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方白仍然坐回了沙發,維持著她進來時的姿勢。蘇無恙也不知道該說什么,空氣略微尷尬,索性先上樓,一抬左腿,才發現膝蓋疼得厲害,想是跳車的時候滾落不當,傷到了。
折騰了一夜,蘇無恙洗了個熱水澡,果然,膝蓋破了皮,正預備去拿藥水來搽,林嵐打來了電話。
“恙恙,想我沒?”
“嗯。想你了。”蘇無恙勾著睡衣的衣角,忽然不想說今晚的驚心動魄,轉而道:“林嵐,我要離婚了。”
“什么?”林嵐聲音陡然間大了許多,對于這個突然的決定,蘇無恙也很吃驚,剛剛洗澡的時候她還在想,秦方白一直不肯離婚,怎么突然就肯了呢?想半天也沒有答案,就像秦方白之前不同意離婚,她也沒有答案,仔細想來,她和秦方白,一直都是他處于主導地位,他說不離,她就得陪著他過,他說離,她就離。對于這種被動的情況,她表示憤憤不平,可又對這股憤憤不平感覺到莫名其妙,明明離婚是她求之不得的事。
“發生什么事兒了?”林嵐問,蘇無恙想了想,還是把今晚的事情說了。
“你怎么樣?有沒有受傷?”林嵐的聲音隔著電波送來了溫暖。
“不要緊,就膝蓋磨破了些。”跳車到游樂城的時候,情態緊急,沒有注意,膝蓋被磨破了皮,她穿著七分褲,江景也沒發現異常,連她自己也是剛剛上樓的時候才察覺到的。“你說,他怎么突然就同意離婚了呢?”
“蘇無恙,你該不會舍不得吧?”林嵐沒有替她分析,反倒先來了這么一句,蘇無恙急忙否認:“當然不是,我巴不得。但我想知道原因啊。你給分析分析唄。”
林嵐想了想說,他以為你喜歡江景,想成人之美?
蘇無恙說不太可能,他和江景從一開始就不對盤。“他還警告我,讓我別再見江景。”
“這樣看來,他對你還有占有欲。可按著小言情節,這種情況下,他不是該直接沖上前,把你搶過來么?為什么會放任你和江景在庭院里你儂我儂?噢,我知道了,他這是欲擒故縱呢。”
蘇無恙繞著衣角想,這不太像秦方白會做的事。況且,她答應離婚答應得這樣爽快,他也并沒有其他的情緒。歸根結底,秦方白對她,除了一開始的責任之外,并無其他想法。
怪了,這是她一開始就知道的事,為什么還會以為他對她有想法?蘇無恙搖了搖頭,又和林嵐說了些別的,收了電話打算休息,房門就被敲響了。
秦方白端了個小托盤站在門口,托盤里有棉簽、藥水之類物品。在說完離婚之后,他仍然沒有太大的情緒起伏,淡淡的道:“你膝蓋上的傷,及時上點藥。”
蘇無恙簡直要以為他聽到了她和林嵐的電話,秦方白把托盤放在梳妝臺上:“你跳車的時候左膝蓋著地,即便沒有破皮,也該瘀青了。”
蘇無恙愣愣的看他坐在面前,腦子里轉不過彎來。她以為秦方白從未出現過,她以為秦方白對她漠不關心,可他對她今晚的歷險卻了如指掌,連跳車這樣的細節都觀察入微……
“有什么不對?”男人醇厚的嗓音響起,她的左腳腳踝已被他的大掌握住,一股輕微的麻癢自大掌覆處以極快的速度往上攀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