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伊沫眼睛被狠狠辣了下,滿臉通紅的飛快扭動脖子,一扭就扭得急了,只聽骨頭咯嘣的響了下。
“哎喲……”
喬伊沫吃疼的伸手捂自己的脖子,圓圓的小臉皺起,眼神有些痛苦的瞇著。
慕卿窨見此,眼瞳微微浮動,柔軟的薄唇輕抿了起來,一只大手安靜的從后握住了喬伊沫的后頸,拇指和食指指腹把握分寸的輕揉,幫她放松那一扭后繃緊的頸肌。
喬伊沫呆住,整片頸部肌膚起雞皮疙瘩,心臟咚咚的狂跳。
“好些了?”慕卿窨垂眸淡靜的睨她粉潤的側(cè)臉,聲音聽不出情緒的問。
喬伊沫吸氣,細微的點點頭。
慕卿窨手便從喬伊沫后頸拿開,落在她裸露在外的削瘦肩頭上。
喬伊沫立刻感到雞皮疙瘩在往他下巴和側(cè)臉蔓延,那種感覺很糟糕。
“打好草稿了么?”慕卿窨低聲開口。
草稿?
喬伊沫愣了愣,挑起眼皮小心覷他。
慕卿窨面龐沉穩(wěn)而干凈,像一面連紋路都看不到的大理石,沒有一點多余的表情,可他的眼神很深邃,像要把人穿透般精深。
喬伊沫吞吞喉嚨,心尖莫名的戰(zhàn)栗緊繃,聲音小小說,“什么,什么草稿?”
慕卿窨的視線從她白里透粉的小臉,掠過她白皙纖細的頸子,視線再壓低一寸,便是她鎖骨下的粉嫩景致。
喬伊沫大概是太緊張的緣故,估計都忘了她此時渾身上下只圍著一片小小的浴巾,且還有些松。
慕卿窨眸光不自覺間轉(zhuǎn)深轉(zhuǎn)沉,堅硬的喉結(jié)上下滑動,出口時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聲音有些沙啞,“結(jié)婚?!?
結(jié)婚?
喬伊沫舔舔下嘴唇,眼珠子呆呆的盯著慕卿窨,她要怎么說?
慕卿窨望著她濕潤的下唇,眉心似是擰了下,又似乎沒有,眼眸顏色深稠,“你是我的人,我準你結(jié)婚了么?”
他的聲音很平,情緒總是很淡,但一個字一個字的飄進耳朵里,卻讓人覺得陰鷙危險,這很奇怪。
喬伊沫頭皮寸寸繃起,心尖發(fā)寒的同時,他的話又讓她無比無語和郁悶。
娟秀的眉心擰了一點,粉色的雙唇往中間一碰,說,“我結(jié)我的婚,為什么非要你批準?”
喬伊沫承認這話聽著是有點不遜和挑釁。
慕卿窨抿抿薄唇,幽深的眸光緊欔著喬伊沫,重復,“你是我的人!”
“……”喬伊沫是有些怵他的,但聽到這話也是真的惱火,大眼有點瞪他的意味望著他,鼓著圓臉說,“你能不能不胡攪蠻纏?真是奇了怪了!是我救了你,不是你救了我,你憑什么對我的人生和生活指手畫腳?說什么我是你的手,就更搞笑了!”
慕卿窨看著她,眼神中似有一層薄薄的慍怒,但細細看,除了深邃,別無其他,“喬喬,我現(xiàn)在沒有跟你講道理,也沒有和你開玩笑。你就是我的人!”
喬伊沫盯著他,后牙槽微微咬合,“慕卿窨……”
“我不喜歡你連名帶姓叫我!”慕卿窨薄唇抿成一條線。
喬伊沫抽抽嘴角,雙瞳里的火苗呲呲的往外噴,有那么一瞬間,她覺得她跟眼前的這個男人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嗯,他是從火星來的!
慕卿窨眼廓緩緩斂縮,聲線沉毅,“喬喬,我給你三天時間,跟你現(xiàn)在的男朋友分手,三天后你要是沒有分手,我就幫你分!”
什么東東?!
喬伊沫小嘴因為錯愕微微張著,晶瑩的雙眼難以置信的盯著慕卿窨,“你剛剛說什么來著?我沒聽清!”
慕卿窨看著她微張著的嫩軟唇瓣,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眼底快速掠過一抹陰冷,沒回答喬伊沫,將另一只手握上喬伊沫另一側(cè)肩,直接將她從沙發(fā)里提了起來,驀地低頭,薄唇精準的堵上她的雙唇。
與他的人不同,他的吻充滿了暴戾和兇狠。
唇上登時傳來的刺痛讓喬伊沫震驚的思緒更添慌亂,軟白的手掌慌張的推他,“慕唔……”
“喬喬,你最好聽話!否則,我不敢保證你的那個男朋友還能在這個世界上存在多久!”
他低啞淡薄的嗓音飄來的一刻,喬伊沫只覺得一股寒意從腳底心迅猛的攀涌到她的心臟,讓她整個人控制不住的瑟瑟發(fā)抖起來。
而在下一秒,身體被猛地推坐回了沙發(fā)里。
“啊……”
喬伊沫低呼,小臉蒼白看著站在她跟前的男人,恐懼,從她的心臟延長到她的眼瞳。
“這三天,我不會過來找你!”慕卿窨凝著喬伊沫的眼眸藏著一抹不太明白的隱忍,“三天一到,我便過來接你!別試圖逃跑或是自以為是的躲起來,你逃不掉的!”
喬伊沫望著慕卿窨,她在想,她到底是招惹上了一個什么樣的人,不,或者不能稱之為人,而是……魔鬼!
因為他連威脅她的話,都說得那么溫和,好像都是在為她好的樣子。
可是她清楚知道,他不是!
一個人,怎么可以可怕成這樣?!
……
這一晚,喬伊沫失眠得徹底,一閉上眼,就做噩夢,夢見猛獸從后追她,無論她多么努力的跑、躲,都無法擺脫它。
每次它的血盆大口張開,就要從后把她的腦袋吞掉,喬伊沫便會被嚇醒。
大夏天,喬伊沫一整晚不開空凋,都覺得冷!
……
柴娉孜似乎真是出自真心實意,希望喬伊沫和莫霄蘭盡早結(jié)婚。
從決定下個月十號舉辦婚禮伊始,柴娉孜便著手準備婚禮的相關事宜,并親自帶喬伊沫去婚紗店挑選結(jié)婚穿的婚紗和禮服。
因為時間算是有些匆忙的,婚紗照自是來不及拍了,柴娉孜甚至擔心喬伊沫會介意,幾次找話安撫她,好似真把喬伊沫當成未來兒媳婦對待。
莫家上下對她和莫霄蘭的婚事出乎喬伊沫意料的上心和重視,反倒是喬伊沫自己,時常心不在焉。
眨眼便到了第三天。
喬伊沫心下尤其不安,在家里幾乎到了無法坐立的夸張地步。
就連巨星都感到喬伊沫的焦躁和忐忑,扭著肥肥的身子在喬伊沫腳邊各種轉(zhuǎn)悠,拿腦袋蹭她。
傍晚,莫霄蘭給她打電話,說是晚上也不能過來找她。
嗯,這三天她都沒見到莫霄蘭,他忙得厲害。
其實,莫霄蘭不能來見她,對喬伊沫而言是好事。
因為她這副樣子被莫霄蘭看到,說不定又要以為她不想跟他結(jié)婚,移情別戀了!
說起來,對莫霄蘭動不動擔心她移情別戀這件事,喬伊沫始終不能理解。
她的圈子很窄,因為莫霄蘭很介意她跟男性交往過密,哪怕是說句話被他撞見,他便臉不是臉鼻子不是鼻子,要與她置氣許久。
是以喬伊沫沒有男性朋友,女性朋友有,但屬于君子之交那種。
總而言之,莫霄蘭是喬伊沫唯一的“圈子”!
但饒是如此,莫霄蘭依舊擔心她移情別戀。很多時候,喬伊沫甚至覺得莫霄蘭有些魔怔了!
因為在她看來,他的擔心是多余且毫無道理可言的。
喬伊沫用力搖搖頭,踢掉拖鞋,盤腿坐在沙發(fā)里,抱起身邊的巨星,緊緊的摟著。
側(cè)臉貼著巨星的腦袋,明亮烏黑的大眼直勾勾的盯著臥室的方向。
時鐘嗒嗒的走動聲飄進耳朵里,像魔音般,催動著她心跳的速度。
……
潼市某法餐廳,包間。
莫霄蘭翹腿坐在位置上,寬闊的背脊靠著椅背,一只手放在餐桌上,一只手搭在大腿處,略顯不耐的敲動著大腿。
總是攜帶著幾分桀驁的眼眸,半瞇起,沉涼盯著坐在他對面,沖他媚笑的女人,冷冷說,“能快點吃么?!”
章心桐嬌嗔的噘嘴,嫵媚道,“著什么急嘛,人家從小吃飯就慢。”
莫霄蘭冷呲,“難怪!”
“……什么?”章心桐嬌滴滴的看著他。
“你不知道么?吃飯慢,容易發(fā)胖!章小姐一頓飯吃兩個小時,比我家沫沫多用了起碼三倍的時間,難怪章小姐看起來比我家沫沫大了三個號!”莫霄蘭貌似非常認真的在分析。
三,三個號?!
章心桐險些嘔死!
她不因為吃飯吃得慢,比喬伊沫大三個號好么?而是她比喬伊沫高!
“討厭,不吃了!”章心桐心下都氣炸了,但仍是努力克制著,沒表現(xiàn)出來,嗔然道。
“服務員,結(jié)賬!”莫霄蘭瞇眼,一秒都沒猶豫,立刻道。
章心桐,“……”牙齒都快被自己咬碎了!
……
從餐廳出來,章心桐含情脈脈的看著莫霄蘭,等他紳士的提出送她回家。
然。
莫霄蘭扔下一句,“明天記得去公司簽約!”
便拉開車門坐了進去,驅(qū)車,絕塵而去。
留下章心桐一個人站在馬路邊都快哭出來了。
“憐香惜玉”這四個字,這個男人估計都不認識吧!
……
保時捷停在一家頂級珠寶店門前。
莫霄蘭瞇眼朝珠寶店望了眼,勾唇,推開車門下車,姿勢瀟灑的朝珠寶店內(nèi)邁了去。
……
半島花園。
喬伊沫抱著巨星,忐忐忑忑的坐在沙發(fā)里,等到了凌晨,都沒等到某人。
喬伊沫三天來一直高懸的小心臟,落了回去。
看來她真的是有被害妄想癥,自己差點就把自己嚇死了!
那人根本就是嚇唬她的么!
“呼……”
喬伊沫大松口氣,神經(jīng)一放松,她便閉上眼,靠在沙發(fā)睡了過去。
這晚,喬伊沫沒再做那個可怕的噩夢,而是做了個美夢,夢見自己躺在柔軟溫暖的棉花堆里,雪白的棉絮被微風輕輕吹起,如雪花般從天灑落。畫面,美不勝收。
讓她在夢里,忍不住挽起了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