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秋停下了腳步,望著這茫茫功法海洋,卻是有些茫然無措了。如此之多的功法典籍,何止幾千上萬,區區一個時辰,如何將他們都一一瞭解,從而覓到最適合自己的功法?怪不得那日風老會斷定自己到時會盲目,然後亂選一通了。
風老的話,不由得又在楚天秋的腦海之中跳了出來,那句話,究竟是何意?楚天秋眼睛看著,心中卻已然陷入了思考之中。
萬法閣每一層的功法,自上往下共有九排,排列的方式並不是按照功法的等階高低而來,而是自來時的門口爲界,按照功法被歷屆弟子所選擇修煉次數的多少來排列,除此之外,並沒有任何其他的信息。要想獲得更多信息,就必須要一個個將手伸入槽櫥之內,若是如此,如此之多功法典籍,萬萬不可能在一個時辰之內將其盡數瞭解的。
“按照被選擇次數多少來排列……”楚天秋嘴中喃喃唸叨著,腦海之中,彷彿突然抓住了什麼,楚天秋皺緊眉頭,絞盡腦汁地思索,突然,楚天秋那迷茫的眼神之中,精芒大放!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楚天秋喜不自禁,“原來,凡人不識天兵是此意!”
楚天秋毫不遲疑邁步朝書列的最末位置跑去,那裡擺放的書籍,是歷屆弟子中被選擇修煉次數最少的功法。
一本功法不被弟子所喜愛有很多原因,比如威力太小等階太低,或者等階太高太難修煉,或者付出的修煉代價與得到的回報不成正比,總之,一部功法不受人喜愛,總是有著自身十分明顯的缺點。
楚天秋注視著最後幾列功法典籍,心中有些激動,但同時有些忐忑,他目不轉睛地看著那一個個名字,大腦極速運轉著。自剛剛鄭懷仁告訴他不用選擇靈法之後,他的糾結便也迎刃而解了。他的目標很明確,三部靈技,一部進攻,一部防禦或煉體,一部冰系。
幾十部功法一個個落入楚天秋的眼睛之中,其中有些乃是靈法,大多是靈技,而這些靈技之中等階較低的,直接被楚天秋淘汰出局,而等階較高的,楚天秋打算一一詳細瞭解一番。
“此番看來,防禦靈技倒是這天階中級的‘大虛茫體’最合我心意,只是這攻擊靈技……”楚天秋的眼光不停地在三本靈技之間來回徘徊,眉頭緊皺,好不苦惱的樣子。
“罡風裂掌,霧風蝕,凜風訣,這三本靈技等階都比較高,而且各有所長、各有千秋,實在是難分高下、難以抉擇……”楚天秋心中糾結不已,上前一步,將“罡風裂掌”和“霧風蝕”一手一本拿了下來,細細地翻看了起來。
正當楚天秋認真比對著兩者的差別,在心中考量著自己修煉的難度的時候,一道陌生的聲音,突然在楚天秋的耳邊響起。
“喲,這不是我們的初屆王者嗎?”
楚天秋聞言,眉頭一皺,這句話中帶著的滿滿嘲諷之意,他可不會聽不出來。楚天秋轉過頭去,只見眼前出現了三人,三男一女,滿臉戲謔模樣,其中有兩人,他可是熟悉得很,正是那李復宕和孫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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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唷,野心還真不小,這靈技都挑最難的學,當真是絕世天才啊?”說話的,是個約莫十四歲的少年,相貌清秀,身材勻稱,若不是那一臉讓人厭惡的表情,很可能便會讓人一眼對其產生好感,“只是,小心貪心不足,撐爆了,可就鬧了笑話了。”
楚天秋白了他一眼,也不答話,兀自轉過頭去,又再去看手上的靈技了,彷彿剛剛那一轉頭,不過是隨意一瞥,而他們,根本就沒被他放在眼裡。
那少年見狀,頓時雙目圓瞪臉色鐵青,似乎就要就此發作,但最終他不過一甩手,深吸一口氣,壓下了心中的憤怒。他面無表情地看著楚天秋,隨即嘴角卻是出現了一絲笑意,右手輕探,楚天秋手中的兩本靈技便突然自其手中疾飛而出,飛到了那少年的手中。
“這兩本靈技當真不錯,我要了。”少年帶著吟吟笑意,隨意翻看著手中的靈技,臉上浮現出一絲滿意之色。
楚天秋轉過頭來,漆黑的瞳孔中憤怒涌動,他看著少年,陰冷的目光鎖定在他的雙眼,冰寒的字眼一個一個自他的口中蹦了出來:“還給我!”
那少年毫不爲意,有些戲謔地看著楚天秋,臉上的笑容卻是更加濃了:“這是我選的靈技,爲何要給你?萬法閣如此多靈技你不選,偏偏要我的這兩本?”
楚天秋聞言並未發作,反而仔細打量著眼前四人,漸漸壓下了心頭的憤怒,隨即,卻是衝他們古怪地笑了一笑,然後身形移動,便只見楚天秋突然消失在原地,下一刻,卻只見那四人倒飛而出齊聲痛呼。
楚天秋挺直身軀立在地上,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四人爬將起來,怒不可遏,那少年更是臉色鐵青,殺氣騰騰,怒道:“竟敢偷襲於我,找死!”
大步踏出,氣勢大放,那少年上前一步,表情兇惡,一隻手中靈力涌動。
楚天秋見狀,卻是動也未動。
突然,那少年的動作在楚天秋的目光之中頓住了,其他也欲有所動作的三人也是頓住了,與此同時,楚天秋也感覺自己的身體突然間失去了控制,全身的靈力變得呆滯。
一道身影突兀出現在楚天秋和四人中間,面無表情,看不出任何喜憂。他掃視著五人,最後將目光停在了楚天秋的臉上,冰冷的聲音,便好似他那沒有任何表情的臉,讓人心生忐忑:“這麼多年來,你還是第一個敢在萬法閣動手的弟子。”
說話的人,正是之前那個在門口熟睡的老者。楚天秋看著老者的眼神,那看似平平淡淡的眼神,卻讓楚天秋在不知不覺中感受到一種面對絕對威嚴的恐懼,只片刻時間,便讓楚天秋感覺全身有些發涼。
好在老者片刻之後,便將目光移到了那個少年的臉上,聲音中,似乎帶上了一絲陰沉:“你,卻是第一個膽敢在萬法閣對同門放出殺意之人!”
此話一出,少年驚恐萬分,下意識地低頭懇求道:“弟子錯了,請前輩恕罪!”聲音中,竟是有些顫抖。
老者看了其一眼,卻是沒有理會,只道:“怎麼回事?”
那四人還未從剛剛的驚恐中回過神來。楚天秋感覺身上的壓力瞬間小了許多,身子也能動彈了,連忙躬身道:“回前輩,弟子正在挑選那兩本靈技,卻被其強奪了去!弟子好言讓其還給回來,他們卻出言嘲諷挑釁,弟子一時沒有忍住,這才……”
老者上下打量了一下楚天秋,接著轉頭看著那四人,道:“可有此事?”
“前輩,沒有的事!”那李復宕在神行宗這麼多年終究沒有白混,最先反應過來,上前一步道,“前輩明鑑,這明明是拓跋玨先看上的這兩本靈技,楚天秋仗著自己實力高強,口說不成便動手傷人搶奪,我們四人,都被其擊倒在地,而拓跋玨也是因爲一時氣憤,這才露出殺氣的。”
“哦?”老者的眼神,落在了那個少年,也就是被李復宕稱作拓跋玨的身上,眉頭微皺,道,“你們四人靈力都爲金屬性,卻來這風屬性功法層,而且,這兩本功法,晦澀難懂極爲難學,就連風屬性的天才弟子也是望而卻步,你,確定看上了這兩本風屬性靈技?”
老者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拓跋玨,那淡淡的眼神,卻彷彿有著千萬鈞之力,壓得拓跋玨喘不過氣來。
拓跋玨不敢與老者對視,只低著頭,其餘三人臉色也是難看至極,楚天秋見狀,情不自禁地對著四人咧嘴一笑。
片刻之後,那拓跋玨硬著頭皮拱手道:“回前輩,弟子雖然本身靈力爲金屬性,但一直以來都希望能修煉一本風屬性靈技,這兩本靈技,的確都是弟子挑選的。”
老者聞言,原本那看不出絲毫表情的臉色,瞬間陰冷了下去,周圍的溫度似乎都隨之而下降了幾度,語氣中帶著明顯的怒意道:“你們真當老夫愚鈍不成?”
此言一出,四人瞬間臉色蒼白,在老者如刀的目光之下,汗如雨下,再也不敢發出一絲聲音。
“前輩,既然這位拓跋師弟如此鍾愛風屬性靈技,我便將這兩本靈技讓與他,我再行挑選便是,”正在這時,卻是楚天秋說話了,“只是適才弟子對其四人出手之事,實乃無奈之舉,還望此刻前輩在場,能徹底解決。”
“哦?”老者聞言,似乎有些驚訝,他看著楚天秋略帶稚嫩的臉龐,挑了挑眉,道,“你當真要如此?”
那四人聞言,也是有些驚訝,一時不由自主地擡起頭來。
楚天秋鄭重地點了點頭,滿臉誠懇地道:“君子成人之美,先前都是因爲我太過自私了。現在我既然知道這位拓跋師弟一直以來的願望便是修煉一本風系功法,我定然要將這兩本功法讓出了。”
老者看著楚天秋真誠的目光,目光中閃出了一絲溫暖,撫了撫鬍鬚,點了點頭,道:“小小年紀,如此胸懷,倒是讓老夫有些驚訝了。你放心,今日之事,他們不敢再行糾纏。”說完,他看向四人,厲聲道:“我說的話,都聽到了沒有!”
“聽到了!”四人哪敢不聽。
接著楚天秋只感覺全身一輕,所有的束縛都是被解了去,老者看向拓跋玨四人,道:“在這一層的功法可選擇好了?”
四人有些膽戰心驚,連忙道:“好了好了。”
“那還不快走!”老者語氣有些不耐煩。
“是是是……”四人連忙退後,也顧不上行禮,立刻去往最近的陣法,傳送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