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三個大漢齊聲痛呼,跪倒在地,血跡順著眼角自臉龐滑下,“小畜生!”
楚天秋看著眼前幾人捂住眼睛滿地打滾痛苦不堪的模樣,大喜過望,心中燃起希望,當即再不遲疑,一把扯出空間扳指,手掌之中,便出現了兩張紙片,其中一張突然飄起,旋轉不停,隨後一道光符,射入楚天秋的丹田。
這兩張紙片自然便是靈符,楚天秋適才所用的,便是那一張回靈符。
眼睛是人體中幾個極其脆弱的地方之一,此刻那幾人的眼睛被金毛的毛髮所傷,一時之間,痛苦不堪,顧不上有所動作。但楚天秋也是不敢貿然行動,他們雖然看不見,但是實力還在,特別是那開靈界的老大和老三,已經初步生出了靈識,即使沒有眼睛,也是能夠察覺到楚天秋的行動。
一旦他們痛苦稍減,自其中回過神來,那麼,等待楚天秋的,將是他們更加兇狠的報復,所以,當務之急,便是儘快恢復實力,在他們沉浸在痛苦中,無暇顧及自己之時,立馬帶著上官雲河和菱兒,離開這裡!
楚天秋的腦中一片清明,周圍的靈力,彷彿一瞬間濃郁了許多,而經脈之中運轉的無名靈法,突然之間,運轉的速度足足加快了一倍有餘。
而對面的三人在經過片刻的痛呼之後,都是安靜了下來,強忍住痛苦,運轉起了靈力,試圖減輕眼中的疼痛,逼出眼中的毛髮,修復眼瞳中的傷勢。
頓時,走廊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安靜之中。
但這詭異的氣氛並未持續多久,楚天秋便是突然睜開了雙眼,這片刻工夫,他已是恢復了五六成的實力,而身上的傷勢,也是暫時被控制住了。
楚天秋看了一眼眼前三人,心中大定,稍運靈力,掌中的另一張紙片飛旋而出。
隨著倍速符的光符擊中楚天秋,楚天秋突然感覺全身上下一片輕鬆,見金毛已經回來,當即再不遲疑,拔出牆壁上的紫冥劍放於背後,然後一手抱著菱兒,一肩扛著上官雲河,直接一躍而下,奪門而出!
客棧外,夜風陣陣,月牙斜掛,本該萬籟俱靜的三更天,此刻卻是有著些許嘈雜,只因那客棧之中,不絕於耳的巨響。
有人伸頭,有人側耳,有人好奇,有人恐慌,燈火,自窗口、自門縫中斜斜灑下,微微照亮這個空曠的街道。
突然,那視線聚集的地方,一聲爆響,客棧的兩扇大門,激飛而出,一道有些奇怪的身影,隨之而現。
此身影乍看上去,身形古怪至極,似是一隻畸形的怪物一般,但藉著微弱光線細看,又彷彿是個長著三頭六臂的人,正當你不明所以,瞪大眼睛想要看得真切的時候,那身影卻已是淹沒在了夜色之中……
“呼呼……”也不知跑了多遠,楚天秋終於氣喘吁吁地停了下來,當倍速符的效果消失了以後,他便倍感吃力,堅持了片刻之後,他終究還是吃不消了。
楚天秋臉上的汗水一滴滴滴在地上,他本以爲,就算沒有倍速符,自己在靈力的加持下,也可輕鬆扛著菱兒和上官雲河飛奔,但事實卻比他想象的要難得多,不消片刻,他的靈力已是損耗嚴重,身體也是精疲力盡。
楚天秋微弓著身子,看向兩旁,準備找個隱蔽之所,休息一下,然後將上官雲河救醒,否則,僅靠自己,遲早會被那三人追上。
片刻之後,楚天秋的身影朝著一個小巷子走去,希望能發現一個後院柴房之類的場所,暫時委身,但片刻之後,楚天秋仍是一無所獲,正感到有些焦急之時,這時巷子深處,突然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楚天秋心裡一驚,這三更半夜,幾乎人人都在臥牀而眠,難道,是那幾人追來了不成?
一念至此,楚天秋臉色有些難看,若真是那幾人,他現在可是無法逃脫了,只得立於原處,心中祈禱著,這不過是晚歸的人急著回家的腳步罷了。
身形漸漸在夜色中顯現在楚天秋眼前,然而還未等他看清,一道略帶著稚嫩的童聲,卻是清清楚楚地傳了出來:“咦?爺爺,就是他!”
楚天秋聽在耳中,見不是那三人,鬆了一口氣,依稀感覺這聲音有些熟悉,而那聲音的主人,似乎不但認識自己,而且,還在尋找自己。
楚天秋的身體仍舊緊繃著,警覺地看著兩道身影在眼前漸漸停了下來,一高一矮,一老一少,腦中似乎終於是終於想了起來,語氣有些警惕地冷道:“你們想幹什麼?”
眼前兩人,正是白天那迎仙會上的法祀和那個小女孩,他們之間的經歷,可不算愉快。
“小靈士莫要動怒,我們是來給你賠禮道歉的,”那老人微微欠身,“今日小孫年少不懂事,還望小友多多包含,老身在此給你賠罪了。”
楚天秋聽到此話,微微一愣,他還以爲其是來找自己算賬的呢,儘管如此,楚天秋仍是謹慎不改,其嘴上說是賠罪,但究竟是不是真的來賠罪的,他卻是無法知曉。
見楚天秋沒有說話,那老人有些急切地道:“本來老身是欲早些來給小靈士賠罪的,但奈何年事已高,受點小傷身體便是扛不住了,直到半夜才能下牀走動,就立馬來找小靈士了,但沒想到我們在這裡便碰上了。”
“還望小友看在我們祖孫倆相依爲命生活不易的份上,原諒我們吧。”
楚天秋越聽心裡越發奇怪,今日他雖然與這女孩有所衝突,但那時他都未對這小女孩有一點傷害,難道他之後還會報復他們不成?但看老人的這副模樣,分明就是有此擔心,這才拉下老臉苦苦懇求。
而且,這老人竟然稱呼自己爲靈士,他,是怎麼知道自己是修煉之人的?而且,這小鎮上,對此不都是稱呼爲靈仙的嗎?楚天秋心中越發懷疑,這老頭,究竟打的是什麼主意?
“哼,在我面前裝什麼可憐,我看這小鎮上的人對你無不恭敬有加,一口一個大人,只怕平時沒少撈吧。”楚天秋有心試探一番,而且,這話也是他的心裡話,這老人根本沒有靈力,所謂什麼迎接靈仙,不過是騙人的勾當。
“你胡說……”那小女孩聞言,卻是忍不住出口,但話未說完,便被老人的手堵了回去。
“那個,這……”老人臉色有些難看,吞吞吐吐,卻是說不出什麼話來了。
這時楚天秋突然眉頭一皺,臉上閃過一抹憂鬱,他隱隱有些感覺,似乎那三人追過來了。
楚天秋剛拔腿欲走,但看到兩人,腦中突然一動,對那老人道:“要我不再追究也很簡單,我這兩個朋友受了點傷,去你們的住處歇上一晚,要是你們伺候得好,我便既往不咎。”
老人聞言一喜,掃了一眼楚天秋扛著的兩人,連連點頭,“好的,好的。”說完,向楚天秋走了一步,似是要幫楚天秋減輕負擔。
“不用了,你只管在前面帶路就行了。”楚天秋警惕地道。
“那好,小靈士請跟我來。”老人聞言轉過頭,牽過小女孩的手,向前走去。
順著小巷左拐右拐,楚天秋終於來到了一個小宅子前面,跟著老人走了進去,跟楚天秋想象中的大豪宅不同,這宅子,地處偏僻,也很普通,裡面也未看見傭人奴僕,倒是讓楚天秋對這老人有些改觀。
進了一間臥房,楚天秋將上官雲河和菱兒放下,釋下重負的他頓感全身輕鬆,忍不住活動了一下,卻一不小心拉動了全身大大小小的傷勢,一時疼得齜牙咧嘴。
藉著昏黃的燈光,老人看著楚天秋背後那深入血肉的長長傷口和滿身的血跡,心驚肉跳,這看起來不過十三四歲的小孩,到底是經過了怎樣的一場戰鬥?
老人的眼神緩緩自楚天秋的身上移開,看向此刻躺在牀上的上官雲河和菱兒,上官雲河全身浴血,但傷勢並不甚重,而菱兒並未有明顯的外傷,但此刻兩人,卻不知爲何,一直昏迷不醒。
“老身去打些熱水來。”老人見狀,卻是主動對楚天秋道。
楚天秋點了點頭,見老人出去,連忙自空間扳指之中,取出了幾個小瓶。
自己先吃下了一顆止血丹之後,楚天秋又給上官雲河吃下了兩顆,但看著菱兒,楚天秋終是滿臉無奈,這兩人此等古怪的狀態,他可是聞所未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