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音不依不饒:“幫幫我!!求你了?!甭曇粼桨l悽楚,哀傷不絕。
秦樂樂想想,那女鬼會不會真的是很慘啊,記得當初西河上那個小鬼也是投胎不成。
“咳咳……那個女鬼姐姐,我幫你就是了,你在哪裡?”她四處瞅瞅。
“多謝姑娘,可是我只能晚上出來……”
“-_-b那你白天嚎什麼嚎!”
那聲音扭捏:“姑娘到晚上不是怕我麼……”
她還真是怕了,“誰叫你那麼醜,算了,我等晚上。”
夜黑風高,秦樂樂端著燈讓小淺溪陪著上二樓,油燈中的小火苗忽明忽暗,使得秦樂樂和小淺溪的身影投在牆上顯得斑駁陸離,秦樂樂拉住小淺溪:“小淺淺,那個女鬼到底是怎麼回事?”
小淺溪幫她穩住燈細細的說道:“她是自殺的……可是源主說她是因一個男人而自殺的。”小淺溪搖搖頭,很是不解:“人活的好好的爲什麼會爲別人去死呢?死了很好麼?!?
秦樂樂揉揉他的臉:“小孩子不要想那麼多!”
或許那個女鬼是爲情所困吧。問世間情爲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就是這個意思,世上癡人多了去了, 焦仲卿劉蘭芝梁山伯祝英臺不就是麼,他們的故事讓人唏噓扼腕。秦樂樂倒是有點同情那女鬼了。
陰風陣陣,小淺溪第六感超級敏銳,他拉住秦樂樂的袖子:“她來了。”
秦樂樂一轉身,就看到房間的角落處忽現出一個白色的影子,手一哆嗦,燈徒滅。四周陷入死寂,黑暗如潮水涌來。
秦樂樂急得不知道怎麼辦,沒有光最讓她缺乏安全感了,況且還是這個時候。
小淺溪握住她的手,空出來的一隻手平舉於空,指尖跳躍出藍色的狐火,驅走了黑暗。只見那女鬼用手擋住光,模樣悽悽慘慘。
秦樂樂懂了,她懼怕小淺溪手上的火。
“不要怕,你今天白天不是還找我幫你吶?”
這句話觸動了女鬼,她立馬跪下,“求你,我想投胎,幫幫我!”她開始磕頭,雖然她不是一個人,卻有些人的秉性,同情一直是人的軟肋。
“我從來沒有害過人,只因我是自盡,鬼差不抓我,他們讓我去枉死城,可是枉死城已經鬼滿爲患,我……”說罷,她竟嚶嚶地哭起來了。
秦樂樂瞧她可憐,可是這種忙她真的幫不了。她只是個普通人,不能上天入地扭轉乾坤,有些事她還指望別人呢。
她看了小淺溪一眼:“小淺淺,你有辦法麼?”
小淺溪搖搖頭:“我不知道。”
她突然想起那個時候碧遙說的那口井,那口井下面就是望川。
她眼睛一亮:“我知道怎麼辦了?”
女鬼怔住看她:“真的麼?”
秦樂樂興奮的點點頭,在小淺溪耳邊說了幾句,小淺溪皺了皺眉卻什麼都沒有說。
“你今晚先安心待在這裡吧。”
秦樂樂真不知道她有時候胡亂的聖母,害的人其實不止她自己而已。
秦樂樂白天花了大功夫問這裡的老人才知道那口井在哪裡,晚上就等著送那個女鬼走了。
這天晚上天色陰沉,星光全部隱了去,只留下一輪紅色圓月布在遼闊而暗沉沉的夜幕中,月紅的異常,好像是被誰人潑上了一層鮮血。
一棵古老而遒壯的樹下面是一口井,井上方是一方琉檐,琉檐的存在是爲了擋住由樹上飛落的葉子或者是別的髒物,但因爲年代久遠又沒有人管理,琉檐早已經破爛不堪,四方角處吊著的風鈴卻完好無損,風吹過,帶來了陣陣丁丁咚咚脆生生的聲響,明明是悅耳的樂調,在這寂靜的夜中卻無端端的顯出詭異。
秦樂樂捏緊了小淺溪的手,看向那女鬼,“那口井下是忘川,你跳下去,入了忘川,約摸也可以找到機會投胎了?!?
那女鬼臉上一喜,磕頭像秦樂樂拜上一拜:“多謝姑娘,姑娘此恩小女來世再報。”她輕飄飄的飄像那口井,可還沒有接近,那四方風鈴卻射出黃光,把女鬼一下彈的老遠。
女鬼躺在地上疼的低低的叫喚,秦樂樂覺得不對,看向風鈴,這才發現每個風鈴下面都有道黃符,此刻黃符上面的光正要隱去,秦樂樂嘆口氣,摸了摸小淺溪的頭:“你在這裡等我?!?
小淺溪點點頭,捏緊了她的手:“要小心,不要接近那口井……不要離它太近!”小臉上有著擔憂的神色,秦樂樂心上一甜,沒白疼他,禁不住在他白嫩嫩的臉上親了一下。
小淺溪臉耳根子發紅:“我還是跟你去吧?!?
小鬼,還是捨不得我吧?!昂?!”
秦樂樂撕下黃符,憐憫的看著女鬼:“這東西已經被撕下,沒事了,你可以跳下去。”
女鬼感激的朝她笑笑,從地上爬起來,飄到井邊,朝著黑幽幽的井口斜斜地望下去,井深不可測,裡面森森的氣息涌上來,是地府的陰氣。
女鬼裂開嘴一笑,看著秦樂樂:“多謝!”便跳了下去。
秦樂樂覺得自己大功告成,急忙把符貼上,這時井裡卻探出一隻手,抓住秦樂樂一方衣襬往下一拉,秦樂樂沒個防備重心不穩,跌在了井沿。
順著幽幽的井口望下去,她看到了剛剛那個女鬼,女鬼滿臉惡像,魂主善魄主惡,此刻女鬼已經是惡魄,秦樂樂覺得造孽忍不住爆出粗口:“草泥馬呀!”身體已經被拉進一半,一隻手半吊在井沿上卻使不出什麼勁。
小淺溪力不如人,反應過來拉住秦樂樂的一隻手卻也沒有用:“老婆大人,你好重?!彼а滥挠昧Γ∧槺锏耐t
秦樂樂欲哭無淚:“我也不想那麼重啊。”她轉過頭看著吊在她下半身的女鬼,不停的蹬腿,女鬼就是弄不掉,而且還用貓看待老鼠的表情盯著她。
小淺溪空出一隻手連忙在空中一畫,淺淺的光芒氤氳開,秦樂樂覺得上方有股蠻力硬拉著自己飛了上去,相反剛剛站在井口去的小淺溪卻和她調了位置。
她還來不及去抓住他,就那麼眼睜睜的看著他被女鬼帶了下去,如斷線風箏。她是那麼無奈與無助,有什麼東西在毫不留情的剖開她的心,把另一個人放了進去。
“淺溪……”女子的尖叫聲響起,悽如厲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