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卿被銀海這樣的行爲心中一驚,想要推開他卻死死的不鬆手,只覺得他越來越瘋狂的吸吮著口中的血液,細看他眼角處已經各生出一道細長的魔性紅線,這才知曉爲何銀海會這樣心性難平,入魔了,有人誘他入魔了。想要獲得更多的力量…
銀海感到少卿強烈的拒絕,再次用力咬住少卿的舌頭,往後一仰,魔神的血就流得更多起來,從脣角蜿蜒,緋色方濃,瞬時間碧波似的雙眸變成了一池血水,閃著妖異的光芒。
望著少卿勾魂的臉容,臉上充滿惡毒的笑意,輕輕絮絮地狂言道:“師尊…這就是你想要的結果對麼?白荷歌可以爲你做的事,我也可以…你不是常說,人生得意須盡歡?我現在心中暢快無比…這還要多謝師尊的魔神之血…”
少卿豔容慘淡,心中一片絕望,完了,銀海徹底入魔了,咬牙道:“孽徒…你還知道我是你師尊…現在你已入魔…實相的話就跟我回楓兮殿…我想法子給你除魔…”說著手中海藍色的匯聚靈力,朝著銀海的心口處拍去一掌,此次出掌,她用著十成之力,爲的就是能把進入癲狂的銀海制服住。
銀海此時只覺得身上有一股瘋漲的力量,比起原先的修爲更加的霸道,更加的令人臣服,源源不斷的涌遍全身,加上方纔又喝了魔神之血,雙手一擋阻斷了少卿的攻擊,向後滑移數丈,遠離少卿冷哼道:“怎麼師尊?…這麼快就想殺了我?當初你也是這樣殺了白荷歌的對麼?”
少卿猛地一甩寬袖,傲然的站立與他遙遙相望,指著一旁傻了眼的魔君,囑咐道:“你去給我通知東華桑陽神君…就說銀海神君入了魔,再不來就要出事了…”
魔君被漆黑的斗篷擋蓋著所有的模樣,屈伸聽令之際,看著不遠處雙目赤紅的銀海與在地上昏迷的狐族妖月,滿是憂慮的說道:“魔神大人,莫要氣急攻心,下手失了分寸。銀海神君不過是受了他人的挑唆罷了,這魔界本就是充滿塵世的貪嗔癡誘惑世人多入魔道,銀海神君心性尚淺,您過早的將魔界交給他,這種情況遲早都會發生。”
少卿也瞥了眼在地上的妖月也料到源頭便是出在他身上,今日除掉一個妖月,明日也會出現第二,第三種這樣的情況,這次是碰巧讓她遇到了,下次呢?誰能保證銀海不再出什麼差錯?她也絕對不會允許銀海毀在自己的手裡,到時候有何顏面去面對龍神空暉?衝著魔君,擺手道:“我向來下手有數,斷不會傷的他太重,你快去快回便是。”
魔君望著少卿臉上淡然的神色,也不再多言語,準備轉身飛走之際對少卿嘆聲道:“魔神大人,銀海神君只是太過在乎你罷了。”
太過在乎,少卿有何嘗不知曉這是太過在乎生出的事端,現在還來得及挽回,她望著已經化作一縷黑煙消失的魔君,再看已經將玉簫化作連弩的銀海,在不久前還在用玉簫爲他吹奏,現在卻變成了殺伐她的武器,有些好笑的說道:“徒兒,你是打算用連弩將我的魔君攔下,還是打算用連弩射殺我呢?”
銀海的連弩本是對準已經離開的魔君,聽到少卿的話又放下連弩隨意的擺弄起來,悠然道:“我的神弩可追人於千里之外,就算你的魔君有天大的本事,現在也逃不過我的神弩…”話音剛落,銀海就將手中的連弩再次對準魔君原先所在的位置,一隻翠綠色的箭離弦飛出,像是長出翅膀的鳥兒,循著魔君離開前的氣味追了出去。
少卿無動於衷的站在原地,無所謂的說道:“魔君若是連你的神弩都躲不過,那他也就該退爲讓賢,免得浪費魔君的位子。”
好個鐵石心腸的吳少卿,對於跟著萬年的魔君都這樣不在乎,銀海的連弩上再次變出一隻箭弩,對準著少卿那雙海藍色的雙目,冷然道:“世人都道,魔神的心是石頭化的,看來一點也不假,那麼是不是若想要誅殺魔神必先誅心呢?師尊你說我是誅你的心呢?還是先弄瞎你的眼呢?”
少卿伸手撫上自己海藍色的雙眸,柔荑的細指遮擋住半張臉,陰陽怪氣的說道:“看來你已經知道我定心神的玲瓏石在雙眸上了?你這樣聰穎跟在我身邊又有萬年之久,知道我的秘密一點也不奇怪,怎麼現在就要下手了?迫不及待的想要取代我?坐上魔神之位?”
銀海一愣,坦然道:“師尊,我不會殺了你。”
魔念一但生出,怎麼可能再受到他的控制?少卿冷哼一聲,拍打著身上的塵土,用只有她才能聽到的聲音低語道:“那可未必。”
銀海拿著連弩的手微微抖了一下,眼中的**燃燒的成一片火海已辨別不出原本的碧綠色,冷靜這種東西已經燒成了一片焦土,甚是爲難的說道:“師尊,若是你真的喪失修爲也是你本事不濟於我,莫要怪我…”
語氣中的爲難,卻停不下他手中的動作,輕扳連弩的機關,眨眼間翠綠色玉箭朝著少卿的雙目飛了過去。
少卿手中迅速掐訣撐開結界後,急忙朝著監牢外面飛了去,玉箭緊咬著她的行蹤一同追了出去,每每碰到結界就會被彈腿數三丈,卻絲毫要停下的意思,箭矢反而變得愈發多了起來,一變十,十變百,一次又一次的衝擊著已經有所裂痕的結界,恍若層玉石做的翠綠色大網,勢必要射中目標。
眼見結界就要被撐開,少卿恰巧到達魔界深紅的空中,素手一揮將自己的結界撤去,轉手將海藍色的靈力注入紫羅蘭色的寬袖中,當作盾牌揮袖抵擋著箭矢的攻擊,一手隨意拈來一支翠綠色閃著瑩瑩玉光的短箭,淺淺的呼了一口氣,毫不猶豫的把其刺入一直眼眸中。
一時間所有的箭矢攻擊消失的無影無蹤,獨留下眼中的一隻短箭,血花飛濺在空中似開在空中的紅梅,對著緊隨而來的銀海揚聲道:“銀海,除非你有本事剜去我的雙目,否則這樣的傷害對我來說不過是皮肉之苦罷了。”
銀海定格著空氣中的鮮血,正要伸手去擷,卻被少卿揮手消散在空氣中,他的玉製神弩上出現最後一隻玉箭對準少卿的心口處,冷言道:“師尊,這是你逼我的…現在的你大可以主動退位給我…從此你身上的重任都交給我,豈不是一身輕鬆,我會好好服侍您的。”
少卿臉上露出失望的神色,到底還是念著想要成爲魔神,最後一次的好聲勸道:“銀海,你太過天真了,魔神之位哪有你看到的這麼簡單?即便你喝了我的血,得到了魔性的力量,也不過是暫時的絢爛,沒有努力的修煉,怎麼可能白來高強修爲?除非你要犧牲一些東西,你的靈魂,你的情感,還是······”
銀海只覺得身上有用不完的靈力,現在的狀態與平日有什麼兩樣?狡辯道:“我不會做出任何犧牲…我還是我…還是螭吻銀海…是你的大弟子…是將來的魔神…”
少卿望著銀海還念著萬年的相處的情誼,挑眉柔笑道:“除了最後一句,我都收到了。”
飛快的閃到銀海的面前,讓玉箭抵在她的心口處,一隻手死死的拽著他的前襟,揚手就是一巴掌扇在他的臉上,淡然的說道:“我之所以能當你師尊,自然有自己的本事,總不會在你面前失去顏面,多活幾十萬年的好處,可比你看到的要多。”
銀海手中的玉箭瞬時間刺入少卿的心裡,他可以清楚的聽到少卿皮肉被裂開的聲響,卻看不到任何血跡流出,驚詫的擡起雙眸對上少卿的獨眼,嘟難道:“怎麼可能?你的心呢?”
少卿揚手對著銀海的臉再次扇了上去,無所謂的說道:“世人說的話你也信?眼見爲實,探究過後才能驗證所謂的猜想,你什麼時候這樣沒頭腦起來?”
銀海直覺的臉上刺痛男人,耳邊更是嗡嗡作響,只能看清吳少卿雙脣的開闔,卻聽不清她到底說了些什麼,又是這招,每次銀月犯了錯,她都會這樣毫不留情的掌摑,曾幾何時他還想過被吳少卿這樣打到底是怎樣的感覺,原來是這樣混沌的滋味,恍惚道:“師尊難不成你沒有心麼?”
少卿心中一痛,嘆聲道:“傻徒兒,早就爲了你們操碎了心,更何況我心中還念著白荷歌,怎麼可能被你這輕易的擊敗?有些事不是你聽到,看到那麼簡單。”
銀海手中掐訣用靈力將吳少卿一掌推開,渾身燃燒著通明紅色的火焰,怨恨的喊道:“你不是說要給我得不到的東西麼?”
少卿再次飛快的走到銀海面前,手中不知何時變出一條捆神鎖,對他施展了強大的束縛咒,柔聲道:“我將來會給你的,師尊向你保證,到時候可比現在暢快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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