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節 劫囚
在人聲沸雜的菜市口,這樣的聲音卻顯得很突兀,文子清與司棋同時看向那聲音的來源:文司琴。此時她已經跪在地上,直直的看著監斬臺這面。
陳思亮有些為難的看看文子清又看看司棋說道:“公主,文將軍。這文司琴是相府的大小姐,二位的妹妹與姐姐,同時也是人犯的女兒,您二位看。。。?!?
文子清蒼白的臉看了看司棋,見她不說話,又看了看陳思亮,想了想說道:“陳堂主,咳咳,張氏是我這大妹妹的親生母親,張氏被問斬做為女兒理應為她送刑,您且問問看,她有什么話要說!”這文子清因為身體有寒毒,忍不住的咳了幾聲,臉上須微的有了紅色。
陳思亮點點頭,然后看向了下面跪著的文司琴,嚴肅的問道:“文司琴,你有何話說?”
文司琴一聽便抬頭看著陳思亮,眼中含淚說道:“大人,人犯中有民女的親生母親,如今母親要被問斬,做為女兒恨不能代她去死,在此懇請大人允許民女為娘親梳洗一番,讓她體體體面面的赴死,也全了民女的一片孝心!”說著,便將頭重重的磕在地上,一連幾個頭,個個磕的響,直到她起來時,額頭上已經滲出了血。
那張氏本來目光呆滯的跪在那兒等死,聽到文司琴的聲音時便醒了過來,在聽到她如此說時更是痛哭不已,口中說道:“琴兒,琴兒,你不該來呀,不該呀!”
“娘親,女兒無能不能救您,可女兒一定要來送娘親最后一程。娘親!”司琴看著自己的娘親,聲淚俱下,然后又看向了監斬臺,看向了文子清與司棋,又是重重的磕下一個頭,說道:“琴兒請求哥哥,二妹看在我們同族同根的份上,看著父親的份上了了琴兒這份心愿吧,從此以后琴兒愿做牛做馬,報答哥哥與妹妹的恩情!”說著,又是一記響頭。
文子清與司棋一聽這話,不由得狠狠的皺了下眉頭:這文司琴果然是聰明又是有備而來,剛剛她的這番話說得情深意切,儼然已經成了眾人的眼中的孝女,而做為同根而生的他倆卻成了冷漠無情的人,看著自已的妹妹跪在這兒磕頭而無動于衷,更是要親自監斬自己妹妹的娘親!
果然,四周響起唏噓聲,有些人甚至開始議論:這文相府可真是無情的狠,竟然兄妹倆一同監斬繼母,全然不顧多年的養育之情真是狠毒產。
司棋冷眼看著四周議論紛紛的人們,又看了眼跪在地上楚楚可憐的文司琴,淡笑著說道:“文司琴,你我同為相府千金,你是我長姐,你的請求本公主哪有不準之禮!”
司棋的這句:本公主哏不準之禮說得不輕不重,卻讓四人議論的人們立即安靜下來。
這一句話讓人們想起來了,臺上坐著的這位可不簡單的是相府的千金,可是皇上認了義女親口封的公主。
司棋看了眼眾人又繼續說道:“你我同為人女,本公主當然懂得你的一片孝心,可張氏作惡多端,多年前毒害即將臨盆的主母在前,又蓄意傷害剛剛出生的女嬰,至使本公主的生母沈氏夫人含冤而死,致使本公主癡傻一十六年,竟然還不知悔改又勾結城外血尸進入城中戕害百姓,更狠毒將血尸引入相府,意圖殺害除你母女之外的其他相府眷,如此狠毒婦人皇上判她問斬已屬輕判,你實不必太過傷心怨天尤人了?!?
司棋的這向簡單的幾句話,全將張氏問斬的原由說個明白,也成功讓人住了嘴。
文司琴也實在想不到:這文司棋竟然如此善于應變,自已的發難竟讓她化解了。
司棋并不理會眾人是怎樣的,依然是平靜的看著文司琴繼續說道:“文司琴,你我同為父親的女兒,本公主也要叫你一聲姐姐,如今你要盡孝,做妹妹的豈有不準之禮?也罷,你有什么話就跪在你娘親的面前,也權當盡最后一份孝心吧!”說著,還嘆了一口氣可惜似的搖搖頭。
文司琴那個恨呀:沒想到這個傻丫頭病好了以后竟然這樣厲害,僅憑幾句話便讓自己無所反駁!文司棋你等著!
咬著牙對著監斬臺又是行了一禮也不抬頭冷冷的說道:“多謝公主成全!”說著便站起了身,徑直的向張氏走去。
張氏早已淚流滿面看著跪在自已身前的司琴狠命的搖頭,哭著說道:“琴兒,你不該來呀,你不該來。你快回去,娘親不要你看到娘親最后的下場,琴兒!”
“娘親!”文司琴痛哭一聲撲在自己母親的懷里,失聲痛哭:“娘親,是琴兒無能不能救娘親出來,只能來此盡盡最后的孝心。娘親,琴兒向你保證,娘親不會白死,琴兒一定會為您報仇的!”
張氏一聽急忙說道:“不,不。琴兒,娘親不要你為娘親報仇,娘親只要你好好的活下去,娘親在九泉之下便心滿意足了!琴兒,你聽娘親說,你父親他雖對娘親無情,可以依他的脾氣秉性他是不會不管你的,你只要好好的表現乖乖的,他便為你挑選個好人家,保你一輩子衣食不憂,琴兒,只要你好好的,娘親便可閉眼了!你,千萬不要替娘親報仇呀,你不是那*人的對手!”
司琴狠勁的搖頭流著淚說道:“不不,娘親。琴兒不服,琴兒不服。為什么她要娘親死。當年是那沈金*人奪了娘親主母的位置,她死了是天經地義的,怪不得娘親,怪不得!”
聽了話,張玉玲也苦笑著說道:“琴兒說得不錯。沈冰盈死的一點也不冤。如果不是她,娘親早成了你親的原配,何苦還要以妾氏的身份被抬進相府。她不但奪走了你父親的寵愛,還害得我琴兒一生便是庶女的身份,琴兒,娘親如何不恨?所以娘親一定要她死,而且是無法托生,這樣她永生永世都無法與我去爭奪你父親了!哈哈那樣,之山便只愛我一人了!”
這張氏越說越癲狂,最后竟然大聲的喊了出來,只見她狠狠的看著四下的人群說道:“可是,沒想到娘親錯算了一步,沒想到那個蘇*人竟然用狐媚之術*引你父親,讓你父親棄我們母女不顧,我可是相府的當家主母呀!可恨她不僅奪走本該屬于我的寵愛,更讓她的賤女兒去撓亂你的婚事,那可是寧王世子妃的位置呀,所以娘親必須讓她們母女去死,必須去死!”
此時的張氏目露兇光,和瘋了一樣。
文司琴點點頭,伸手擦去張氏臉上的淚水哽咽的說道:“娘親放心,琴兒不會讓她們好過的,一定不會。娘親你在九泉之下便看著吧!”
張氏聽司琴這樣說,便目不轉睛的看著她一句話也不說,只是眼神之間的交流怕是只有她們母女才懂。
司琴從身旁小丫頭的手中接過一個梳妝盒,打開,里面不僅有胭脂水粉還有黃金頭面,又從另一個小丫頭手中接過浸了水的帕子說道:“娘親一生體面,就讓琴兒替娘親梳妝吧,這,這是琴兒最后一次替娘親梳妝了。”說著,又忍不住的哭了起來。
張氏也哭了點點頭一句話不說。
文司琴輕輕的給張氏擦了臉,又給她上了妝與頭面,甚至還將一件嶄新的大敞披在張氏的身上,讓她看上去不至于狼狽。
然后又接過一個食盒找開,里面是各色精致的點心、小菜,流著淚說道:“娘親,這是琴兒親手做的,您,您吃一口吧!”
張氏又是點點頭伸過了頭去,司琴便一筷子一筷子的喂給她吃,這種場景,任是鐵心實的漢子也看不下去了。
臺上的文子清與文司棋心中也有些動容,可是一想到十六年前慘死的娘親,她們又狠下心腸:如果不是他們狠毒在先哪會落得如今的下導場?
“陳堂主,時辰不早了,行刑吧!”想到娘親的音容笑貌、想到娘親的慘死,又想到娘親的魂魄如今還在備受煎熬當中,文子清沉了臉色對陳思亮說道。
陳思亮也深知這倆對母子間的愛恨情仇,于是便清了清嗓子說道:“時辰已到,將不相干人等帶下去,準備行刑!”
文司琴一聽這話,但哭著摟住張氏的脖子不肯松手,大聲的哭喊,讓在場的許多女子都動容掉下淚水,官兵們得到指令哪里肯讓她在此大哭大鬧,便有倆個人上前將文司琴拉了下去。
而這時,陳思亮的手中已經出現了一塊令牌,那就是行刑令!
“時辰到,行刑!”說完便隨手一擲,那令牌便落了下來。
就在那令牌要落地時,“嗖”的一聲不知從哪來的一支冷箭將那令牌S偏,緊接著人群中有人尖叫了一聲整個人群便亂了起來,也不知從哪竄出來的蒙著面巾的人沖向了行刑臺。
文子清一看立即站起了身大手一揮,大量的禁衛軍出一在此,一起沖向那些蒙面人。
而文子清又吩咐倆個手下要他們將文司琴帶到監斬臺這邊來:他畢竟是文家的長子,一些事一些人他必須顧忌。
就在文司琴被帶到監斬臺這面,而禁衛軍開始絞殺蒙面人時,突然間又有幾只高級別的血尸出現在人群中,只一眨眼的功夫便有幾個百姓死于血尸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