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兒聽聞婦人的呼喊忙衝了進去,簡陋的石屋裡可以說的上是家徒四壁,沒有什麼傢俱,一張牀孤零零的擺放在角落。上面一個大約四五歲的孩子蜷縮在上面,已經有些痙攣。
“讓開。”飛兒一把推開婦人,觀察起了牀上的孩子。摸了摸孩子的額頭,已經有些燙手。飛兒轉眼看著四周,一盆水防在旁邊,還有溼毛巾。顯然婦人一直在想辦法爲自己的孩子降低體溫。
“再拿些毛巾來。”飛兒的語氣果斷,婦人慌忙又找了幾塊毛巾。飛兒快速的將毛巾打溼後冷敷在了孩子的額頭和四肢。再回頭看了看擠在屋子門口的衆人,怒喝道:“不相干的人都出去,讓孩子透透氣。”衆人被飛兒的口氣嚇了跳,看了看蒼狼面無表情的樣子,都默默的退了出去。
“你也出去!”飛兒看著站在一邊紋絲不動的蒼狼沒好氣的說道。
蒼狼頓了頓,複雜的看了眼飛兒,終是邁開了步子走了出去。
生石膏,炙大黃,麻黃,桂枝,飛兒在藥箱裡找著這些東西。“廚房在哪?”飛兒快速的配著藥。生石膏一百克,炙大黃五克,麻黃三克,桂枝兩克,飛兒心中無奈,恐怕也只有自己才懂這個克的計量了。
“在,在那邊。”婦人也被飛兒的氣勢嚇到,忙不迭指著另外一邊急急說道。
“去,把這些用水煎好。”飛兒將藥包好遞給了婦人。
“好好。”婦人接過藥,趕忙出了屋。
飛兒皺著眉頭看著牀上的孩子,乾涸的嘴脣已經有些開裂。水,這孩子必須得補充水。飛兒腦袋探出屋,對著外面離自己最近的蒼狼勾了勾手指:“你,過來!”
蒼狼張大嘴。還是走了過來。
“去,弄點熱水來。還有看看有沒有胡蘿蔔,榨成汁拿過來,越快越好。”飛兒如倒豆子一般快速的吩咐完,就要轉身再進屋。
“你,你這死娘們。把老子當什麼了?”蒼狼咬牙切齒的看著飛兒,不敢相信剛纔飛兒對自己吆喝了些什麼。
“閉嘴,叫你去就趕快去。你想他死的話就站那涼快!”飛兒毫不示弱,丟下句狠話就進了屋。
蒼狼看著飛兒消失在門口,張大了嘴久久不能合上。那個死女人,知道自己地處境麼?居然敢對自己這麼說話!居然敢命令自己!剛想要發作,身後傳來一陣唏噓聲,感嘆著城主這回找了個克自己的媳婦。蒼狼臉色一變,到嘴邊的話始終沒有吼出口,居然掉過頭衝身後的人怒喊:“很閒啊!你們!去。給老子弄點喝的熱水,還有榨點胡蘿蔔汁來!越多越好!快給老子滾去!”
衆人一見城主黑著臉,頓時作鳥獸散。呼啦閃了一大片。夾雜著什麼城主吼不過自己的媳婦就把氣出在了咱們身上地小聲議論。蒼狼瞪大眼。呸了口。心中卻不知爲何不討厭這樣的說法。
很快,熱水和胡蘿蔔汁送來了,飛兒從臉色怪異的蒼狼手裡接過東西。奇怪的看了眼他,沒有說話,徑直進屋。喂牀上的孩子喝下熱水和胡蘿蔔汁,飛兒再小心的喂孩子吃下了粒藥丸。坐在了牀邊,飛兒耐心的爲孩子換著溼毛巾。現在,就等著婦人煎的藥了。
待婦人煎的藥端來,孩子的呼吸已經順暢了許多。婦人地臉上出現驚喜,正要開口說什麼,飛兒用眼神制止了她。接過婦人手中的藥。待涼了後小心的喂孩子喝下。“三到六個時辰,應該會退燒。這期間好生地照顧著,給他地額頭還有手腳敷著,要勤快的換著。”飛兒疲憊的交代著。
“是是,謝謝,謝謝姑娘,真是太謝謝姑娘了!”婦人激動地握著飛兒的手,“真的不知道說什麼纔好,太謝謝姑娘了!”
“呵呵,小事,我是大夫,有病人我自然應該診治,不用……”謝字未說出口,飛兒眼前一黑,直直的暈了過去。婦人慌亂的扶住飛兒的身子,尖叫起來:“姑娘!姑娘你怎麼了?!”
蒼狼聽著屋裡的尖叫,心中一沉,那個女人怎麼了!動作比思維更快,蒼狼已經三步並做兩步邁進了屋子。屋中的景象讓他倒抽了口氣,飛兒的身子此刻正無力地靠在婦人地身上,已經失去了知覺。
“怎麼回事?!”蒼狼一把將飛兒抱過,下意識的探了探飛兒地鼻息,心中的石頭落了下來。呼吸平穩,還好。似乎,似乎是睡著了?想到此,蒼狼真想立刻把懷裡的女人掐醒,這個臭女人居然突然的就睡著了。也難怪,她似乎昨天晚上就沒有睡覺,今天又趕了一天的路,曬了一天的太陽。是睡著了麼?害的自己還以爲怎麼了。蒼狼心中不忿,將手伸到飛兒的臉上又停住了,這才突然驚覺,自己剛纔的慌亂到底算什麼?
自己在怕,怕這個女人出事?荒唐!荒唐!自己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自己是誰?是嗜血的蒼狼,沒有感情,也不需要這種東西!
“城主?城主?”婦人有些不知所措的聲音將蒼狼的思緒拉了回來,“這位姑娘,她,她沒事吧?”
“沒事,只是睡著了。跟豬一樣。”蒼狼切了聲,粗魯的抗起了飛兒,往自己的住處走去。
走到門口,耳邊突然傳來婦人近乎虔誠的聲音:“城主,這回你帶了個菩薩一樣的人回來啊。謝謝您。”
蒼狼腳下一滯,沒有說話,只是加快步伐往外走去。不顧外面衆人的眼光,冷冷的丟下句:“老子累了,先回去睡覺,有什麼事明天再說。”說罷,抗著飛兒大步流星的離去。
回到自己的住處,蒼狼粗暴的將飛兒扔在了牀上。飛兒因爲這粗暴的動作,不悅的皺了皺眉頭,卻沒有睜開眼。
這個女人!蒼狼看著牀上緊閉著雙眼的飛兒,出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