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地一聲,三人的腦袋猛地一下撞到一起,生疼。
不管了,快快地收緊手中的衣服,明明的一個隆起的包,卻是忽地癟了下去,而從衣服上,竟是冒出絲絲的白氣,瞬間凝成一股白霧,直沖向洞口。
咯咯咯咯的尖笑聲又起,衣服翻過來,什么也沒有。
這才叫媽地活見鬼了,明明是罩住了,現(xiàn)在卻是變成白煙化了。
嘩嘩嘩嘩!
突地,道長的銅鈴轟然一陣響,剛才一直不響,陡的響聲驚得我們一跳。道長此時卻是像長舒了一口氣,臉上汗水汩汩,手中的銅鈴急搖,五官復(fù)了位,而雙目,卻還是白得慘人。
“山人沒有看錯,大陽化大陰,謝過幾位小哥了。”道長說。
文不文白不白的,這話從道長口中說出來,倒是第一次聽到。
剛想說謝什么謝,我們要謝您呢。
可腳下,突地傳來異響聲,跟著,腳下似有什么東西在亂撞一氣,緾得沾沾糊糊的。而頭上,卻是咯咯咯咯的尖厲的笑聲,又傳了來,一道白影,從洞口一飄而過,笑聲卻似凝在我們頭頂一樣,這次竟然沒有再飄走了,長一聲,短一聲的,看上去,又看不到什么。
駭然低頭看腳下,媽呀,真格要嚇尿了,條條的蛇,還有大得嚇人的老鼠,不知什么時侯,竟是一起從棺材中爬了出來,朝我們的腳下紛涌而至。
幾個人雙腳亂跳。
三胖大叫:“媽地,狗屁專家,不是說蛇是老鼠的天敵嗎,和諧啦,一起沖我們來啦。”
沒時間和三胖開玩笑,越來越多的蛇和老鼠緾了上來,揮動剛才的衣服,亂打一氣,打不退,卻是洞里突然間如冒出了絲絲的冷氣,陰冷入骨。
突地褲管處冰涼一片,大驚,狠命一摸,呀,竟是一條蛇,順了褲管爬了上來,嚇得趕忙地拉下,濕滑一片,心里陡起膩味,一把摔在地上,而跟著一群老鼠卻是呼地圍了上來,順了褲管上爬,雙手拼命地朝下捊,有鮮血冒出,哇呀,是雙手的鮮血,而那些被我摔到地上的蛇還有老鼠,卻是毫發(fā)未損,只在地上一個翻滾,又是緊跟著緾了上來。
這樣不行,緾緊褲管。
低頭卷緊褲管間,卻是駭然發(fā)現(xiàn),那些蛇,還有老鼠,一面緊攻著我們,而一面,卻是呼呼地似吃著地上的泥槳,不對,是尸泥槳。
胸中陡地一陣翻滾,要嘔出來了。
那邊的金娃和三胖,也好不到哪里去,看到我卷起褲管,也是馬上卷起,看來也發(fā)現(xiàn)了這種怪異,大叫著“媽呀,臟東西吃尸泥呀!”
雙腳亂踏,腳下軟軟一片,更是讓心里欲嘔。而更讓人驚成一片的是,這些東西,怎么都踩不死,那腥紅的如豆的小眼,就像是剛才白兔的兩簇火,直盯著我們。
三胖突地一聲大叫,天,竟是一堆的蛇還有老鼠,一下?lián)錆M了他們?nèi)恚肿觿幼鞅孔疽恍谷槐贿@些臟東西抽了空,一下爬滿了全身。
呀地一聲大叫,我和金娃一下?lián)渖锨埃p手亂抓,濕滑滑的,扒拉了下來,三胖快哭了,大叫“媽地,要搞死人呀!”
一時間,我們?nèi)硕际茄鄣赖馈6篱L那邊,卻是蛇和老鼠只近得跟前,卻是不攻上去。
“胖子,打火機”,金娃大叫。
我們?nèi)酥校ㄒ坏呐肿映闊煛难澏道锩龃蚧饳C,金娃跳著腳,將衣服送到打火機上點,哪能點得燃呀,被汗給浸透了,剛才老道棍不是說我們汗浸的衣服,陽氣最盛破了陰魂嗎。
“點這個!”
幾張黃裱紙突地伸到眼前,是道長。此時臉上汗水快干了,顯然,剛才那一戰(zhàn),損力不少。
“哪來的這東西,管用嗎?”金娃捉了三胖抖個不停的手,一起將打火機伸到黃裱紙下。
“吃飯的家伙,時時帶著。”老道將點著的黃裱紙在空中劃著圈,陡地圈起一圈圈的亮光,而洞口此時的咯咯的尖叫卻是隨著黃裱紙的晃動,似更尖厲了。
呼地一下,老道將燃著的黃裱紙丟到地上,蛇和老鼠忽地退到一邊,倒是害怕呀,看來有效,可待紙快燃盡之時,又是忽地圍了上來。
“還有嗎,燒呀!”三胖急得大叫。
“別瞎叫,燒什么燒,還沒死呢,就想進(jìn)火葬場呀。”老道長此時卻是仔細(xì)地看起了地上的蛇和老鼠。
“都什么時候了,看個屁呀!”金娃急得大叫,雙腳亂跳間,踩到的蛇和老鼠很多,怪的是,只一個翻滾,又是撲上來,根本像踩不死一樣。
燒不退,踩不死,完了。
“陰氣太盛,是陰物。”道長突地起身,舉起銅鈴,而洞口處,尖厲的咯咯聲又是大起。
我突地發(fā)現(xiàn),只要是那咯咯的尖叫大起之時,這蛇和老鼠就是越發(fā)地兇猛緾個不停。
老道忽地圍了棺材,猛地轉(zhuǎn)起了圈,嘴里似念念有詞,手中的銅鈴響個不停。而此時,蛇和老鼠嘩地一下,竟是全涌向了棺材,鼓漲的棺材,竟是有異響連連。
看到臟東西在退后,我們?nèi)思泵Φ乜吭谝黄穑种械囊路裎柚瑤椭篱L趕著。
啪地一聲響,道長的銅鈴?fù)坏匾幌略业焦撞纳希故且宦暢翋灥捻懧晜鱽恚吆屠鲜蠛龅匾幌拢故驱R齊地鉆進(jìn)了棺材。
“快快蓋住呀,都嚇?biāo)览玻 钡篱L銅鈴不住,厲聲對我們說。
金娃和三胖趕忙上前,一人一頭,我在中間,抬起棺蓋,啪地蓋上,長舒一口氣。心想,媽地,總算是將這些臟東西給關(guān)在里面了。
棺材里轟響一片,大量的蛇和老鼠滾在一起,那不得緾死才怪呢。
而頭上,白光又是晃動,咯咯的尖叫聲突地變成了陰冷的笑聲,一忽兒似一個粗壯的男聲,一忽兒又似一個嬌媚的女聲,輪番著,但聲聲入骨,像是刻進(jìn)人的心里一般。
嘩嘩嘩!
道長大搖銅鈴,同時大叫:“別聽那笑聲,那是攝人心魂的!”
我們大駭,馬上圍到道長身邊,其實是想借著銅鈴的嘩響,擋著那長長短短一忽兒男一忽兒女的笑聲。
道長的臉上,又開始冒汗,而眼瞼下,卻又開始滲出血絲。
我明白,道長又在拼盡全力了。這沒法幫呀,三胖想去給道長擦汗,卻是被道長那駭人的雙目給擋了回來。
正在手足無措間,轟隆隆的聲響突地又是傳來。
媽呀,剛才合擾的棺材,更準(zhǔn)確地說,是上下都是方而中間圓的怪棺,像是有人抬起一樣,轟響著朝我們壓了過來,而洞口的咯咯的尖厲聲,就像是在催動著棺材異動。
棺內(nèi),還是響著一片的擠撞聲,而怪棺轟然移動著,朝我們壓了過來。
我和金娃三胖伸出手,啪地一下抵住,棺材上冰涼一片,但力道強大,我們?nèi)撕狭Γ故沁€無法抵得棺材的壓過來的勢頭,只是將其勁頭減緩了一些。
道長無法抽出手,臉上的汗水汩涌著,此時流成了線。而洞口的咯咯聲,就像是無形中和我們比拼一樣,長短不一,忽男忽女。
心里害怕,手上發(fā)虛,但這要命的關(guān)口,不能松勁。
三人抵著,突覺手上一輕,天,怪棺突地飄了起來,媽呀,一下飄到我們頭頂,圓洞內(nèi)本來就不大,也就一個墳?zāi)勾蟮膱A洞,怪棺一下飄起,竟一下全然擋在了我們頭頂,頭上的月光看不到了,洞里一下暗了下來。
銅鈴陡然變成了如凄叫一般,洞口傳進(jìn)來的聲音,一下粗狀了許多。
不能讓這怪棺壓下來。
三人齊齊伸手,向上托舉。
而突地,又是手上一輕,嘩地一聲,竟是將棺底給托了上去。
轟地一聲炸響,媽呀,如雨的蛇和老鼠,盡傾而下,一下澆滿了我們?nèi)怼?
道長呀地一聲大叫,銅鈴急響間,雙用一托,還算是將怪棺推到了一邊,變了方向,不然,我們還要被這怪棺給壓在下面了。
呀呀的怪叫聲一片,三人雙手亂抓緊,全身上下,蛇和老鼠糾成一團。
完了完了完了,看來我們要被埋在這蛇鼠堆里了。
三胖帶著哭音大叫,輕易不作聲的金娃也是大叫不止。我大聲說:“別停下,當(dāng)心被埋了。”
突地,耳邊一松,那種一直繞在耳際的咯咯的尖厲的忽男忽女的笑聲,竟是一下沒有了,飄散了去一般。而一道黑影一閃,似一根粗狀的棍子伸了下來,媽呀,嚇了一跳,而蛇和老鼠此時,糾成一團,竟成噴涌之勢,心里的害怕都已然不起作用了,年過勢頭,我們要被埋在這蛇鼠堆里了。
細(xì)看,天,竟是一只人的手臂,伸了進(jìn)來。
而那只手,不由分說,一把抓緊了我的手。
顧不得害怕了,我這才知道,人的求生的欲望是與生俱來的,我反手一把緊緊地抓住了這只手,冰涼冰涼,寒得徹骨,但顧不得了。另一只手一把抓緊了三胖一只手,大叫:“快快抓牢呀!”
三胖另一只手一把抓緊了金娃,金娃趕忙抓緊了道長。
呼地一聲,我們像一串葫蘆一樣,如飛一般,一下被這只手臂給拉出了洞口。
“謝謝,謝……”
還沒來得及說,卻是一個黑影一晃不見了,而只來得及看到,似有兩個白點夾在黑影中,一晃而去。
返身再看洞口,里面黑糊糊一片,蛇和老鼠滾成一團,竟是隨了怪棺,轟地漲起,突地,咻咻地響聲起來,周圍的浮土轟地滑落,轉(zhuǎn)瞬,一下埋了洞,而中間,還是漲個不停,剎間,竟是堆起一個墳堆,歸寂。
我們目瞪口呆,不是滿身的血道道,還有全身汗水浸透,以及還沒來得及穿上的上衣,老道長汗浸浸的道袍提醒著我們,這里剛才生死一線,不然,真的就這么看,像是什么也沒發(fā)生一樣。
“媽地,這個深洞,快搞死我們了。”三胖大叫。
“深洞?”
對,確實是深洞,剛才出得洞口,我返身看時,里面翻滾的蛇鼠,不說是先前的數(shù)十米的話,也有好幾米。
而那只手臂,天,怎地那么長?
陡地,脊梁骨一股涼氣躥起!
那只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