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見過好幾次的肥嘟嘟白蟲子,竟然從這乾癟的心臟裡冒出來了。肥嘟嘟的身子估摸有我食指的長度。
阿贊師父目光頓時變得火熱起來,急忙抓起大白蟲,嘴裡依舊唸叨著我聽不懂的話,語氣非常的興奮。
這又是什麼厲害的毒蟲?我心裡嘀咕著。十有八九這肥嘟嘟的白蟲是阿贊師父養(yǎng)的毒蟲,跟我上次見到的黑背蜈蚣一樣。我想問問店老闆這是啥,他剛又叮囑我不要亂動。
阿贊師父唸叨了有好一會,乳白的肥蟲子爬出來後趴在心臟上就沒有動過,好像是死了一般。
“這是屍蟲,用死人做肥料養(yǎng)的毒蟲。”店老闆湊到我耳邊說道。見我一副茫然的樣子,他又無奈的補(bǔ)上了一句,“降頭降頭,降是手段,頭是和被下降者的聯(lián)繫。這屍蟲算是降,我拿給阿贊師父的毛髮屬於頭……”
聽著店老闆的低聲解釋,我腦海中模糊的浮現(xiàn)出了降頭術(shù)的大概面目。‘降頭’其實是泰國發(fā)音,正如店老闆所言。‘降’是手段,比如我眼前的白蟲子,就是專門培養(yǎng)出來下降的工具。
而‘頭’就是被下降的人或物,以及和被施法者的其他聯(lián)繫,比如生辰八字、姓名、所在地點或者身體的毛髮指甲等等。店老闆交給阿贊師傅的毛髮,就屬於‘頭’,能讓阿贊師父通過這東西,來施法下降頭。
反正我是聽得一愣一愣的。聯(lián)想到之前我被那洪巴下了疾降,很有可能是在坐出租車時,一不留神被我身邊那個泰國佬拿走了我的頭髮。
媽的!想想就來氣。
阿贊師父停止‘唸經(jīng)’後,他鬆開握拳已久的右手,小心翼翼的將黑色毛髮湊到屍蟲前。蟲子嘴巴一張,直接將毛髮給吸了進(jìn)去。?“刺溜~~”我腦補(bǔ)了吃麪條的聲音。
隨後他將屍蟲從心臟上拿起來,放在眼前,嘴巴快速張合,小聲說著什麼。絮絮叨叨的,不是泰語。
突然阿贊師父轉(zhuǎn)頭對向店老闆,說道:“旁布魯……”店老闆也說了句泰語,兩人這樣交談了起來。店老闆一邊說還一邊點頭,在認(rèn)可阿贊師父說的話。
“闊不昆。”店老闆雙手合十朝前一拜,嘴上說道。
有幾個簡單的泰語詞我還是知道的。‘旁布魯’好像是我知道了的意思。而‘闊不昆’則是謝謝。上次吃大龍蝦的時候剛學(xué)的。除此之外我都是兩眼一抹黑。
阿贊師父同樣回禮,因爲(wèi)手上有白蟲的緣故就沒有雙手合十了。
來泰國這兩天,我發(fā)現(xiàn)泰國人都很有禮貌,經(jīng)常雙手合十拜一下,就連‘兇狠’的阿贊師父也都這樣。不過走之前老李還叮囑我,“不要看他們一口一個薩瓦迪卡,肚子裡還不知道賣著什麼藥。”這充分驗證在心如蛇蠍的狗嬸身上。
我一臉茫然的跟在店老闆後頭,穿過躺著好幾具屍體的空蕩屋子。說實話現(xiàn)在看這地上的屍體,我心裡更加害怕了,他們肚子裡估計都養(yǎng)著一個屍蟲吧。
剛我仔細(xì)想了一會,被拖到阿贊師父面前的屍體正是‘詐屍’的那具屍體。估計‘詐屍’就證明屍蟲飼養(yǎng)成功了。所以這羣黑黝黝的信徒纔會這麼興奮,而店老闆也跟在後頭幸災(zāi)樂禍。
……
馬路上,我兩隻眼睛盯著店老闆後背發(fā)呆。現(xiàn)在我心臟還在劇烈跳動呢,有種驚魂未定的感覺。而店老闆則就很瀟灑了,哼著小調(diào)走在前頭。
“富貴叔,剛纔到底是啥玩意啊?”我皺著眉問道,心中又是害怕又是好奇。自己只能聽懂‘薩瓦迪卡’‘闊不昆’,根本不知道他和阿贊師父到底說了啥。
“屍蟲啊。”
“你不是說過了嘛。我想問那有什麼用?”我沒好氣的說道,這奸商又在估計賣關(guān)子了。
阿贊師父將一毛髮餵給白蟲,然後又嘰裡呱啦的對蟲子說了一通,這到底在幹什麼?我關(guān)心的是這些好吧!
店老闆嘿嘿的笑了兩聲,很是高興的樣子,隨即很是得意的跟我說了原委。原來那根毛髮是狗嬸情夫的,阿贊師父通過降頭術(shù)獲知了他的位置。
還真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啊!這泰國邪術(shù)比我想象中要厲害多了。屍蟲也不會說話,可剛纔那位阿贊偏偏能通過它還有一根小小的毛髮,獲
知被施法者的所在地……即便我臉上不以爲(wèi)意,但心裡還是蠻驚訝的。
“那我們現(xiàn)在去哪,去找狗嬸情夫?”我問道。
“我還要取他身上一樣?xùn)|西。”店老闆點了點頭。
我下意識問道:“什麼東西?”
“指尖血。”
我微微皺了皺眉。指尖血顧名思義,就是手指間沁出的血。因爲(wèi)十指連心,所以是跟人聯(lián)繫非常緊密的東西。去年在大劉莊,劉老漢的孫子魂被帶走後,老李叫魂也用到了指尖血。
加上之前店老闆大概跟我說了‘降’‘頭’的意思,我大概能猜測得到他要狗嬸情夫的指尖血幹嘛!一根毛髮的聯(lián)繫還不夠,他需要指尖血讓阿贊師父更好的施法下降頭……
“咦,不對啊。今天下午你怎麼沒弄?”我突然靈光一閃,想到狗嬸偷情的中邪樣。他們倆當(dāng)時應(yīng)該都毫無知覺,那時候想要弄他的指尖血,應(yīng)該不困難,何必現(xiàn)在繞怎麼大個彎費這麼大個勁呢?
店老闆沒有說話,他從口袋裡摸出錢包,抽出一張照片遞給我。
狐疑的接過照片,我看了一會,說道:“狗叔的全家福?”照片上有三個人,狗叔、狗嬸、三四歲的小孩。狗叔和狗嬸各牽著小孩的左手右手,三人笑得都很開心。
“他像二狗嗎?”店老闆問道,語氣很冷。
不像,我搖搖頭。狗叔圓臉、小眼睛,而這小孩長臉、大眼睛,皮膚還黝黑黝黑的。不過倒是有三分像狗嬸,在臉型和膚色上面。在我印象中,狗嬸也是小眼睛的吧。
“像那婆娘的情夫嗎?”店老闆又問,語氣越發(fā)生冷了。
聽到這話,我心裡猛地一驚,瞪大眼睛看著照片,都忘記向前走。
“不…不,不可能吧……”我吞吞吐吐說道。
我回憶起狗嬸情夫的模樣,這小孩和他太像了!不說一個模子裡刻出來,也差不多了。
和狗嬸三分像,那就和狗嬸情夫,就得有七分像!
狗叔養(yǎng)了好些年,做成古曼童後也供養(yǎng)了好些年的兒子,不是他親生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