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梓川差不多凌晨一點才出門,臨走前他回頭看了一眼緊閉著的房門,男人的唇邊掛著一抹淡淡笑容。
他之所以會選擇這個時候出去見胡悠嫻,并不是想和這個女人在這種時間段有些什么,而是他覺得這個時候出來才最合適,絕對不會讓染夕夏起疑心。
世界上就只有染夕夏這樣一個女人值得他放在心里,所以,他不愿意讓讓小東西的心里有任何一丁點兒不高興。
鎖好門,男人邁著修長的雙腿,走到停車場,發(fā)動汽車,趕往約定的地點。
胡家,胡悠嫻接完唐梓川打來的電話,約她深更半夜見面,但她的心里已經(jīng)沒有其他的想法。
她很清楚,唐梓川就像是上次見面時候的那樣,只談公事,他已經(jīng)有了心愛的女人,絕對不會對她有任何覬覦的念頭。
站在一旁的方成蹙眉,胡悠嫻這么晚出門,他實在是不放心。
“小姐,什么事情不能夠在白天說,非要在深更半夜偷偷摸摸出去?”方成覺得唐梓川實在很過分。
“方成,我倒希望唐梓川對我有想法,可惜,他看不上我,你不要誤會,我和他是單純地談事情。”
胡悠嫻換了一身黑色衣服,又找來墨鏡和口罩把自己捂得嚴(yán)嚴(yán)實實。
方成長了張嘴,無聲地嘆口氣。
他倒是希望自己沒有誤會,可是胡悠嫻的心里,始終都沒有放下過唐梓川。
到了約定的地方,胡悠嫻忐忑有一些不自在。
瞧見俊逸的男人迎面而來,胡悠嫻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曾經(jīng)的那抹心動已經(jīng)沒有了。
她挺直背脊,坦然面對唐梓川。
“胡大小姐請跟我來。”
唐梓川帶胡悠嫻走進他另外一個秘密見面的地方,這里他和墨尊等人很少會來,他也打算等這件事情了了之后,以后就不需要用這里。
“唐大少,我已經(jīng)按你說的去找過我爸爸的東西,結(jié)果我找到了這個。”胡悠嫻覺得自己的平靜很不同尋常,心田里泛不起一絲波瀾。
她曾經(jīng)努力過,但得不到唐梓川的多看一眼,就這樣做對普通的朋友,挺好!
“里面的東西你看過?”唐梓川并沒有伸手去接,他早就知道胡悠嫻U盤里面的內(nèi)容。
“看來唐大少爺心里已經(jīng)有數(shù),方成已經(jīng)查出來這些東西應(yīng)該和你的父親唐家遠有莫大的關(guān)系。”胡悠嫻本來就不是一個腦子笨的人,甚至還可以說得上天生有幾分精明。
她面對氣場強大的唐梓川,也沒有露過怯意。
這一點倒是讓唐梓川小小有一些欣賞她,果然不愧是胡震天的女兒,在挑去感情這一塊以后,為處事都頗有大家風(fēng)范。
“我可以直接告訴你,這的確就是唐家遠做的。”唐梓川并沒有否認,當(dāng)然他也不會和胡悠嫻坦誠,自己和唐家遠有不共戴天的仇恨。
“哦?唐大少倒是坦白的很,那唐大少可不可以告訴我,你讓我知道這些究竟有什么意圖?而且我還記得你和我說過,你說想讓我和你合作。”胡悠嫻的眼底閃過一抹冷意,更多的是失意。
這是她第一次心動的男人啊,不但狠狠拒絕了她,現(xiàn)在更是……
她真的不知道唐梓川透露消息給自己是什么意思,而她也想象不出來唐梓川要和她有什么樣的合作。
方成一直默不作聲站在胡悠嫻身后,他時刻都在保持十足的警惕,他害怕這是唐家遠的陰謀,利用唐梓川把胡悠嫻給引出來,這樣的話胡悠嫻控制在唐家手里,胡震天還不得乖乖聽從唐家的擺布?
“你們不用緊張,我既然都坦誠相見,自然也不會害你們。胡小姐,令尊是一個手握實權(quán)的人,權(quán)力是把雙刃劍,運用不當(dāng),后果不堪設(shè)想,這個不用我給你提醒!”唐梓川看了一眼后面一直緊張和警惕的方成,頗為贊賞。
這個人還算不錯,忠心護主。
“唐大少爺你能否和我說清楚點?”此時胡悠嫻的大家風(fēng)范完全出來了,她也在驚訝自己會有這樣的鎮(zhèn)定。
或許她剔除掉對唐梓川的動心,就能夠冷靜面對所有的一切!
“事情非常清楚,那就是唐家遠找到了對你爸爸不利的東西,想要威脅你爸爸在后天的選舉上推他上位置。那個位置,可是掌管著咱們這一帶,甚至可以說是三省的部隊。”唐梓川直接把唐家遠的計劃說出來。
胡悠嫻聽到這里,眼睛不由得睜大,她是知道她爸爸是一個掌握實權(quán)的人,也知道8號那天有一場非常意義重大的選舉;可是……她萬萬沒有想到,唐家遠居然是想要得到那個位置!
那可是三省軍部部長的位置,相當(dāng)于古時候的掌管三軍,簡直就是可以和封疆大吏媲美!
而如果真的讓唐家遠坐到那個位置上去,他的手里又有威脅胡震天的這些證據(jù),很有可能她的爸爸就會淪落為唐家遠的傀儡……到時候,唐家遠要是一個不高興就可以把胡震天打入塵埃,隨便尋個理由就能開除她的爸爸,而她的人生,也會落到最慘的那個地步,恐怕還不如普通人家的女兒。
胡悠嫻不敢再繼續(xù)想下去,她剛才的冷靜和鎮(zhèn)定已經(jīng)消失,漂亮的大眼睛里全是不安和恨意:“真沒有想到唐家遠是有這樣的野心,唐大少爺你告訴我這些,究竟是要我怎么做?”
不等唐梓川回答胡悠嫻緊接著又說道:“只要你能夠讓我爸爸這次全身而退,并且能夠讓唐家遠手里的證據(jù)消失,不管你要我做什么都行,甚至你要我的命,我也絕對不會猶豫。”
唐梓川看著這個故作鎮(zhèn)定,臉色卻非常蒼白,眼神里透露著恐懼害怕卻倔強壓下的女人,墨黑的眸子飛速地閃過一抹興味。
不錯,胡震天生了一個好女兒!
與此同時,他也注意到,站在胡悠嫻身后的方成,在聽見胡悠嫻說“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時,身體不由自主的猛烈打哆嗦。
看來,方成對胡悠嫻的感情不簡單。
唐梓川沒有心思去管這些別人的風(fēng)花雪月,但是因為這些天和染夕夏相處的時間比較多,再加上墨尊是個說話不靠譜的,他一向來都堅硬且冰冷的心突然就生出了一個惡作劇念頭。
“你怎么知道我有能力讓你爸爸這次沒事?而且你怎么會知道我能夠從唐家遠手里拿到證據(jù),讓他以后都不能夠再威脅你爸爸?”唐梓川勾勾嘴唇,露出一抹玩味笑容。
“就憑你愿意讓我知道這件事情,還讓我去找證據(jù)。唐大少,我想你和你父親的關(guān)系也并不是怎么好吧?不過你和你爸爸關(guān)系怎么樣和我沒有什么關(guān)系,我想的只是要我爸爸平安!”胡悠嫻也鬧不明白唐梓川為什么要和唐家遠過不去,畢竟唐家大少爺這個身份很牛叉叉。
如果唐家遠倒了,唐梓川也未必能夠得到多少好處。
“和聰明的人打交道就是痛快,胡大小姐,我就實話實說,接下來你必須這么做,才能保得胡部長萬無一失。”
唐梓川不緊不慢和胡悠嫻說起他的計劃,他篤定,胡悠嫻為了幫自己的爸爸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去做,哪怕他的這個計劃對于胡悠嫻這樣的人來說,完全就是太過于困難。
“你說的是真的?我又憑什么要相信你?”胡悠嫻睜大眼睛不可思議看著唐梓川,唐梓川說的這個計劃實在是太過于冒險,萬一唐梓川和唐家遠是一丘之貉,是故意把自己引出來想試探胡震天到時候會不會反水呢?
她冒的風(fēng)險太大。
“反正我已經(jīng)告訴你應(yīng)該怎么做,做不做是你的事。對于我來說,唐家遠當(dāng)選也好,你爸爸一輩子做別人的傀儡也好,我的利益和一切都不會改變。胡小姐,時間已經(jīng)不多,天亮之后再過兩天就是選舉,你自己看著辦!”唐梓川并沒有給胡悠嫻施加壓力,他知道就算胡悠嫻現(xiàn)在不相信,唯一的選擇也只能夠是按照自己說的辦。
“小姐……”方成可是一直都聽著這個計劃,他一邊聽就一邊覺得心驚肉跳,讓小姐去做這種事情也實在是太危險了吧!
“方成別說了,我答應(yīng)。”胡悠嫻咬咬牙,反正現(xiàn)在所有的證據(jù)都在唐家遠手里,她倒不妨去賭一把!
就算唐梓川真的和唐家遠是一路人,最多不過就是仍然讓唐家遠達到目的。
而她不賭,她爸爸這一輩子的前途還有她的一生,極有可能就會在選舉那一天完結(jié)。
“胡小姐真是一個聰明人。好,那7號我等你的消息。”唐梓川唇邊的笑意更濃了一些,可是這笑意根本就沒有到達眼底。
男人站起來準(zhǔn)備離開,突然又想到了先前的那個念頭,身形頓住對胡悠嫻說道:“你剛才可是說過如果我?guī)土四悖阕鍪裁炊荚敢猓俊?
胡悠嫻沒有想到唐梓川會提到這個,她愣了愣,然后咬唇重重點頭:“是,我說出來的話絕對不會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