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風颼颼地吹,小草嘩嘩地搖,淘氣的風兒撫摸著行天一的臉龐,頑皮的小草可勁地撓著他的腳丫子。“嗯...別鬧!”行天一砸巴下嘴,閉著眼有氣無力地擺擺手,驅趕著頑皮的它們。翻轉過身子,壓住調皮的小草,緊了緊涼颼颼的身體,扯著嘴角“嗯,哼..”傻笑著。
寒風聽不懂行天一的話語,也讀不懂行天一的手勢,不依不饒地撫摸著他的身體。
絲絲的寒意鑽進了縫隙,癡情的纏綿下,意識與身體開始同步。
呼...
一陣寒風撫過,行天一一個激靈,瞬間從朦朧的睡意中醒了過來,不爽地揉著惺忪的睡眼,十分不情願地直起上身,伸個懶腰,惡意的揣測道:“這世的父母怎麼缺心眼啊,連件衣服都不給!等等,沒穿衣服?難不成說我穿越到了石器時代,我的天!”
思維在超現實地跳躍著,行天一打了個的哈欠,腦子也是從夢幻般的石器時代轉回來?!昂呛牵棺鰤簦鲿r代哪來的接生婆,好吧!不管是在哪裡,讓我看看這世的爹媽是個什麼樣的?!?
想到父母,行天一卻是想到了一直逃避的問題,行天一心中刺痛,喃喃道:“也不知道王姨現在怎麼樣了,大概家裡都亂成一鍋粥了吧!”儘管萬分擔心,可行天一又能幹些什麼呢?他已經不是那個行天一了。
“再見!”苦澀地告別。
行天一搖搖頭,把悲傷的情緒統統甩到腦後,緩緩地睜開眼睛。
風聲滾滾,“芳草”萋萋,行天一怔怔地看著眼前的荒蕪的景象,呆愣道:“阿勒?父母呢?”
空曠的大地上行天一孤零零地坐著,過於荒涼的一切讓他不敢相信,也不願去相信,怔怔地低語道:“不應該啊,大概是我睡迷糊了,我再看一次?!膘妒撬x擇了逃避,猛地閉上了眼睛。
深吸一口氣,舒緩著帶滿了疲勞的眼睛,慢慢地,緩緩地,行天一瞪大眼睛,可眼中映射到的還是這個連根毛都沒有的世界。
“呵呵”行天一傻笑著,舉起右手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巴掌,結果打空了。
“哈哈,我就說嗎,果然是在做夢,哈哈哈。”繃緊的神經一下子鬆散下來,心帶餘悸地摸摸自己可愛的臉龐,可下一瞬間,他愣住了,因爲他什麼都沒摸到。
“那我看到的又是什麼?”看向了自己的身體,可看到的不是熟悉的血肉之軀,而是一片透明的存在。
“這..是什麼!”行天一大呼,明明轉世了,可爲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粗豢芍眯诺纳眢w,行天一絕對不信自己是穿越了,他更相信這是死了!因爲這透明實在是太顯眼了,而前世經常稱呼這樣的存在爲鬼,(難道我又死了?)
即使這樣的存在不叫作死,可這樣與死何異,行天一已經不在那個熟悉的世界上了,不存在不就是死了嗎。
臉上寫滿苦澀,哀傷瀰漫於眼,行天一守望著這陌生荒蕪的世界,沒有溫馨的懷抱,沒有溫暖的被窩,更沒有朝思暮想的父母。
擡頭,昏暗的天空,厚厚的積雨雲磨磨蹭蹭的蠕動著,雲層中偶爾閃現的紅芒彰顯著天空的猙獰,沒有太陽,也沒有月亮,只有那不知延伸到何處的天空!
“哈哈!”行天一又笑了,卻是不知爲何。
低下頭看著腳踏的深紅大地,抓起一把泥土,卻是觸目驚心,好似被血水浸潤了幾萬年般。而長在這血色土地上的植物卻呈現出詭異的蒼白,死灰等暗色調。亂石紛亂,有陰氣森森,有血色濃濃,有怪吼陣陣......
寒風毫不顧忌行天一沉重的心情,我行我素著。下意識地搓了搓手,卻無法產生些許溫度,捏了捏拳頭,可以看到手在動,卻是沒有任何的感覺。不知所謂的透明卻又如此凝實,如此的空虛卻又如此真實而又殘忍的存在。
“投胎貌似白投了呢!”回想下剛纔的幸福感,再看看現在這樣,行天一欲哭無淚,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可現在心都碎了,還是流不出眼淚。
“我是招誰惹誰了,活的好好的,你們把我弄死了。然後隨意地把我塞到個女人肚子裡,結果投了個鬼胎,現在還把我扔在在鳥不拉屎的地方,你們到底想幹嗎?”心中的冤屈在這一刻爆發。
迴音無限,悶雷滾滾??僧斝刑煲宦牭嚼茁暤乃查g卻杵在了地上,只因死前也有那麼一聲驚天動地。或許想來還沒出生的自己被雷劈死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可淪落到如此境地的行天一還有什麼權利不去相信面前的現實呢。假使說自己不是被雷劈死的,那爲什麼自己還能在這裡呢,難不成還是難產而死。
“爲什麼?”質問蒼天,問出了憋屈,問出了不忿,問出了天道的不公。儘管死法不一,但結果終究是死了。
撿起身邊的碎石,發泄似得往遠處一扔,垂下頭苦笑道:“死了?活了!又死了?既然你想我死,直接弄死我不就得了。天意難測,更難違。天意,天意,天一?果然是個好名字,我的親身父母真是用心良苦,行天一,行天意?你們是指望我行什麼天意呢?老天爺啊,你到底是啥子意思?沒事玩什麼穿越,弄得我現在人不人,鬼不鬼的,好玩嗎,您高興了嗎?要是樂夠了,行行好把我送回去,前世我還有很多牽掛??!”
但老天爺高高在上,又豈會在乎一螻蟻的訴求。它不會傾聽,也不會讓你依賴。
行天一緩緩地從地上站起來,撿了根死草咬在嘴邊:“媽的,你費盡心思想讓我死是吧。走著瞧!我會讓你好看的。後悔沒殺了我?!闭f完吐掉嘴邊的草,看了看草尖指的方向,哼著小調調晃晃悠悠地走了,隱隱約約還能聽到他的抱怨:“鬼地方,連草的味道都這麼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