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天,白色的豪華游艇從香港的港口駛離。
張薰羽站在甲板上,隨意的靠著欄桿看著越來越近的彼岸,海風牽動著她的衣角和頭發。
簡安安坐在不遠處的椅子上,大概是因為病弱受不起顛簸或者暈船,臉色比之前在醫院時還要蒼白一些,仿佛輕輕一觸就會破碎開來。簡安寧和易千率陪著她,坐在簡安安的旁邊聊著些什么。
張薰羽看了一眼,淡淡的轉移開視線。
眼前正對上一具男人的胸膛,一頂大大的遮陽帽被戴到張薰羽頭上。
“不怕變黑了?第一美人?”
易千率雙手手肘向后撐在欄桿上,靠著圍欄面對向張薰羽,刻意輕松的語氣。
張薰羽笑了一下,眼角余光瞥了一眼不遠處同樣帶著同款遮陽帽的簡安寧和簡安安,抬手摘下帽子直接拋入水中。
易千率的身體僵了一瞬,繃緊了下顎線條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張薰羽已經轉身要走了。
“張薰羽!”伸手直接扣住張薰羽的手腕,易千率的臉色陰沉下來,“丟我給你戴上的帽子很解氣是不是。”
“抱歉,我沒有氣。”張薰羽伸手要拂開易千率的手,意料之中的沒有拂開,無所謂的聳了聳肩沒有多做掙扎,“Kate Spade的春季款Hello Sunshine草編遮陽帽對吧?易總裁既然心疼帽子錢,我把帽子的費用給你就好了。”張薰羽從手包里抽出支票簿和一只鋼筆,寫了一個數字,把支票撕下來遞向易千率。
易千率當然不可能接!
給自己的女人買帽子結果被丟進水里,他的女人還給他開支票賠他帽子錢。
易千率這樣多年以來從來都沒有被人這樣對待過,自從遇見張薰羽,易千率就在不停的為張薰羽花心思然后不停的看著自己的心思被張薰羽踐踏。
這女人但凡有一點心,他易千率心里也會好受一些,可這個女人偏偏就是沒有心。
胸口劇烈的起伏了一下,易千率攥著張薰羽的手不自覺的加重了幾分力道。
張薰羽只覺得易千率仿佛要把自己的手腕擰斷一般,吃痛的皺了皺眉又散開,依舊強裝著做出無所謂的笑:“易總裁,如果我沒有記錯或者寫錯的話,我給你開出的支票,買三個Kate Spade的遮陽帽都綽綽有余了。我可是替簡小姐和簡小姐的妹妹都付了錢,怎么?易總裁還是覺得不劃算?“
手上疼的幾乎要被易千率生生捏碎骨骼,張薰羽終于忍不住低低的叫了一聲。
“疼了?”易千率極冷的笑了一聲,“張薰羽,你沒有心,就當我也是沒有心的嗎?”
“我不知道你想說什么,心不心什么的麻煩你還是去和簡小姐講吧。”甩了甩手還是甩不開易千率的桎梏,張薰羽的心里忽然一陣無名的火氣,張嘴就對著易千率的手腕重重的咬了下去。
張薰羽咬得很用力,幾乎是用了自己能夠用的出的全部力量去咬,隱隱可以感覺到有血腥的氣味從唇齒間彌漫開來,易千率卻依舊沒
有放開她。
血腥的氣味在喉管里越來越明顯,張薰羽甚至可以感覺到有血液沿著易千率的手落到她手上,再從她手上落下去的感覺。
那樣濃郁得令人作嘔的氣息,讓張薰羽不自覺的松開了易千率。
“張薰羽,如果我用超光纖的生產權壓你逼迫你留在我身邊,你是不是又要恨我了?”易千率看著張薰羽嘴角的一絲紅,聲音有些低啞的開口。
張薰羽怔了一下:“會。”
“我就知道。”易千率突然笑了一聲,然后很快的收斂起笑冷然的看著她,“可是張薰羽,就算我不逼迫你,你也不會有被我焐熱的哪一天。”
張薰羽的心根本就是冷的,也是盲的,他花多少心思張薰羽都看不見都沒有用,那他何必再給她自由?既然只有逼迫才能得到她,那么為什么不?至少可以把她鎖在身邊,好過費心費力結果什么也得不到。
他之前是有多蠢才會說放張薰羽自由這樣的話?
“易千率,你什么意思?”張薰羽后知后覺的有些恐慌,直覺告訴她現在的易千率和之前幾天她接觸到的易千率不一樣,仿佛又變回了初次遇見時那個強勢霸道到不顧一切的男人。
“我知道你很想要超光纖,甚至不惜和我離婚都要從我手里得到生產權。只是張薰羽,不論想要得到什么,都是要先付出代價的。”易千率的手松開張薰羽的垂回到身側,張薰羽之前咬開的傷口很小,現在已經皮膚表層凝結成血塊,只是幾線血在手腕上劃下的痕跡配合著深嵌的牙印顯得有幾分猙獰。
但此刻的易千率卻像是一個高高在上等待著別人去膜拜的君王:“張薰羽,你想要得到生產權,就要讓我滿意。”
伸手擰開襯衫最上方的兩粒紐扣,露出一小片精壯的胸膛。
易千率的意圖很明顯。
但張薰羽現在連臉紅也沒有了,只是哼笑了一聲伸出手狠狠的推了一下易千率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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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千率正站在船邊,原本以為張薰羽只是小打小鬧,但張薰羽的力氣卻大到易千率的都向后仰了一下才穩住。似乎是用了所有的力氣決心要把他推進水里,如果換了一個力氣不如易千率的人,大約剛才已經被張薰羽推下去了。
易千率臉色丕變:“張薰羽,你做什么?誰給你的膽子?!”
表情像是第一次發現張薰羽其實沒有那么無害,也是很下手很狠毒一樣。
“既然你都知道是我把簡安安推下去的了,應該已經猜到了我剛才也想把你推下去吧。”
張薰羽平靜的看了一眼易千率伸手深不見底的海水,似乎她說的是一件再稀松平常不過的事情。
她果然還是無法介懷,果然還是過分的在意著那天易千率說過的話。
易千率的瞳孔顏色深了一些:“張薰羽,你能不能別鬧了講理一些?”
她鬧?她不講理?
張薰羽差點笑出了聲:“易總裁不是一向知道我很無理取鬧很不講理嗎?我的道理就是把我看不順眼的人推下水,還要
講什么道理?”
不想再和易千率聊下去,張薰羽轉身回了船上的房間。
看來,她又要回到以前被易千率囚在身邊的生活了。
游艇抵達珠三角的時候易千率的私人飛機已經在臨時的停機坪上等著了,易千率示意程池看好張薰羽,自己也停在原地看著張薰羽上了飛機才帶著簡安寧和簡安安上去。
張薰羽刻意坐在了離易千率和簡安寧簡安安最遠的地方,拿了一本財經雜志看,一路無言。
等到飛機在A市落地時,張薰羽回過身來才發現自己財經雜志只草草的看了幾頁,而且她根本不記得自己看了什么。
易千率在旁邊,張薰羽沒有辦法離開,而且現在張薰羽也沒有心思再去想耍哪些小手段去離開易千率。
完全用不著,簡安寧都回來了,反正易千率遲早會拋棄她,現在只多不過是易千率被她所激怒而產生的征服欲罷了。這種征服欲在易千率這種聰明人身上是不會長久的。
沉默著上了飛機場外的加長房車。
易千率和簡安寧簡安安坐在一側,張薰羽獨自一個人坐在另一側,看著易千率溫柔的和簡安寧低聲交談,偏過頭時無意間對上了簡安安所有所思的目光,平靜的對視了回去。
張薰羽原本以為易千率會先帶簡安安和簡安寧回易家,結果房車卻停在了一間醫院門外。
易千率抱著因為一天的奔波顛簸而面露倦色的簡安安率先下了車,在車門外腳步卻遲疑了一下,把手里的簡安安交到了程池手里,回身對依舊在車里的張薰羽伸出手。
張薰羽原本是不想下車的,易千率帶簡安安去醫院,她沒有必要跟過去,何況……她不想接近醫院。
易千率的手伸在空氣里停了許久張薰羽也沒有搭上她的手,裝作沒有看見一樣閉著眼睛靠在車窗上假寐。
“你不想去見一見岳父?”
張薰羽的眼睛霍然睜開。
張睿成也在這家醫院里?
當然是想見的,自從張睿成被易千率帶走以后,張薰羽就再也沒有見過張睿成了。她很想知道,張睿成現在的情況,是好轉了,還是……
張薰羽沒有去抓易千率的手,側著身子避開易千率的身子跳下了車。
易千率的手僵了一下,緩緩回落到身側,走到張薰羽身邊極強勢的抓住張薰羽的手,帶著不容張薰羽掙脫的力道。張薰羽掙了兩下掙不開,只能放棄,任由易千率抓著她的手進了醫院。
只有被程池抱著的簡安安看到,一旁的簡安寧的臉色在看見易千率和張薰羽交握的手時白了一下。
簡安安垂了垂眼,眼睫覆蓋住了眼里濃重的不甘。
空氣里消毒水的氣味并不濃烈,但張薰羽卻覺得不適感比任何一次都要強烈,有好幾次都幾乎忍不住嘔出來。
易千率抓著張薰羽停在三樓盡頭的一間特級病房外,打開。
“這是安安的病房,里面有兩張床,安寧,有你陪著,安安的病應該會好的很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