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 他,生悶氣!
有那么一瞬間,莫晚被他面無表情的認真模樣駭住了,這一刻,他仿佛又回到了過去那個邪佞囂張、唯我頓尊的他,冷漠地不容人靠近。ong>
心微微顫顫地。一時間,許久不曾有過的畏懼感再次浮上心頭,怯怯地偷瞄了他一眼,即便不服氣,莫晚卻沒敢再強硬撒潑,不高興地抿了抿小嘴,轉(zhuǎn)身剛拉開房門,背后又是一道冷風飆過:
“還有。如果你敢離開我,我就先毀了陶宇,再毀了你爹地的公司!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不信,你盡管試試看!”
倏地轉(zhuǎn)過身子,沖上前去,莫晚伸手戳著閻擎宇的胸膛,氣得想發(fā)瘋:
“閻擎宇!你太過分了!我不是你的私有物,也不欠你什么!從頭到尾,都是你招惹我的,是你對不起我!你憑什么這么威脅我,憑什么限制我的自由!你是我什么人啊?!我跟誰在一起,關你什么事?!”
一把抓住莫晚的手腕,閻擎宇倏地俯下了身子。低沉的嗓音卻又寒了兩度:
“憑我是萬利集團的ceo!憑我的人脈關系,憑我可以輕而易舉掌握一個企業(yè)的經(jīng)濟命脈、生死大權(quán)!憑我是你唯一的男人!而你是我…有生以來唯一在乎、唯一想要的!就算我對不起你,就算你恨我一輩子,就算要不擇手段…你也必須留在我的身邊!我若得不到你,這個世界上…誰也別想得到!”
莫名的復雜情緒心底一閃而逝。一瞬間,莫晚被閻擎宇話里的凄涼、深沉的愛恨給深深震撼了。為什么她突然有種感同身受的錯覺?!他又何嘗不是她而今唯一在乎、唯一想要的?
只是…一想到宋芳菲,想到宋芳菲肚子的孩子,再想到昨夜荒銀的一幕,跟他不分青紅皂白的強勢,莫晚心底的矛盾、糾結(jié)與怨恨瞬間淹沒了心底一閃而逝的渴望。
他這樣的愛,太過深沉,也太過自私!他怎么可以用威脅逼迫她就范!
“就算你留下我的人,你也別想得到我的心!你這么做,只會讓我更恨你!”
“無所謂…只要你留下。你就是我的!我相信…總有一天,你會明白…我對你是真心的,你會原諒我今日所有的…無心之過!”
身體一僵,閻擎宇還是不自覺地加大了手上的力道,他也不想兩人的關系如此僵化,可是,他怕,他怕她走出了這片天空,他再也闖不進她的世界。她的身邊不乏優(yōu)秀的男人,到時候,真的會誠如她所說,她跟誰在一起,他都管不住了!
“我留下,是為了我的孩子!與你無關!哼!”
被他氣煞了,莫晚回了他一句,抽回手,轉(zhuǎn)身蹭蹭地出了門,還砰得一聲摔了上去。一門之隔,屋里屋外,兩人的心卻同樣的欣慰,卻也同樣的震顫不已。
閻擎宇不想她離開,其實莫晚也并沒有打算離開,至少短期內(nèi),她無法安心的離開。他突然的蠻橫,倒也給了她一個安慰自己的借口。而莫晚的妥協(xié),不管是不是出于自愿,卻都給閻擎宇吃了一顆定心丸,似乎,只要她不走,他的世界無論遭遇什么,永遠都不會坍塌
那天之后,陶宇跟莫晚是男女朋友的新聞果然被全面壓了下來,不管是報紙雜志還是網(wǎng)絡電視,都沒有出現(xiàn)過有關莫晚的半個字眼。
而關于宋芳菲懷孕的事情,閻擎宇刻意委托人召開記者發(fā)布會進行了澄清。承認兩人有過親密關系,也不否認孩子的存在,只是嚴詞澄清小三及第三者插足的問題,而以兩人聚少離多、感情多少受到影響導致宋芳菲自行猜測引發(fā)誤會進行了推脫,至于兩人是否會成婚及孩子的問題,閻擎宇則是以近期瑣事纏身、無暇他顧,以及希望完成宋芳菲做個美麗新娘的心愿為由,意圖將兩人的婚期拖到孩子生下來。
閻擎宇不問情由的攬下一切,只是希望悠悠眾口將這件事的注意力轉(zhuǎn)回他跟宋芳菲的身上,不要再去騷擾、中傷莫晚跟他的孩子。他很清楚他根本沒有碰過宋芳菲,自己被設計的事兒,他也沒有當面揭穿,反而還當作什么都沒發(fā)生過地應承著,私底下卻從未放過對這件事的調(diào)查,而他更是半點不怕她把孩子生出來,那樣,他更有借口徹底甩了她。
并不清楚閻擎宇的良苦用心,一看到鋪天蓋地的報道,可謂是三人成虎,莫晚對他僅存的一點希冀也全然幻滅,無盡的恨意如江海泛濫,頃刻間,他過去的鑿鑿言辭全都變成了信口雌黃,毫不猶豫地,莫晚就判了他永不超生的死刑。.
理智告訴她,這樣的男人,早已距離她心中的良人相距十萬八千里,可情感上,莫晚竟然還是傷心欲絕地難以割舍。畢竟身心都毫無保留地付出過,而今要全都收回,當一切都沒發(fā)生過…..她的心還是會密密匝匝地疼。
捧著一份文件,大半天,莫晚卻半個字都沒看進去,除了哀聲就是嘆氣,闔上文件,目光不經(jīng)意間定在床上酣睡的小人身上,小小的年紀卻已經(jīng)初見英挺的輪廓,高懸的鼻梁如初一轍的自負,凝望著,莫晚不由得又重重嘆了口氣。豆盡有巴。
這么小就已經(jīng)初見妖孽的潛質(zhì),這長大了,可還了得?
想起寶貝兒子的聰明伶俐,偶爾固執(zhí)地只要她抱的牛脾氣,莫晚嘴角又不自覺地溢出絲絲苦澀的笑。
見兒子開始翻身、晃動,似有醒來的跡象,莫晚隨即抬身收好了文件。再回身,一雙黑亮的晶眸笑瞇瞇地闖入眼簾,還躺著,孩子已經(jīng)不安分地開始朝她招手。
伸手抱起兒子,莫晚低頭在他粉膩膩的小臉上親了一口。肥嘟嘟的小手抓在莫晚的肩膀上,流著口水,寶寶也往莫晚的臉上蹭去,逗得莫晚瞬間咧開了嘴角,一邊嬌笑著,一邊伸手去撈紙巾。
孩子就像是她的開心果,無論她有什么煩悶,一看到他的笑,看到他稚氣而笨拙的小動作,她都會心花怒放。
聽到屋內(nèi)的響動,兩名在外隔間休息的傭人隨即推門走了進來:“方小姐…”
吵架后,她就特別討厭大少奶奶的稱呼,反倒更喜歡傭人喊她方小姐,那樣,她的心,還不會太痛。
分神回望了一眼,莫晚吩咐道:“嗯,幫寶寶準備點溫水跟奶粉…..”
隨即莫晚又轉(zhuǎn)回身子,將孩子放在大腿上,撈過一旁帶著響動的毛絨玩具就在他面前晃了起來:
“老虎…虎…..”
閻擎宇一進門,看到的就是這樣溫馨和諧的一幕,望著床頭的一大一小,渾身的疲累仿佛瞬間一掃而空。
聽到響動,傭人一抬眸,閻擎宇趕緊擺了一個噤聲的手勢,隨即揮手示意兩人出去。
陪孩子玩得起勁兒,聽到身后窸窣的腳步聲,莫晚也沒往心里去,將按壓的玩偶塞進寶寶懷中,習慣性地回眸問道:
“好了嗎?”
一扭頭,猛然對上熟悉的男人面孔,心突然像是被針扎了一下,莫晚臉上的笑意瞬間斂去,轉(zhuǎn)身,又將孩子手中的玩具奪了回來,無聲地在孩子眼前晃著,一下一下地,大力的動作不像是在哄孩子玩,倒像是在驅(qū)趕什么一般。
一怔,閻擎宇地嘴角苦澀又無奈地輕扯了下,隨即將手中大捧的紅玫瑰遞了過去:
“送給你!”
冷眼瞥了一下,莫晚一聲沒吭,抱起孩子,就站起了身子,剛轉(zhuǎn)過身子,手臂上突然傳來一道輕扯的力道,而后,一道明顯討好的低沉嗓音緩緩響起:
“晚…你真得…這么恨我嗎?我…我只是想…過來看看孩子,,,”
跟你!
閻擎宇最后躑躅的二字還沒出口,就見莫晚倏地轉(zhuǎn)身,抬手將孩子塞進了他的懷中,而后氣沖沖地瞪了他一眼,扭身往門口走去。
一手抱著兒子,一手拎著鮮花,目送嬌俏的氣影飛速消失在門口,閻擎宇一臉受挫的無奈
直至孩子軟綿綿的小手抓到了他的下顎,閻擎宇才瞬間回神,垂眸,凌厲的眸光瞬間柔和得仿佛能滴出水。
放下手中的捧花,閻擎宇逗弄地抓了抓孩子的小手,幽黑的眸底,異樣的情緒一閃而逝。
如果她對他,也能有對孩子一樣的縱容,該多好!摟緊懷中的小寶貝,閻擎宇心中涌現(xiàn)無盡的感激,幸虧當初她堅持留下了孩子,要不,今日的他們怎么可能有那么多酸酸甜甜的美麗回憶,今時今日,他又能靠什么留下她?
親吻著懷中的寶貝,閻擎宇對上蒼充滿了感激。
不知道是感受到了閻擎宇喜悅的心情還是被他心生的胡渣給觸癢了,一陣歡快的咯咯嬌笑聲響起,瞪著懷中仿佛回應般眉開眼笑的小男孩,閻擎宇內(nèi)心深處的空白瞬間被某種無法言喻的奇妙感沖擊填滿,腦海中竟不自覺地勾勒出一家三口其樂融融,草地上追逐嬉戲的幸福畫面。
如果沒有這一次的意外,這樣的畫面,會不會就不再只是幻想?
無奈地重重嘆了口氣,抱著孩子玩了一會兒,閻擎宇才將保姆喚了進來。
走出嬰兒房,閻擎宇才得知原來莫晚為了躲她,寒冬臘月天的,居然跑到院子里去了。
以前總覺得她溫柔似水,像是沒有脾氣一般,現(xiàn)在,閻擎宇才深沉覺悟,越是沒有脾氣的人,發(fā)起脾氣來,那才真是十頭牛都拉不回來,讓人傷腦筋得很。
等不及地,閻擎宇還是循著她的足跡找了去。
在院子里繞行了大半圈,才在一棵大樹下找到那纖細的白色身影,只見莫晚披了一件毛茸茸的大圍巾,面對著粗大的樹干,提著裙擺,一腳一跺,在重重地踩踏著什么,像是自娛自樂,又像是在獨自生悶氣。
定焦在那靈動的身影,閻擎宇還是覺得她…可愛得緊。似乎不管她做什么,都能愉悅他的心,放緩腳步走到她身后,聽著她含糊不清的嘀咕,閻擎宇唇角壞壞的一挑,猛不丁的,出聲喊道:
“蛇啊”
“啊?在哪兒,在哪兒”
尖叫著,莫晚蹭地收回腳,蹦蹦跳跳地連連后退了幾大步,一頭栽進閻擎宇的懷中,扯著他的袖子還驚慌地四處直瞄。
腰間一緊,莫晚才瞬間回神,冰天雪地的,哪來的蛇啊,早就不知道冬眠了幾個回合了!
熟悉的氣息鼻息縈繞,周遭暖意哄哄的,莫晚卻恨得牙都癢癢,伸手就往腰間圈制的大掌扳去:
“放開!”
瞄著遠處地上石子劃出的隱約痕跡,閻擎宇大概也能猜到,她剛剛在狠踹的是什么。只是沒想到,都是當孩子媽的人了,居然還有這樣稚氣的舉動?!就算她把自己的腳踹爛了,他也還是一樣的毫發(fā)無損啊!這樣她就可以解氣了嗎?那這樣…她會原諒他嗎?
想著,轉(zhuǎn)過莫晚的身子,閻擎宇抓起她的小手往自己胸口砸著:“既然這么氣我…為什么不把火發(fā)到我身上?我就在面前,你不覺得這樣更實際嗎?”
狠狠地砸了幾下,隔著冬衣,閻擎宇不痛不癢的,莫晚只覺得自己的手摩得絲絲作痛,猛地抽回手,莫晚狠狠瞪了他一眼:
“我怎么做是我的事,要你管?!”
如果踹他幾腳能解決問題的話,她早就踹上去了。可是現(xiàn)在,她心底的結(jié),是個死扣,解都解不開。
賭氣地吼完,莫晚扯了扯身上垂落的披肩,平復了下情緒,抬腳剛想離開,閻擎宇伸手又抓了過去:
“晚…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你再氣,也不會改變!為什么不給我個機會,放過我,也放過你自己…我們一家三口快快樂樂過日子,把那些有的沒的,都忘記,不好嗎?”
不懂她為什么非要這樣折磨彼此,閻擎宇只覺得自己快被她給逼瘋了,每次看她對他不理不睬,避如蛇蝎的模樣,他心底就有股按捺不住的情緒在隱隱鼓動,叫囂著要暴發(fā)。
他不開口還好,一開口,莫晚剛剛壓下的情緒瞬間又膨脹了起來,轉(zhuǎn)身,頃刻又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兒,甩手就往閻擎宇身上砸去:
“你說得輕松!要是我跟別的男人睡了,你能當什么都沒發(fā)生過嗎?要是天澤不是你的孩子,你會不會有意見?現(xiàn)在是我不放過你,還是你不放過我?你跟人家連孩子都有了,婚禮都在日程中了,你霸占著我,還讓我別氣,你不覺得可笑嗎?你良心被狗吃了吧!你把我當什么?我是人,活生生的人,你以為我是石頭,沒有感覺的嗎?以后你會有十個八個小天澤,你想要多少有多少,你為什么不放過我?只要你點頭,我現(xiàn)在就帶著孩子走,以后都不會出現(xiàn)在你面前,你們一家三口一樣可以過得快快樂樂!”
氣憤地又捶又打,最后莫晚泣不成聲,癱下身子,蹲到地上,抱著膝蓋,嚎啕大哭了起來。
她是愛他的,她也想跟他有個快快樂樂的家,可是現(xiàn)在這個狀況,已經(jīng)不是她生不生氣的問題了,就算她可以不介意他跟別的女人鬼混了,那孩子呢?孩子怎么辦?兩個人有個孩子在,這一生是注定牽扯不斷了!最關鍵的是,這一切的掌控權(quán)從來都不在她手中,他都已經(jīng)承認了宋芳菲的身份,默認了孩子跟以后成婚的可能,他將她置于何地了?她還能說什么?!
她寧可孩子沒有父親,也不會把自己的兒子交給一個后媽撫養(yǎng)!人都是自私的,她不相信她的一碗水會端平,對別人的孩子跟自己的孩子一樣好!
“晚晚…”
蹲下身子,閻擎宇沉痛地將莫晚整個擁入了懷中,緊緊地。片刻后,他才拉起她淚流滿面的小臉,憐惜地拭去她眼角的淚滴:
“不管你相不相信,宋芳菲的孩子…都不是我的!這個世界上,天澤只有一個,獨一無二,誰也不能取代!這一生,我只要你!只要我們的孩子!所以,我不會放你走,也不能放你走!宋芳菲的事兒,我是有苦衷的,以后…你會明白的!”
本來想將自己可能被宋芳菲設計的事兒合盤拖出,可一想到中間還有些理不清的緣由,猶豫了下,閻擎宇又簡略帶過了。
發(fā)泄了下,莫晚的心情也豁然開朗了許多,抽噎著,悶悶地,卻仿佛沒那么氣了,只不過望著面前滿臉深情的男人,她的眼底,冰冷中只有迷茫:
“你的話…永遠都這么動聽,可是,我不知道我還能相信幾分…不要再給我承諾,我也不想知道真相,奢望越多,失望就會越大…我腦子很亂,也很累…真的很累!.”
掙扎著起身,莫晚腦袋一團漿糊。他對她的說辭跟報紙上的截然相反,這一刻,她不知道該信誰,該不該信!甚至連他信誓旦旦的孩子問題,她都心存疑竇。如果孩子不是他的,有什么理由能讓他心甘情愿背這個黑鍋?
她不相信,他這樣橫行一世的人,也會有…有苦衷的時候?在她眼里,他只會把別人逼到苦不勘言!
調(diào)整了下心情,抹掉臉上的淚痕,莫晚垮著肩膀,繞過了他。
“晚,要怎樣…你才肯再相信我一次?別這么快...判我出局,好嗎?”這一次,閻擎宇沒強勢挽留她,言語卻透著無奈的蒼涼。
步子一頓,輕輕咬了下唇,莫晚沉默了許久,才輕喃出聲:
“給我名分!等你能光明正大的承認我的時候,再來跟我說這些話吧!”
說完,莫晚抬腳往前走去,拉長的背影同樣的孤寂而落寞
那天之后,閻擎宇跟莫晚的關系就像是進入了冷凍期,再多的努力,都一樣的停滯不前。
白天,兩人各忙各的,晚上,閻擎宇回家,都習慣性地會去寶寶房看她跟孩子,可莫晚對他的態(tài)度始終都很冷淡。不管他送她什么,怎樣討好,她都是連碰都不碰一下,很多時候,甚至連看都不看一眼。
每次看莫晚這樣,閻擎宇都火急火燎的,可是他卻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只能干著急,因為,暫時,他真的給不了她名分,連承諾,他也開不了口。他能做的,只是加快進度查清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等這場風波過去。另一方面,他也要暫時穩(wěn)住宋芳菲,宋氏財團也不容小覷,一時半會兒,他也并不敢貿(mào)然動作。
夾縫中求生,可想而知,閻擎宇的日子過得多么的苦逼。而他也并不知道,莫晚之所以一直冷落他,并不是恃寵而驕的拿喬,而是因為他跟宋芳菲的緋聞猜測從未間斷,莫晚給不了自己原諒接受他的借口,甚至于,他對她越好,她越會胡思亂想:他是不是又做了什么對不住她跟孩子的事兒?
她渴望溫暖,卻又怕這種奢望,同樣的,她的生活也一度陰暗到無法解脫。
即便兩個人經(jīng)常互不搭理,可一到了固定的時間,莫晚眼角的余光還是會不自覺地往門口的方向瞄,偶爾的兩次,閻擎宇進門晚了,她的心就會堵塞地不舒服。有時候,連她自己也想不通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態(tài),看著人在她面前晃蕩,她煩得不想理睬,可人真是不在了,她又像是渾身長虱子般,坐都坐不住。
這天,眼見過了七點,閻擎宇還沒有進門,莫晚突然有些莫名的心浮氣躁。
腦子里天馬行空地又開始想著,他是不是又去陪宋芳菲了?會不會留下來過夜?每當這個時候,她既氣自己的不爭氣,又會懊惱自己的抉擇,就會開始猶豫著要不要提前原諒他?可轉(zhuǎn)念一想,他若真是如此墻頭草地兩邊倒,以后的人生,又怎么值得她托付?!深陷其中,第一次,莫晚覺得做出一個決定,比要了她上刀山下火海還艱難萬分。
抱著孩子已經(jīng)離開了床頭,莫晚嘆了口氣,又轉(zhuǎn)回了身子,剛走了一步,突然一陣輕微的開門聲響起,伴隨而來的,便是一陣濃郁的百合花香。
不用回頭,莫晚也知道他回來了,耷拉的唇角不自覺地上揚了下,埋首在寶寶胸前,莫晚突然雀躍地有種想要歡呼的沖動。
同樣的,閻擎宇也是如此,即便莫晚對他愛答不理的,他時不時要拿自己的熱臉去貼她的冷屁股,可是只要看到她,他的心,就莫名的平靜,即便她不領情,可是,每天回來,只要有空,他還是習慣給她帶一點小禮物,有時候是一束花,有時候是一串糯米的冰糖葫蘆,有時候是一點稀奇的小玩意,偶爾他也會訂制限量的皮包衣服送給她,即便她不收,可想著她每天入目所及都是他滿滿的心意,他還是很開心。
他想要占滿她所有的感官,讓她不管在干什么,都有他的影子!
上前,閻擎宇遞上鮮花,習慣性地跟她打招呼:“晚…”
接連送了她幾次玫瑰,最后就換來她一句不屑的夠了,那次之后,再選花,他便開始換著品種討好她,生怕她會膩。
倏地轉(zhuǎn)過身子,四目相對,不明所以,閻擎宇瞬間怵在了當場,而這一晚,許是等待的心情磨去了她的驕傲,抬眸覷了他片刻,莫晚剛想要伸手,突然一陣熟悉的手機鈴聲響起,將寶寶推到閻擎宇的懷中,莫晚掏出手機,看了下,按下接聽鍵,便轉(zhuǎn)身往浴室的方向走去:
“喂…是我!”
抱著孩子眼巴巴地瞅著她,閻擎宇無奈地只能再度將花放到了一側(cè)的櫥柜上。
浴室的門突然闔起,隱約間似乎還能聽到陣陣嬌笑聲,抬眸瞥著墻頭的鐘表,數(shù)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閻擎宇的眉頭不由得輕擰了起來。
終于,十五分鐘過后,莫晚自浴室中走了出來,卻是笑靨如花的滿面春風。
走到閻擎宇身邊,莫晚伸手便接過了孩子,還不自覺地回了他一個巧笑。而閻擎宇心卻瞬間沉到了谷底。
誰的電話,會讓她聊這么久,還能這么開心?!
心里七上八下的敲起了撥楞鼓,閻擎宇深沉的眸子擠出一抹幽光。
剛想開口詢問,突然一陣輕微的敲門聲響起,隨后,一名女傭走了進來:“大少爺,方小姐,晚飯準備好了…可以開飯了!”
“好的,知道了,謝謝!”
心情超好,莫晚回復完,幫孩子拉了拉微皺的衣服,便往門口走去。走了一半,突然驚覺身后太過安靜,轉(zhuǎn)身,望了望身后發(fā)呆的男人,隨即開口問道:
“你不下去嗎?”
以往,莫晚是絕對不會說這句話的,可是今天,奇怪的,她就是想主動跟他示好,待她意識到的時候,話已經(jīng)出口了。
不知道莫晚心情愉悅是因為等待過后是他的回歸,還以為是剛剛的電話影響了她,甚至讓她反常到主動跟他說話,輕嗯了一聲,閻擎宇走上前去,臉上卻像是覆了一層寒霜,整個肝腸都瞬間凝結(jié)到了一起:
到底是哪個該死的來得電話,能讓她變成這樣?!
一晚上,閻擎宇都被這個問題深深糾結(jié)著,食不知味。每每瞥到身旁跟寶寶樂成一團、吃得津津有味的女人,他就覺得自己胃痛地要下垂了!
目光不自覺地逡巡在莫晚的臉上,她似有若無的笑,卻都像是針一般扎在他的心口。
潛意識里,閻擎宇有種深沉的預感:他的女人…被勾了!
這一晚,閻擎宇的目光都冷冷的盯在莫晚身上,連書房都沒去,像是要把她整個看透一般。而莫晚,并不知道閻擎宇的心理變化,見他愿意放下公務看她跟孩子玩,她竟心花怒放,毫不介意他的專注,甚至跟孩子鬧得大笑出聲以博得他的注意,殊不知,自己明顯舒緩示好的反應到了他的眼底…全然變成了…變本加厲!
看著她的笑顏,閻擎宇心里就極度的窩火,可是這一天,再不高興,閻擎宇卻什么都沒說,什么也沒問,孩子睡下,他便也轉(zhuǎn)身回了房。
泡在按摩浴缸中,他卻是一根香煙接過一根,眉頭緊鎖,難以舒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