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想喜歡你,愛你,可我就是喜歡上了,愛上了!憑什么就因為我喜歡你,就要被懷疑是惡毒的女人?兆年,你告訴我,憑什么?”
陸兆年盯著謝云溪不忿委屈的臉,冷吸氣,“表姐,你若是堅持否認,那就當我今天,沒有多此一舉要求親自去別墅找你,半途停下來跟你說這些。”
“兆年,我不知道你為什么這么篤定瑾玟的事就是我做的。但無論今天你有沒有跟我說這些,不是我干的,就不是我干的,本來就是無中生有的事,我謝云溪就是再喜歡你,也不會含冤受辱的承認這些莫須有的罪名!”
謝云溪悲憤看著陸兆年,憤然哽聲道。
陸兆年繃緊唇,點點頭,已是對謝云溪失望至極。
將煙蒂扔出車窗口,陸兆年沒再與謝云溪多說一個字,猛地發動車子,急駛向前。
謝云溪盯著陸兆年寒峭的側顏,眼淚瘋狂的往下掉。
兆年啊兆年,我所做的這一切,至始至終只是因為一個你啊!
所有人能憎惡我譴責我,可是你不能,絕不能!
……
車子最終在警察局大門口停下。
謝云溪隔著車窗盯著眼前森嚴威懾的建筑,雙手指尖緊緊掐著掌心。
“下車吧!”
陸兆年面無表情道。
謝云溪轉頭,眼皮浮腫抬著,盯著陸兆年,“你帶我來警察局,是要逼我主動認罪么?可是我沒有做過那樣的事,你要我怎么認?”
“下車!”
陸兆年聲音冷酷,沒有與謝云溪解釋,用力推開車門,抬腿跨了出去。
謝云溪望著下車的陸兆年,眼睛又紅了圈,嘴唇輕顫的用力抿了口,提氣,抬高下巴,解開安全帶下了車。
陸兆年繞過車頭,眸光陰沉看著謝云溪。
謝云溪心痛如絞,卻自帶傲氣的挺直背脊,含著淚冷笑,“兆年,你確定要逼我背下這個黑鍋……什么都不顧了么?”
“你堅定戰瑾玟的事不是你干的,能證明你清白的地方,我想除了警察局,沒有更合適的地方了。”陸兆年聲音沒有溫度。
謝云溪眼淚順著眼角滑下,悲哀的看著陸兆年,沙啞道,“兆年,你是帶我來警察局自證清白的,還是戰總裁和戰老爺子讓你帶我來這里伏罪的?”
陸兆年眼廓輕縮。
“你讓我自證清白?我要怎么自證清白?我要證明自己是清白的,至少要有一個人是相信我,或者對這件事抱著懷疑態度的!可現在的情況并不是!你們所有人都一致認為,認定,事情就是我做的!戰家是潼市是什么地位?陸家又是什么地位?你們都認為我有罪,我就是絞盡腦汁,說干了口水,也不會再有人相信我,或者,沒有人敢相信我。我今天踏進這警察局的大門,我還能走得出來么兆年?嗯?你告訴我,我還能走得出來么?”
謝云溪說道最后,聲音便變成了失控的低低嘶吼。
陸兆年沉皺緊眉,胸腔壓抑著起伏,呼吸略有些粗濁,同樣低吼,“你叫了我爸二十多年的舅舅,我叫了你二十多年的表姐,若是最后證明不是你做的,有我跟我爸在,你現在怎么進的警察局,就怎么出來,誰他媽也扣不住你!”
“……”謝云溪噤聲,顫抖的看著陸兆年。
陸兆年磨緊后牙槽,陰厲盯著謝云溪,“但如果最后證明確是你做的,不僅我跟我爸,就算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
謝云溪驀地咬住下唇,痛泣了聲。
……
警察局昏暗的審訊室內。
謝云溪低著頭跟著陸兆年走進審訊室時,戰曜、陸正國、戰廷深以及徐長洋坐在審訊室一側的椅子上。
當然了。
徐長洋自然是以律師身份出現在這里的。
警察局長則坐在戰曜的身邊的椅子上,看著很不自在。
陸兆年走進審訊室后,便站到一邊,沉著眸盯著謝云溪。
謝云溪抓緊手,暗提口氣,緩慢抬起頭看著戰廷深幾人,身形依舊挺得筆直。
戰曜怒哼了聲,瞇眼道,“謝小姐可認識她?”
她?
謝云溪偏轉頭,便看到了坐在審訊桌后椅子上,被扣著雙手雙腳,狼狽不堪的……白心微。
謝云溪心尖鈍痛,面上卻露出震愕的表情,喃喃,“心,心微……”
白心微披頭散發,整個人氣若游絲的坐靠在椅子上。
聽到謝云溪叫她,白心微便努力扯唇盯著她笑。
那笑讓謝云溪覺得刺眼,覺得疼!
謝云溪更緊的握著手,幾步走到白心微面前,惶然的上下看她,“心微,你,你這是怎么了?”
白心微望著謝云溪的雙眼里情緒很濃,出口的聲音啞到極點,“云溪,對不起,姐姐只能陪你到這兒了。”
謝云溪一顫,僵站著盯著白心微。
“這么多年,你身邊不乏優秀的男士追求,可你一個也沒放在心上,我就知道,你是心里有人了。姐活著就是為了你。你是姐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牽掛。姐希望你能跟你自己深愛的人在一起,幸福的過完這輩子。”
說話間。
白心微被手銬銬住的雙手緩慢的抬起,握住謝云溪垂握在身側的一只手,眼淚緩緩往下掉,“我知道你喜歡的人是誰。我也知道你因為喜歡他而備受煎熬。因為以你們現在的關系,你們不可能在一起。可是姐倒覺得,沒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你們又不是親生的表姐弟,何必受那么世俗的束縛和禁錮。你那么愛他,就應該跟他在一起,跟他結婚!”
“姐,咱們先別說這些。你先告訴我,到底出了什么事?你怎么會……這樣,出現在這里?”
謝云溪顫抖的看了眼她手上的手銬,慌亂道。
“云溪,事到如今,你就不要再裝了!”
陸正國面色很不好看,盯著謝云溪嚴肅道。
事實上。
確定謝云溪喜歡陸兆年的事實后,陸正國對謝云溪的心情就變了。變得有些煩躁,有些……嫌惡!
謝云溪望向陸正國,眼神無辜而恐慌,“舅舅,我裝什么了?”
“你知道你這個姐姐昨晚干了什么嗎?”
陸正國擲地有聲,語帶憤然質問。
謝云溪慌張吸氣,去看白心微,“姐……”
白心微輕咬唇,更緊的握著謝云溪的手,慢慢轉頭看向陸正國幾人,語氣堅定道,“一人做事一人當。這件事是我和我爸爸聯手策劃,云溪并不知情。我不允許你們把矛頭對向她!”
“你不允許?你現在有資格么?”戰曜繃著臉,高喝道。
白心微喉嚨顫了顫,抬高脖子,無懼盯著戰曜,“戰家是潼市四大家族之一,威風赫赫,無人敢惹。也因此,像我這樣的無名小卒,連在戰家的人面前,說一句實話都不夠格!是,我昨晚的確是想去醫院殺了戰瑾玟!并且,如果不是不巧被發現,我想我現在已經得手了!”
“你喪心病狂!”戰曜怒吼。
“我不后悔!”
白心微瞪大眼,眼珠子仿佛都要被她給瞪出眼眶來了,“戰老爺子,你沒發現么?人家根本就不愿意娶你們戰家的四小姐!是你們非逼得人家娶!我若是喪心病狂,你們戰家就是欺凌比你們弱小的土匪和強盜!誰也不比誰高尚!”
“你當這里是什么地方?誰準你在這里大放闕詞!”
不等戰曜開口,陸正國猛地一拍椅把,指著白心微斥道。
戰曜怒得蒼老的面龐都漲紅了,呼吸也有些不穩。
戰廷深眸光清涼看了眼戰曜,轉向白心微和謝云溪時,眸光瞬間陰翳,冷哼,“第一次有人當著我的面說我是土匪和強盜,呵,很好。那我不如就把土匪和強盜的頭銜給坐實了。我現在就告訴你們,不論瑾玟如何,他陸兆年還非得娶了她不可!”
陸正國一聽這話,臉都白了,顫然望向戰廷深。
戰廷深瞇眼,“陸市長這么看著我……”
戰廷深盯向他,眸光幾分銳利,“怎么,是想悔婚么?”
“我……”
“我娶!”
沒等陸正國開口,陸兆年道。
審訊室內的人,便都看向陸兆年。
陸兆年面色冷嚴,看著戰廷深,“我娶!”
戰廷深眼眸瞇了下,“陸公子表現得這么積極主動,那我們戰家好似又不那么像土匪和強盜了!”
陸兆年死死抿緊唇,臉上的線條根根繃直。
謝云溪咬著牙關,含淚凄然盯著陸兆年,心口滴著血。
白心微擔憂的看了眼謝云溪,忽的皺緊眉,猛地看向陸兆年,憤聲道,“陸兆年,你想好了么?戰瑾玟現在都爛了,你要是執意娶她,就不怕被所有人恥笑嗎?你父親是市長,你又年輕有為,可你卻娶了那樣一個臟得不能更臟的女人,這恐怕將會成為整個潼市的一大笑柄。今后無論你和你父親出現在什么樣的場合,總會有人指著你們的脊梁骨譏笑議論你們陸家娶了一只破鞋,哈哈……“
陸正國和陸兆年眼睛都赤紅了。
戰廷深半瞇著黑眸,幽冷盯著白心微猖獗笑著的臉。
“你這個蛇蝎心腸的女人!要不是你們,瑾玟怎么會變成現在這幅樣子?可你竟然還在這里侮辱她諷刺她嘲笑她!像你這樣的女人,死一萬次都不足以讓我泄憤!“戰曜勃然大怒,若非局長及時握住他的手,他恐怕已經將手里的拐杖送到了白心微的腦袋上。
“那就殺了我啊!”
白心微突然瘋狂的瞪向戰曜,大聲挑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