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伊沫,你看看你自己,再看看我,你有什么資格跟我章心桐搶男人?!”章心桐咬牙切齒道。
“看來章小姐是閑得發慌,所以才巴巴的跑到這里來破壞我的面試,給我這個在章小姐眼里沒資格的人下馬威!”喬伊沫冷笑。
“我根本就沒有把你放在眼里,我破壞你面試的原因很簡單,因為我看不慣你,看不慣你沒有自知之明,死皮賴臉的纏著莫霄蘭,看不慣你這副窮酸樣,更看不慣你明明沒什么底氣還裝出一副自己勝券在握的樣子。真的非常讓人討厭!”章心桐低吼。
“那正好,因為我也很討厭章小姐你!”喬伊沫輕笑看著章心桐。
章心桐臉一陣青一陣白,“喬伊沫,我章心桐看上的男人還沒有得不到的!我不妨坦白告訴你,讓你面試不成還僅僅只是個開始!你若是繼續厚著臉皮纏著莫霄蘭,我章心桐有的是法子對付你!咱們走著瞧?!?
喬伊沫冷冷瞇眸。
……
從醫院出來,三十幾度的日照打在喬伊沫身上,喬伊沫只覺得通體發寒。
她回頭看了看中醫院的辦公大樓,頭一次真切體會到現實社會的殘酷和人心的陰暗。
她在烈日下怔怔站了幾分鐘,方伸手叫了輛出租車,坐了上去。
司機從后視鏡看坐在后車座,面色發白的喬伊沫,“小姐,去哪兒?”
“半島花園?!眴桃聊曇羯硢』亍?
司機盯著她看了兩秒,才收回視線,“誒?!?
車子啟動。
喬伊沫便閉上了雙眼,放在膝蓋上的雙手,非常用力的揪著褲子。
……
四十分鐘后,車子停在小區門口,喬伊沫付了車資,抓著包剛下車,身形還未完全站穩,一道人影忽地從一側沖了過來,手腕被大力扣住,狠狠往一邊拽了把。
喬伊沫沒有任何防備,小腿往下彎了彎,險些跪到地上。
身體又被粗魯的往前拖拽了一把,喬伊沫蒼白的小臉繃緊,兩片唇緊緊抿著,眼角蔓延過一縷紅,壓著心口的氣息,抬眸看向拽著她的人。
“喬伊沫,我真沒想到你會這么狠的對我們莫家,我們莫家哪兒對不起你,???你竟然唆使霄蘭離家出走,跟辛辛苦苦養育了他二十多年的親生父母作對!你太狠了!”柴娉孜劈頭蓋臉的怒斥。
喬伊沫深呼吸,看著柴娉孜,努力讓自己平靜道,“阿姨……”
“別叫我阿姨!我擔不起你這聲阿姨!”柴娉孜惱怒道。
喬伊沫雙唇抿合的地方隱約透著絲紅,她張了張唇說,“不管您信不信,我沒有唆使阿蘭離家出走,更沒有讓他跟家里作對!您了解阿蘭,他的性格就是不受人約束擺布,除了他自己,沒人能強迫他做什么事!”
“你這話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霄蘭只喜歡你,只想跟你在一起,我們再想他與你分手也不可能是么?”柴娉孜怒問。
喬伊沫盯著柴娉孜,內心被巨大的陰影和無力覆蓋著,讓她不想在此時與柴娉孜繼續糾纏下去。
所以喬伊沫微微咽了咽喉嚨,道,“很抱歉阿姨,我現在有點不舒服,想回家休息。”
“不行!”柴娉孜干脆用雙手握住喬伊沫的胳膊,緊緊的拖著她不讓她走,瞪著她道,“我在小區門口等了你三天才等到你,在你沒告訴我霄蘭在哪兒前,我不可能就這么讓你離開!”
喬伊沫望著柴娉孜堅持憤恨的臉,心口像是被一口大石頭壓著般,喘不上氣來,聲線啞了分,“阿姨,除非阿蘭自己告訴您他的位置,否則我是不會告訴您的!您就算把我拉著在這里站一天,也沒有用。”
“喬伊沫!”
柴娉孜忿然盯著喬伊沫,“你知不知道你這是在害霄蘭???你這樣會毀了他的!”
喬伊沫瞳眸快速閃了下,雙唇緊抿著,模樣倔犟堅持。
柴娉孜對喬伊沫的性子還是有所了解,見她這般,便知道自己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從她嘴里得知莫霄蘭的下落。
雙眼里的憤怒慢慢的如數轉變為冷意,柴娉孜松開喬伊沫的胳膊。
喬伊沫看到柴娉孜眼眸里的寒意,眉心輕跳,抿唇,“抱歉?!?
話落,喬伊沫沒有猶豫,轉身朝小區大門走。
“沫沫?!?
柴娉孜叫住她。
喬伊沫身形微滯,停下,側身看柴娉孜。
柴娉孜亦盯著她,眼神里的冷漠和堅毅,讓喬伊沫的嘴唇越抿越緊。
“霄蘭的肩上擔負著將我們莫家發揚光大,走上巔峰的責任。而你對霄蘭來說,便是阻礙他通往更上一個階層的絆腳石。因為除了你,沒人能讓霄蘭失控、魯莽、不計后果!你跟我都明白,以霄蘭的能力,若是再加上一個得力的助手,我們莫家在他手上,很有可能成為下一個四大家族之一!”
柴娉孜說這些時,聲音十分冷淡,“我不知道你能不能聽懂我說的這些。但是我接下來的話,你一定能聽懂!沫沫,我們莫家的所有人,從今天開始,都會不遺余力不計手段的分開你跟霄蘭!我念在你是喬岸的女兒,念在過去的情分上,本不想做到這一步?!?
柴娉孜微停,眸光直直盯著喬伊沫,“可是你非要逼我!”
終于,終于喬伊沫還是等來了這句“都是你逼我”的話!
喬伊沫視線恍惚看著柴娉孜轉身上車的冷硬背影,一縷苦笑,緩緩從她嘴角淡出。
其實她早該看清的。
從莫啟與柴娉孜疏遠喬家的那天開始,她就該知道,自己和莫霄蘭在一起并不是莫啟和柴娉孜愿意看到的。
以前之所以沒有插手逼迫他們分手,不過是還沒有找到合適的契機,以及非要這么做不可的理由。
并非莫霄蘭二十五歲,而喬伊沫大學畢業,他們擔心再不阻止他們就來不及了。
而是這個契機,恰好的就在這個時候出現了。
章心桐,便是契機!
也許是她閉目塞聽吧。
喬伊沫不愿去想橫在她與莫霄蘭之間的阻礙和困難,她只是堅定,她絕不會跟莫霄蘭分開!
……
喬伊沫從來沒覺得八樓這么難爬過,她感覺像爬了一個世紀那么久。
站在門口,喬伊沫仿佛沒了力氣般,蹲在地上,雙手緩緩抱住自己的胳膊。
她只是想歇歇,歇歇而已。
咣——
房門卻在此時打開。
喬伊沫身子明顯的抖了兩抖,但她還是低垂著頭,沒有抬頭去看。
約四五秒的樣子。
一道清冽低柔的男音從頭頂灑下,“回來了?!?
回來了……
喬伊沫心尖戰栗,時間在一瞬間好似回到了七年前。
每次她回家,喬岸和喬伊沫的母親便像與她有心電感應般,她有鑰匙也不用,敲門。
這時,喬爸喬媽便會打開門,笑盈盈的看著喬伊沫,一面說著“回來了”,一面溫柔的拉著她進屋。
喬伊沫垂掩在眼簾下的,根根分明的睫毛微微顫抖,一滴珍珠般大小的淚珠,猝然從她眼眶墜落,亮得像星子,啪的砸在地上,碎了。
站在她面前的男人看著地上濕潤的痕跡,舒展的眉宇緩緩擰起,菲薄的唇微微抿緊,彎下身,直接把人打橫抱起。
喬伊沫輕嚇,惶然抬眸看著男人俊美的臉,抗拒的在他懷里掙扎,“你,你干么?”
喬伊沫的聲音沙啞又可憐,裹著濃濃的委屈和不甘。
而因為男人突然“蠻橫”的動作,喬伊沫還算隱忍的淚珠,大滴大滴滾落。
男人盯著她紅紅的眼睛和鼻尖,清透的眼眸迅速掠過一抹陰翳,什么都沒說,抱著喬伊沫進了屋,用腳帶上了房門。
“你干什么?放開我!你瘋了!”喬伊沫又是推搡又是擺騰著雙腿,腮幫子鼓得老高,委屈生氣到不行。
只是不管喬伊沫如何“折騰”,男人摟著她的雙臂比鋼筋鐵壁還穩,喬伊沫一寸都沒能挪開!
喬伊沫心里本就難受,如此一來,悲傷和委屈的情緒更是攀上了頂峰,她哭著哭著就猛烈抽噎了起來,眼淚仿佛永遠都掉不完般,成串成串的從她眼角滑落。
“混,混蛋……我,我當時就不該,不該,嗚唔……不該多管閑事救你。白,白眼狼……欺,欺負我……嗝……”
喬伊沫哭到打嗝,眼睛和小嘴都癟彎了起來,偏她張著一張娃娃圓臉,這般看著倒真像個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怪讓人不落忍的!
慕卿窨看著她頓了幾秒,也悶著不說話,只是抱著她慢慢轉了九十度,一只大手托著她的腰臀,一只手從后笨拙而清柔的撫她戰栗的背脊,在電視機和茶幾之前的空間,小步的來回踱。
喬伊沫被迫趴在他肩上,叫他按著背又起不來,悲傷簡直逆流成河。
這個臭男人干什么呢?把她當孩子哄呢!
難為此刻喬伊沫還能想到這樣自己很沒面子,抽著嗝忿忿道,“不用你假惺惺,放我下去!”
“放你下去干什么?坐在地上哭?”慕卿窨嗓音很清,卻也分明克制著什么。
喬伊沫臉本就哭得通紅,聽話,更紅了,捂著眼睛哭得“絕望”,他才坐在地上哭,他全家都坐在地上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