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濤起伏
范蛟野心勃勃興致勃勃,將秋實帶到了刑訊室,吩咐刑訊室打手們,將爐火點燃,加足了煤炭。頓時,風箱喘息,爐火閃耀。
打手們動作老成熟練,不用范蛟的吩咐,已經(jīng)將秋實捆綁在一根血跡斑斑的木樁上。
范蛟象模象樣的坐在木樁前的桌子邊,一名瘦得象張照片樣的書記員,面無表情,動作呆滯打開了記錄本,豎起一雙大得有些讓人難以置信的耳朵,等待著范蛟的審問。
“打!給我狠狠地打!”范蛟的屁股一落座板凳上,發(fā)出第一句話。
打手和書記員都吃驚地將目光投『射』到范蛟的身上,一時忘記了行動或是記錄。
范蛟的吩咐讓他們感到很意外,很疑『惑』,所以**小說 *WWw.*class12/,一時認為是自己聽覺有誤,一時沒有按照范蛟的口令行事。
他們是刑訊室里的專職打手,早就清楚和習慣了刑訊室潛在的程序。范蛟突如其來地顛倒了程序,讓他們有些不太適應。
進入到刑訊室的人,首先是要接受一番的詢問,在此期間,打手們無非是發(fā)出一些虛張聲勢的舉動。
或是間或?qū)⒙裨谔炕鹬械睦予F拔出來,將『毛』發(fā)或是紙煙類的東西湊近烙鐵,讓『毛』發(fā)等東西在烙鐵上燃燒,散發(fā)出一陣陣刺鼻的糊臭味。
或是將那既長又粗的皮鞭甩向水缸里,立即拖拉出來,在空中揮舞,發(fā)出一聲聲令人『毛』骨悚然脆響。
他們就是以這些動作,將刑訊室里的氣氛變得恐怖,讓被審訊的人感到膽怯和恐懼,達到不打自招的目的。
打手們這些看似漫不經(jīng)心的動作,在不少的時候,的確催化了審訊的進程。不少人就是在這些臭味和聲響中,由人變成了狗。象范蛟這樣,一進入審訊室,就用刑的情形,打手是第一次領教。
“打!給我狠狠地打!”
范蛟雙手撐在桌子上,差點要站立起來,一字不添,一字不減地重復了剛才的叫喊,只是聲勢比前一將要浩大得多。
打手們手中的皮鞭飛舞起來,一陣猛烈一陣地抽擊秋實。秋實身上的衣服在眨眼間變成碎片,皮肉破綻,鮮血淋漓。
秋實牙齒咬得吱吱作響,緊閉著雙眼,沒有發(fā)出叫喊和呻『吟』。
“用烙鐵!”范蛟也是在咬牙切齒地叫喊。
巴掌大小的烙鐵,從炭火中拔了出來,烙鐵紅得耀眼,噴濺著火星。
一名肥胖得象是冬瓜一般的打手,沒有絲毫猶豫地將烙鐵抵壓在秋實的胸口。隨著一聲悠長的咝咝聲響,秋實胸前升騰起一團青『色』的煙霧。濃烈的糊臭在空中彌漫。
秋實牙幫抖動了一陣子,腦袋一偏,昏厥了過去。
站在木樁旁邊的另一位打手,不用吩咐,已經(jīng)抓起身邊的木桶,將滿滿的一桶冷水,劈頭蓋臉地潑向秋實。
“打!給我狠狠地打!”范蛟是能說出許多溫柔和惡毒的話語,此時,他只想重復著這句能讓他解恨的原話。
“你到底是想審問他,還是要弄死他?”書記員有些不耐煩地瞟了范蛟一眼,氣呼呼地合上手中的記錄簿,自言自語樣地補充了一句:“真是莫名其妙,讓我來看戲?”
“他不開口,就給我往死里打!”范蛟象是回答書記員,也象是在下達指令,總之,是惡狠狠地說道。
書記員沒好氣『色』地將記錄簿抱在懷中,閉上眼睛,心中說道:真他媽的是吃人飯做犬吠的東西!你沒有問出一句話語,讓他開口說什么?
打手們明白了范蛟的意思,就找到奮斗的方向和目標,更愿提前完成任務。因此,精神抖擻起來,動作也瘋狂起來。
“給我住手!”一聲叫喊在刑訊室的門口響起。叫喊出的不是這樣的漢語,要表達的是這個意思。
日寇就是他娘的令人氣憤,既然野心勃勃地闖進中原,應該先熟練漢語。公開的場合,還要帶上一位象是跟屁蟲樣的翻譯。后面的表述中,就忽略翻譯這樣的角『色』,也不再用那結(jié)結(jié)巴巴的偽漢語了。
范蛟在叫喊聲中,慌張地站立起來,急忙奔向走進刑訊室中的日寇的特工跟前,點頭哈腰地向特工說道:“這是頑固不化的東西,不讓他清楚大日本皇軍的厲害,他是不會開口的。”
特工沒有半點遲疑地向范蛟沖出一拳,范蛟哪里防范到這一招?即使是有了防范,也不敢有所躲避。這是他的主子給他的獎賞,他敢于不領情?
范蛟如同是一只被拋出去的包裹,在空中飛行了一段距離,動作瀟灑地跌落在墻角。他痛得五官挪位,卻沒敢發(fā)出叫喊。眼前的星辰還沒有殞落,就一骨碌地爬了起來,咬牙裝出笑臉,顫顫兢兢地走向特工跟前。
“天皇要建立的皇道樂土,誰給你的膽子,如此審問的?!”特工面若敷霜,目不斜視地說道。
范蛟此時想說而不敢于說出來的,是這樣的話語:『操』你祖宗八代!一幫做婊子立牌坊的龜兒子!你們在審訊的時候,哪個不是如狼似虎?有幾個人是喘著氣兒,從這里出去的?
“是是是!皇軍教導的是!”范蛟不住地點去著頭說道。
“等到他蘇醒后,明天再審問,不準用刑!”特工說完這句話,轉(zhuǎn)身走向門口。快要走出門口時,又停頓了一下,沒有回頭地補充著說道:“若是弄死了他,你也得死!”
范蛟沖著特工遠去的背景,重重向地面上吐出一口口水,壓低聲音罵道:“王八日的!秋實是不打自招的人么?!”
范蛟不是白癡,此時心知肚明,特工狗拿耗子地監(jiān)視著他的行動,顯然是畢玉的意思,是防范著自己向秋實下了黑手。
范蛟現(xiàn)在不敢向秋實大打出手了,他從門口看清了象是幽靈一樣,在審訊室前方游動的特工的身影。
范蛟當然也不可能對秋實就此罷手,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中不能鏟除秋實,今生今世是難以找到更好的時機。
今天不能動手,明天又是一個艷陽天。明天自己動手,速戰(zhàn)速決,木已成舟后,特工真的敢于向他下毒手么?他畢竟得到了關山月的首肯。
范蛟心里是這么想的,也只能自我安慰地這么想。老鼠在貓的面前敢于跳大神,除非是吃錯了『藥』,或是活得有些不耐煩了。
范蛟當然也不是束手就擒的人,自然有一些應對和防范畢玉保護秋實的對策。
既然秋實被他從畢玉的手中轉(zhuǎn)移了出來,他是不會將秋實送回去,沒有達到目的,他是不會罷休的。
秋實極不甘心地喝令打手停止了用刑,同時,吩咐打手在此看守著秋實,不讓將秋實送回原處,以便于明天接著審訊。
打手們當著范蛟的面前,是不敢將內(nèi)心的怨恨表『露』出來,裝出忠誠的樣子點頭應允。
他們都很清楚,范蛟在關山月面前,還算得是紅人。盡管范蛟在日寇面前是龜孫子一般,但是,在中國人面前,他是心狠手辣。違背了他的指令,落到的結(jié)果是很悲慘的,輕則傷筯動骨,重則生命難保。
范蛟走出審訊室,打手就是一番此起彼伏的詛咒和怒罵。他們只是負責如何使出勁力去折磨被審訊人,守候和看管犯人的事情,他們從來就沒有干過。
雖然干這些事情不是什么技術(shù)活兒,但是的確存在著風險。萬一在看守中出現(xiàn)了什么閃失和意外,他們能擔當?shù)闷鹈矗?
在守衛(wèi)森嚴的監(jiān)獄中,劫獄和越獄的事情的發(fā)生,并不少見,何況是這樣沒有重兵把守的審訊室?
打手們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可疑的跡象,也沒有預感到會有人來營救秋實,但是,讓他們?nèi)ジ蛇@樣的事情,心里就是感覺得很不踏實。
其實,在此時此刻,真的有人為了營救秋實,而潛伏到了審訊室的外墻。
這三個人,就是從榕城警察局,一直尾隨跟蹤著秋實來到赤水城的。況且,已經(jīng)暗中掌握了,秋實此時就在審訊室里的情況。
他們是五峰支隊特務隊的特工:火狐,王鐵和李玉剛。
火狐他們得到了秋實被捕的消息,從某種程度上講,也算得是偶然的巧合。他們進入到榕城,與秋實他們的目的并不是相同,也根本沒有想到秋實他們還在榕城。
火狐他們是接到上級的指令,潛入榕城,竊取日寇代號為春雷計劃的情報。
從上級提供的情報上看,日寇那位叫酒井的情報官員,應該是要來到榕城了,不知是什么原故,酒井至今也沒有出現(xiàn)。
因此,有些焦急的火狐,將收集情報的范圍擴大了許多。也因此,在無意識中得到了秋實被馬千里逮捕了的消息。
火狐安排了其余的特工,密切守候著酒井的出現(xiàn),同時,帶領王鐵和李玉剛,營救秋實。
他們原來已經(jīng)作好了在榕城警察局營救秋實的計劃,在準備動手的時候,沒有料到路途殺出了畢玉,并且,將秋實轉(zhuǎn)移到了赤水城。
雖然行動的計劃被突然打『亂』了,但是,火狐要營救出秋實的決定仍然是堅定不移。
火狐此時是處于雙重緊迫之中,既要營救出秋實,又要盡快地將春雷計劃的情報搞到手。
他要在同時處理好這兩件事情,勢必得以速戰(zhàn)速決的方式,盡快地營救出秋實。也因此,火狐在打探到秋實的下落后,就帶領著王鐵和李玉剛急忙趕到了審訊室的墻外。決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營救出秋實。
當然,這只能是火狐的想法。要從審訊室里營救出秋實,不說是比登天還難,絕對不會是風平浪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