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向前伸著,五指攤開來細細的摸索:“小淺淺,淺溪,你在哪里?”聲音有些抖,她是如此的膽小。
腿不小心撞到了橫出來的椅子,她被絆倒,干脆嗚嗚的哭起來,“你這個死小孩,我千里迢迢的來找你,你他媽的還嚇我,你在哪里?”
她半跪在地上,手在空中亂舞一通,沒有碰觸到任何實體,空空蕩蕩的,心里有些納悶,……小淺溪呢?
她再一移動,腳顫了一下,整個人趴到地上,好不狼狽,恰巧燈在此時也亮了起來。
小淺溪穿著素色青衣手托著燈,眼睛清亮,小模樣溫溫順順,“老婆大人很怕黑?”
秦樂樂囧囧的趴在地上:“誰叫你熄燈的?”
“我是為了營造氣氛……”他把燈放在桌子上,手指著外面:“她怎么還沒有走?”
秦樂樂一致以為那是幻覺,那身影現在那里一動不動,風吹過,那身影的頭發發散式飛舞,倒映在窗上,有種讓人毛骨悚然的戰栗感。
“她為什么要走?”
“那小淺淺你說她是什么……”
“她是個吊死鬼,就是在這個屋里吊死的。不過源主早就把她趕了出去。”
秦樂樂腦門子發冷,“你是說這間房子是兇宅!”
小淺溪少年老成的撩起半邊袖袍弓身扶起她,復而天真的反問道:“你怕?”
怕?怕什么怕,她風里來雨里去的。“我當然不怕。”借著小淺溪扶她,她第一次認真端詳小淺溪的臉,白白凈凈的臉上是沒有長開的五官,與成年后的淺溪無比相似,揉和著天真與艷絕、稚嫩與老成,是如此讓她移不開眼。
淺溪,原來你小時候長這個樣子。
她站了起來,“好了,小淺淺,我也該回房了。”這張臉,真怕多看下去,就想到那天,躺在血泊里的九尾狐。
走之前,她看了那窗戶,風突然將它掀開,冷意襲來,秦樂樂看清那身影的面容,臉色蒼白,眼睛睜得大大的,原本是眼仁的地方被眼白覆蓋,空洞無光,舌頭吐出,長及腰間的頭發風中凌亂著。正巧秦樂樂在看她,她本是沒有動的眼珠詭異的動了下,中間現出眼仁來緩緩擴大,和秦樂樂對上了。
秦樂樂連忙轉過頭去,噔噔的上樓去了。
夜深人靜,秦樂樂睡不著,眼睛里都是那個女鬼的模樣,那女鬼被吳雙趕走不就成了孤魂野鬼么,好凄慘……
努力把腦袋放空,正迷迷呼呼要睡著時,突然聽見篤篤的聲音,她翻過神正打算繼續睡感覺到有什么東西在有一下沒一下的碰著她的頭,意識猛的清醒,驚悚感莫名而起,這個房子樓下住著是小淺溪,小淺溪是不會上她的床的,那是什么!
深呼吸,她睜開眼睛,一雙發紫的腳懸空在她的面前,深深的恐懼!她捂住嘴,不讓自己尖叫出來,眼角逼出了淚花,以前怎么怕,都會有淺溪的。
順著腳望上去,是那個女鬼,一身破爛的白衣吊在上方,臉低垂著,秦樂樂又與她對上眼了。
跑!
秦樂樂從床上跳起,赤著腳沿著樓梯跑下去,中間一個踉蹌跌到地上膝蓋摔破皮,可是她哪管那么多,跑要緊,把小淺溪的房門打開,一下子跳到小淺溪床上去。
小淺溪睡嘛嘛香,想換個姿勢,手摸到了軟軟的東西,這不像他的床咩。睜開眼睛,發現老婆大人眼睛濕漉漉的瞪著他。嗷嗷,老婆大人怎么在這里,男女七歲不同席,羞羞。
小淺溪一縮,整個人躲到床角:“你要干什么?”
秦樂樂抽了抽臉皮,這不是電視里惡霸強搶民女的經典臺詞么,我又不是要把你怎樣,她干脆板著臉,“你說我想怎樣?樓上有鬼,你知道么!”
“有鬼?”淺溪臉蛋紅紅,“她來找你了?奇怪了,她怎么不來找我啊,莫非怕我打她。”
“怎么辦,今天晚上我是不能上樓去睡了,今晚和你睡行不?”明明是詢問別人,卻帶著理直氣壯的口吻。
秦樂樂不等小淺溪回答,自顧自地趴下,小淺溪,你還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雖說今晚沒嚇到你,反倒嚇到我自己,但是木有關系,目的已經達到了。
如果現在我們不培養感情,你長大后就不會從了我的。
小淺溪滿面委屈的趴回去,他的清白像白菜靶子似的,沒有賣就送了。
秦樂樂趁他睡著,把他的身子團起來摟在懷里,手指插入他的青絲,輕輕的捋來捋去,三千青絲順順滑滑的在指縫中來來回回,發質好的不得了。他的眼睛緊閉,又長又濃密的睫毛像兩只撲飛的蝶,投映在嫩嫩滑滑的充滿稚氣的臉上,她實在忍不住在他臉上親上一口。再輕輕的握住他的手。
嗚,越來越覺得自己*癖來的雄赳赳氣昂昂。
待到第二天大早,小淺溪一醒來就哭哭啼啼,臉蛋紅紅的質問秦樂樂:“你怎么把我摟到你懷里去了。”
秦樂樂揉揉眼睛無辜的反問:“不是你跑到我懷里么?”她說謊可是臉不紅心不跳的。
“我?”小淺溪明擺著難以置信,他一直晚上都是很乖的睡覺的,越想越臉紅,這個來的莫名其妙的老婆大人睡了他還抱了他,好委屈……
他指責老婆大人:“你壞透鳥……”屁顛屁顛的跑走……
秦樂樂聳肩,害羞的小屁孩!
中午,秦樂樂想到女鬼,決定去買點紙錢比較好,她邊燒邊念叨:快去投胎,不要煩我,快去投胎人間沒有什么好留戀的……殘碎的紙錢在空中打著璇兒飛舞,秦樂樂默默的哀悼:妹子,變成鬼不是你的錯,半夜嚇人就是你的不對了,死了就不要擾民噠。
紙錢燒完,秦樂樂就感覺涼風陣陣,天吶,這是白天好不好,壯起膽子她轉過身去,只見身后的樹迎風招展,沒有什么不對勁。唉,還是自己神經太緊張了。
其實她一個人白天也不敢上樓,膽子越來越小了,甚至她感覺到只要淺溪不在家,屋子里的溫度都要下降好幾度。
風嗖嗖的吹來,有人在耳邊小聲叫嚷:“求求你,幫我。”
秦樂樂緊張的不得了:“誰?誰?”
那聲音哭了起來:“是我,昨天晚上那個女鬼就是我……”
秦樂樂尖叫,“嗚嗚……你找我干嘛啊,又不是我害得你投不了胎,我還燒紙錢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