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泰生淡淡開口:“陳總,麻煩把手機給思思。”
命令的語氣,輕視一切的態(tài)度,仿佛所有人都得匍匐在他腳下似的。這是強-暴了愛女的人渣,還用這種態(tài)度說話,陳廣生養(yǎng)氣功夫再好,也控制不住怒意,喝道:“你也配和她說話?有什么事,趕緊說完,然后能滾多遠滾多遠!”
“呵呵,聽說陳總是個儒商,怎么說話這么暴躁?我耐心有限,你最好立刻讓她接電話。”
“你耐心怎樣,和我有什么關系。如果是想威脅思思,或者說你那套變態(tài)愛情理論,那就不必再談了。”
景泰生嘆了口氣,道:“我很想思思,想得食不甘味,夜不能寐,我今天必須要和她說說話才行。如果陳總再不識趣,那我只能動粗了。”
陳廣生冷冷道:“可笑,你也不過只能在美國某些腌臜地方呼風喚雨,你的臟手,伸不到我這里來。”
“哦。”景泰生漫不經心的應了一聲,過了幾秒,陳廣生忽然聽到年輕女子尖利的哭叫,那聲音干澀卻又嘹亮,就像金屬刮玻璃似的,可見她恐懼到了什么地步,她一邊哭一邊說,“思思,救我,救我,我不要被砍手指,不要啊!”
陳廣生微微一怔,旋即明白了過來,尖叫的人,自然是陳慎思的好友孟婉婷,景泰生能用她的手機打電話,想必是用了齷齪手段控制了她。
哭聲持續(xù)著,陳廣生額頭冒出了汗。他本能的不想女兒接電話,但是,如果無辜的孟婉婷因此受害,陳慎思也會受不了。
全家人都看著他,陳夫人半天沒等到他說話,顫聲問:“廣生,怎么了啊?”
陳慎思沈乘風懷里抽出身,白著臉問:“爸,要不……要不我還是接電話?”
“不,不忙,爸爸再想想法子……”
景泰生聽到了他的聲音,輕輕一笑,須臾,孟婉婷慘叫起來,聲音太響太刺耳,房間又靜謐,所有人都隱約聽到了慘呼,臉色都變了。
陳慎思早猜到景泰生逼迫自己的好友,聞聲顫了顫,推開沈乘風的手,跌跌撞撞的走到陳廣生面前,拿過了手機,深呼吸好幾次,可聲音還是抖的:“你對婷婷做什么?你放了她!有事你現(xiàn)在就說,說啊!”
“思思,別生氣了。如果不這樣逼一逼,你會跟我說話嗎?我實在太想你了,你怎么可以不告而別呢?”景泰生陰鷙的聲音忽然溫柔了起來。
“你放了婷婷。”
“行。”
“……你已經聽到我說話了,該心滿意足了吧。”
“你不在我身邊,我就沒辦法心滿意足。”
“你別想做夢了。”陳慎思眼淚流得很快,胡亂的拿手背手臂擦著,妝花得一塌糊涂,身子抖得厲害,卻強撐著繼續(xù)說,“你不管把話說得多好聽,也不過是個強-奸犯,是個拿我朋友來威脅我的無恥之徒。我是個正常人,絕對不和變態(tài)在一起。”
“那你要和誰在一起呢?沈乘風?唉,思思,你說,你看上青年才俊,我心里還好受一點,你看上一個廢物,這讓我怎么甘心?我獨當一面,統(tǒng)領那么多人,他只能指揮家里菲傭打掃衛(wèi)生。你喜歡外表好看的男人,我比他強,除此之外,我體能也勝過那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嬌少爺吧?別任性了,我是不會放任你被那種東西糟踐一輩子的。”
陳慎思用力的咬了下嘴唇,擠出最后的力氣,揚聲道:“乘風的外在條件的確不是最好的,但他在我心中地位獨一無二。還有,至少他不變態(tài),這一點就遠勝過你。”
“思思,說話不要這么沖,我如此容讓你,不過是因為我愛你,但這不代表我可以任你拿捏,知道嗎?”
“我也不可能任你拿捏!景泰生,我告訴你,我不會再給你機會讓你見到我,我也不會再接類似的電話。你別想再用抓住我朋友再威脅這樣的法子來和我搭話,國外的朋友我會通知他們注意,不要去偏僻的地方。我知道,你再有本事,做事也不能越過美國警方底線,否則打破平衡,上面會直接滅了你,你仇家也不少,都盯著你呢,你聰明的話,就別給他們落井下石的機會。至于國內,你更別想囂張了。還有,就算你耍詭計,再次控制了我哪個朋友,我也只會選擇報警。”
“這么心狠,不怕我大開殺戒?”
“否則怎樣?我只要一示弱,你就會不停的針對我的朋友,逼迫我做我不想做的事,他們反而隨時可能被你利用,我把話挑明了,你反而不會隨便動他們,大開殺戒,笑話,做出這種事會有什么樣的后果,你自己清楚。到時候,你組織里那些不服氣的人,第一個把你給賣出去!”
景泰生反而笑了:“思思,我就喜歡你這樣,說話頭頭是道的,和你在一起一點也不會無聊。而且,你完全有資格坐在我身邊,和我一起開疆拓土。你實在太對我的胃口了,我不會放過你的,我保證。”
陳慎思用力的掛斷電話,身子忽然脫力,跌坐在地,雪白蓬松的裙擺堆在一起,仿佛一大團云,襯得她身體脆弱嬌小,仿佛隨時會被這團云霧似的衣料吞噬掉一樣。
眾人手忙腳亂的去扶她,沈乘風趕緊沖上前把她打橫抱起,放在沙發(fā)上,讓她依偎在自己胸前。陳夫人一疊聲的讓人打熱水來,又趕緊松開系在她腰間的束帶,讓她能呼吸順暢點。
陳慎思的嫂子和堂嫂們有的去拿寬松的睡衣,有的去拿卸妝用品,除了沈乘風,其他男士暫時回避。許藍本想上前幫陳夫人,卻被陳廣生叫住:“我們好好談幾句,行嗎?”
許藍跟著他去了書房,陳廣生坐了下來,眼睛微微發(fā)紅,表情怔忪,看上去疲倦而痛苦,仿佛瞬間老了十歲。
“今天……讓你見笑了,我……”他有些語無倫次,用力揉了揉眉心,才繼續(xù)道,“許藍,你們家對這件事,知道了多少,有什么看法?”
許藍道:“陳叔,沈家陳家都是n市根深蒂固的人家,早就彼此有些了解,因為結親的事,我們互相也進行了各種交流,算得上知根知底。我就不繞彎子,說話直一點,您沒有意見吧?”
“這樣好,把話挑明了說。你是個痛快人,我喜歡。”
“思思回國,來我家拜訪的時候,我和沐風就看出她的不對勁了,她發(fā)生了什么事,很容易推導出來,她吃了很大的苦,惹上了一個喪心病狂的人,沈乘風即將娶她,那么,這人也許會盯上沈家。所以,我們實際上對這樁婚事是不看好的。”
陳廣生閉了閉眼,道:“思思目前離不開乘風。我知道,繼續(xù)操辦婚事,十分不厚道,但是,我是個自私的父親,我不想見到思思崩潰的樣子,我根本沒法預料她在失去乘風之后,會做出什么事,我……”
許藍打斷他:“我理解,為人父母,難免會有這樣的想法。此事雖然對沈家不利,但是,這畢竟是乘風的選擇,他對局勢的了解,想必超過了我和沐風,畢竟我們的資料是間接打聽到的。他愿意,那我們尊重他的想法,您不必擔心我們會從中阻撓,斷了他們的姻緣。再說,媽站在他那一邊。實不相瞞,今天發(fā)生的事情很突然,但我并不覺得多意外。”
陳廣生似乎松了口氣,低聲道:“乘風馬上成為我們的家人,我們會盡力保他的,請你放心。行知那邊,還得麻煩你說一說,他身體不好,不能受到大刺激。”
“放心。爸那邊,我自然知道該說什么,他老人家其實心里明鏡似的,比大家想象的要堅強許多。”
陳廣生勉強一笑:“這是自然,御景的董事長,必定不凡。”
許藍站了起來:“陳叔,你累了,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擾了。想必你們準備充分,此事總能處理,不要思慮太過。我去看看思思。”
她去了陳慎思的房間,一開門,就聞到了檀香清幽舒緩的味道。檀香能安神,陳家用上了這個,可見陳慎思處境有多艱難。
陳慎思躺在床上,手指緊緊抓著被角,臉上殘妝已經洗凈,一張臉煞白,眼睛卻哭得通紅,許藍心里也跟著難受了起來,走過去安撫的按了按她肩膀,說:“不要怕,大家都會保護你的。”
陳慎思吸著鼻子,哽咽道:“對不起,我……我瞞著……”
許藍阻止了她:“別說了,我心里明白的,絕對不會怪你。好好休息,養(yǎng)神,安心等著做新娘子,知道嗎?”
“嗯。”
“我想和乘風單獨說兩句,不會太久,就借他幾分鐘,好不好?”
“嗯。”
她找了個安靜地方和沈乘風談了談,回到人群中又呆了一會兒,便提出了告辭。
陳家正焦頭爛額,也沒有留她,陳慎獨夫婦把她送上了車,便急急返回屋內。
到家的時候沈沐風已經下了班,正趴在地上鋪的兒童地墊上,手上拿著一條亮晶晶的水晶手鏈,在沈海躍面前晃悠,想誘導他爬。
小家伙馬上八個月了,都說六坐八爬,差不多該讓他動起來了。
聽到媽媽的聲音,沈海躍抬起頭來,用手拍著地墊,啊啊叫著和她打招呼。沈沐風也回頭看她,見她表情凝重,怔了怔,等她哄好孩子,便把她拉到安靜的房間,問:“今天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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