謐地院落里,忽然落下一抹身影,紅色的勁裝暴露著她玲瓏有致的身材。藥奴靜靜地站到杜宇身邊,臉上不帶一絲感情,緩緩說道:“適才若不是你懸崖勒馬,我這手中長劍,早已經刺穿你的喉嚨了。也許到明天,這府里的人連你的尸體都不曾看到。”藥奴摸了摸手里的小瓶子,那便是她經常毀滅正劇的化尸粉。“別做夢了,任何破壞飛兒姐和痕遠哥哥幸福的人,我藥奴第一個不允許!要怪就真地怪你生的晚吧!倘若有來生,我祈禱你可以第一個遇見她杜宇也不抬頭,嘴里喃喃說道:“倘若有來生……真的會有來生么……”
“只要你相信。”藥奴目不斜視,“所以今生,既然得不到,就讓我們用最真摯的心去祝福她得到幸福吧!”
杜宇的心驀地疼痛,祝福。
“抱歉,我做不到!”杜宇搖搖頭,“也許飛兒姐姐從今以后就會討厭我了!”
愛一個人,不是占有,不是索取,而是放棄。而是從心底里祝福自己愛的人得到幸福。他自問做不到,這世間,又有幾個人能夠做到呢?人進宮去了。飛兒和痕遠幫杜老爺和杜夫人瞧了病,開了方子,然后聊了一些最近的趣事。只是始終都看不到杜宇的影子。
傍晚的時候派去皇宮地人便帶回了口信,已經得到了管事公公的允許,明日就可以讓飛兒和藥奴進宮去了。
“太好了!”飛兒和藥奴一臉欣然,只是痕遠有些不愉,擔心地問題不必多想也知道,飛兒不會武功,那爐火純青的輕功遇到暗處的敵人什么用都沒有,他怎么甘心要飛兒去冒這個險?
“放心啦!”飛兒自然知道痕遠心里的想法,“你不相信我。總該相信藥奴吧!藥奴的功夫又不是很差,再說,關鍵時刻。她也可以攔住神經沖動的我地嘛!”
藥奴跟著重重地點了點頭。
痕遠無言。就是因為帶了藥奴才不放心,那丫頭比之飛兒還有些沖動,關鍵時刻不幫飛兒出餿主意就不錯了。
“安啦!安啦!”飛兒搖頭,“你就老實在皇宮外面等我們地消息,只要一拿到烈火天蛛,我們立刻就走,連半分停留都不會有地!放心吧!”和藥奴進攻,痕遠則在皇宮附件找了個地蝸居下來。以便有什么風吹草動好接應。
一直到走的時候,他們都沒有看到杜宇地影子。杜夫人一臉憂色地教給飛兒一個袋子,說杜宇只要她轉交了這個袋子就把自己關在房間里,再也不肯出來了。
告別了杜家,走在馬車上的時候,飛兒忍不住打開了那袋子,袋子里竟然是幾十個拇指那么大的木質小人,捧著零食的,抱著秋千的。逗玩小貓地,把脈看病的……雖然小巧,但每一個都異常精細,栩栩如生,每一個都是飛兒或可愛或俏皮的臉龐……
不用細數也知道,飛兒離開了多少日,那小人,便刻了多少個。
“啊!!!”藥奴不禁驚呼出聲,飛兒地心。亦是宛若重錘敲擊。有點澀澀的痛。還好痕遠不在,不然不知道他要怎么想。
什么時候開始。那個清瘦俊美的小男生便喜歡上了自己呢?自己,什么時候成了他心里揮散不去的影子呢?也許是初見面的怪異舉止,也許是院落中陪他養病時的一舉一動,她不想知道,也不用再知道。
此生只愛痕遠一人,要怪,就怪宇兒戀錯了對象吧!這樣的喜歡好沉重,她接受不了,也不會接受的。
將袋子闔上,飛兒長長嘆了口氣。
“藥奴,將這些小人毀了吧!”
“為什么,飛兒姐?這每一個都是那臭小子的心血啊!”藥奴不解,怔怔問道。
“此生我已經有了痕遠,任何人,任何事物再不能感動我。宇兒還小,我根本不值得他這樣追尋,苦苦別在這牛角尖里,只會讓他更加痛苦,倒不如現在就由我結束了他地單相思,結束了他的愛戀吧!以后他會找到更適合他的女子,而那個女子,注定不是我!”
“哎。”藥奴嘆了口氣,“可憐臭小子一片心啊!”藥奴掏出兩個小瓶子,準備倒在袋子上。
“等一下!”飛兒止住藥奴的舉動,忽然重又打開袋子,從里面掏出一個自己嬉皮笑臉樣子的小人,“還是留下一個做紀念吧!就當作,弟弟送給姐姐將來成親的禮物好了!”飛兒一笑,將那小人收在懷中。
“吱吱”的腐蝕聲響起,車廂里一時間沉默。
“到了!”馬車聽到了皇城外,飛兒和藥奴下車,兩人為了防止被發現,皆是換了一張普通女子的面皮,既不至于太丑陋,也不至于美貌動人吸引別人的注意。
“隨我來吧!”一個公公出來接應,飛兒和藥奴低頭跟著進了宮城。
杜老爺家地馬車返回。馬車里,適才飛兒和藥奴坐過的地方的木板忽然被頂起,杜宇從里面鉆了出來,眼睛紅紅的。
飛兒姐,親手葬送了自己的愛情。只是,真的好不甘心,不甘心。
他堅信有來生,等到來生,自己一定早早地就在奈何橋等候,一定早早抓住飛兒姐的手,不放開,說什么也不放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