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衣男子緘默不語的騎上馬,向少卿伸手道:“四處轉轉?”
少卿瞥了眼,渾身散發著凌然的紅‘色’魔氣,‘毛’‘色’純正的白魔馬,將手搭在男子手中,順著他身上的力氣騎在馬上,咧嘴笑道:“魔界的白魔馬可不是每天都能騎的,我怎麼會錯過?我接你回楓兮殿,畢竟你留在這裡我不放心,你留在魔界也有三四萬年沒出‘門’了,出去看看風景,給你放個假。.”
男子接過少卿遞上來的油紙傘也懶的再撐開,現在也沒有必要施法遮掩吳少卿的臉容,直接收入寬袖中,任由少卿從後面握住繮繩,逗趣道:“噢?我是不是該感謝整天敲詐勒索下屬的魔神大人呢?”
沒有任何的變調,許久沒再聽到這如泉滴水清冽的聲音,沒想到聽到的卻是她落得這樣的上司形象,少卿引導著白魔馬朝著‘花’祭街的外面走去,好笑道:“感謝的話,還是免了,正巧楓兮殿這幾天缺人,我也不能整天來魔界處理事務,你在我身邊再好不過。”
平緩馬步的起伏間,少卿看不真切他的臉容,唯獨能看清他那雙海藍‘色’的雙眸,男子在馬前坐著,扭頭望著少卿,剛好對上她赤紅‘色’的鳳眼,不由的一愣,想著先前從銀羽身上得知的消息,抿嘴道:“這倒是聽說了,你施展鳳棲術嘛,魔神心頭血十二天,還真是一個不可估量的人情。”
小道消息還‘挺’靈,魔神的心頭血十二碗聽著‘精’貴,怎麼就不提衆仙之首的東華爲救魔神沒了真身?算下來到底是誰欠誰?坦然道:“啊,人家東華桑陽把‘性’命都搭進來了,總是要報答救命之恩。”
他們騎馬還沒走了兩步,男子就看到擋住去路的白清顧,九條‘毛’茸茸的尾巴在清顧身後妖嬈的擺動,眼中放著寒光死死的盯著這邊,男子不由的嘖嘖道:“少卿大人什麼時候還養寵物了?這樣壓迫的氣勢,恨不得將我們,不,應該是把我泯滅。”
少卿歪著身子看了眼趕來的白清顧,故作驚奇的喊道:“哎呀,他還真的跟來了。”
黑衣男子也跟著少卿感慨道:“不得不佩服這青丘九尾狐君的毅力追到這個程度,你也不心動?”
心動?依著白清顧傾國傾城的模樣誰看了不心動?少卿雙手鬆開繮繩,有些疲累的依靠在前面男子的後背上,嘟喃道:“這可不是一句話能講清楚的事,我總不能和一個毫無記憶的狐君度過一世。”
男子握住繮繩撇嘴道:“聽著確實複雜,到了楓兮殿我就要住豪華套房。”
果然都不是能吃虧的魔君,少卿一時還真想不出楓兮殿的豪華之處,隨口說道:“哎呀,蹬鼻子上臉了,楓兮殿最豪華的套房就是我的屋子。”
黑衣男子擺出一副寬宏大量的態度,接話道:“我倒是不介意睡你的‘牀’榻,畢竟我替你睡了魔界‘牀’榻這麼多年,我們品味還是一樣的水準。”
少卿不由得又扭頭望著身後的琉璃寢宮,細想這些年還真沒好好在‘花’祭街的寢殿歇息過,想著以前受過的苦難,猛地一下來了‘精’神,得逞的說道:“哦?你不說我險些就忘了,這麼看來還真要把你留在我屋子裡幾個晚上,以往都是你睡我的‘牀’鋪,我在旁邊守著。現在終於輪到你守著我。”
男子瞇著眼望著前面白清顧絲毫沒有要退步的動向,反倒是想要積攢能量要打鬥一番,饒有興趣的說道:“少卿大人,當初那可是你自願的。我現在就是想要逗逗我們面前的九尾狐君,不知少卿大人給不給面子?”
少卿嘴邊勾起一抹邪笑,低笑道:“全力配合。”
“這就簡單了。”男子突然側翻下馬,飛快的閃在少卿的身後,一把將她摟抱在懷裡,腳上踏著赤紅的魔雲朝著空中飛去,也沒有急著逃走,反倒瞥了眼措手不及的白清顧,挑釁的將自己的臉容埋在少卿脖頸處的皓髮中,攝香攝魂,一股淡淡的梨‘花’香氣透過黑‘色’的‘蒙’面縈繞在鼻尖,有些癡‘迷’的說道:“我許久就想這麼做了,如今也算如願以償?”
少卿雙手環住男子的脖頸,輕輕的依靠在他懷裡,柔聲道:“我還以爲你要做什麼驚世駭俗的行徑,現在你倒是安分不少,挑釁人的本事退步了。”
白清顧飛快的閃到少卿他們面前,指著被黑‘色’衣袍包裹的魔君,目‘露’兇光的厲聲道:“放開她…”
黑衣‘蒙’面的男子擡起頭,又恢復成半吊子的德行,對著懷裡的少卿瞇眼笑道:“哎呀,玩過火了。狐君大人生氣了呢。”
少卿卻沒有鬆手,在男子的額頭上落下一‘吻’之後,對著他調笑道:“是否有種被自己‘吻’了的感覺?當真有點奇妙。”又扭頭對白清顧笑道:“清顧神君,你這樣趕來當真有些掃興呢。”
兩人在紅‘色’的雲端上無視著白清顧的存在,正互相曖昧之時,黑衣男子的長袍以及臉上的‘蒙’面彷彿遭到刀劍的分割,裂開來,瞬時間,黑‘色’的‘蒙’面隨風飛落在空中,漸漸的被割成了無數的布條,“哎呀,我的‘蒙’面都沒了…”
少卿從寬袖中取出一把顯形粉,隨手一揮灑在了四周圍,原來黑衣男子已經被細小的無‘色’無味的細線刀包圍,望著已經恢復理智,調整回狀態,負手而立的白清顧,挑眉道:“哼,原來是風神的風刀,現在最好不要‘亂’動,否則我們兩個多少是會挨刀,今天出‘門’我可穿著普通的袍子。”
黑衣男子反倒沒有任何驚慌的模樣,反諷道:“你還有空‘操’心這種雕蟲小技?到底是誰退步了?”
少卿用力翻身,一腳踢在黑衣男子的‘胸’口處藉著踢他的力道向後空翻,掙脫他的懷裡,一臉興奮的喊道:“那你就一個人去死吧。”
黑衣男子至始至終臉上都掛著魅‘惑’的笑,同樣順著少卿的力道飛入細線刀中,將身上所有的黑‘色’袍子都劃了去,“咚…”化作一團雲霧瀰漫在空中,然後快速的匯聚在少卿身旁,終於現出了真身。
白清顧本眼前的現象震撼到木訥的站在原地,凝視著雲霧中匯聚而出的真身,失去黑‘色’發罩的掩護,海藍‘色’的長髮傾瀉,一雙海藍‘色’的鳳眼傲然的向上飛俏,除了和少卿發‘色’,眼眸的顏‘色’不一樣,他們倆個站在一起幾乎是一模一樣,不禁脫口問道:“你是?”
現出真身的黑衣人,如今穿的一身暗紅‘色’的龍鱗線路編織成的烏頭‘花’紋路的長袍,下巴微微擡起,鳳眼形狀的眼睛中間,海藍‘色’的雙眸如大海耀眼的璀璨。腰間掛著一個駭人的黑‘色’面具,一手‘摸’著下巴,滿意的看著白清顧的反應,臉上‘露’出妖嬈的一笑,明媚的像要召喚出魔界的晴空,彎腰行禮,自我介紹道:“在下魔神吳少卿專用‘牀’‘侍’加替身,十八魔君裡的三吊‘花’,你可以叫我小阿‘花’。”
少卿瞥了眼三吊‘花’誇張的動作,心裡多少還是有些彆扭,像是自己在對白清顧行禮,一腳踹在他的屁股上,悠悠的說道:“吊‘花’,你這種惡俗的叫法,估計沒人會認同。”
三吊‘花’在快倒地的一瞬間,化作雲霧再次回到少卿身旁,勾肩搭背的攬住她的肩膀道:“少卿大人,你可不能這樣任‘性’哦。如此不在乎我的死活,給我一腳這樣真的好麼?你說呢?候、補、‘牀’‘侍’、狐君大人”
少卿見白清顧一臉凝重的盯著三吊‘花’,打了聲響指道:“怎麼?清顧神君見不慣我魔界的歪瓜劣棗?被驚呆了?”
此時的白清顧腦中全是他曾看過的吳少卿畫像,形似神卻完全不同,而且可以十分確定的就是眼前的三吊‘花’是個貨真價實的男人,困‘惑’的問道:“你們是雙生?”
他們兩人默契的相視一笑,少卿擺著手指解釋道:“錯錯錯,誰道世間沒有兩片相同的樹葉?你認爲魔界深信我是男神君靠的是什麼?”
三吊‘花’倒是沒有反駁,一臉享受的表情,托住少卿的下巴,佯裝深情的說道:“說實話,他們送給少卿大人的魔姬和‘女’君都還是不錯,可惜她們都沒你美,沒你勾魂。”
少卿拍掉三吊‘花’的手,壞笑道:“三‘花’子,你這樣說可真是‘摸’著良心的話。我甚是喜歡。”
三吊‘花’撇過頭,嗤笑一聲,不甘的說道:“我還是希望你叫我小阿‘花’。神界風流‘混’世的吳少卿不在‘花’叢中流連,怎麼配的上卿本風流的名號呢?清顧神君腦子應該不是蠢笨類型,還需要我給你解釋麼?”
少卿手中掐訣招來她的祥雲,飛跳而上,指揮道:“三‘花’子,走了,回楓兮殿。”
白清顧當然清楚了三吊‘花’是吳少卿的替身,看了眼方纔不停在挑釁他的極限的三吊‘花’,劍眉深蹙,腦袋上的一對狐耳警惕的豎起,急忙問道:“你要帶他回楓兮殿?”
少卿把皓白的長髮一甩,瞇眼笑道:“你以爲我來魔界做什麼?我們魔界三‘花’子的本事可是不容小覷。忘記和你說了,三‘花’子是上古霧神的轉世,只是被我不小心安排到了魔界,佔用了幾萬年罷了,誰讓他怎麼湊巧和我有著同樣的臉容呢?”
在一片‘花’祭街的雕樑畫柱宮殿,樓閣掩映之間,回楓兮殿的路徑上,緩緩並肩行走著一男一‘女’。‘女’子素白金邊的長袍,眉眼如畫,正是吳少卿,而男子卻正是三吊‘花’,只是此刻他臉上早已沒有了和少卿相處時的暢快,雖是故作一臉肅穆,撇眼看著四周魔界子民的臉‘色’,魅‘惑’的臉上毫不掩飾地流‘露’著調皮之‘色’。
三吊‘花’替魔神吳少卿打掩護的日子終於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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