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良辰醒來之時,已經躺在柔軟的床榻上了。杜若錦看到她迷惘神色,上前柔聲說道,“不要怕,這是在你自己的房間,秦家的人不會敢再進來的……”
高良辰緩緩問道,“你是誰?”
杜若錦輕笑,說道,“我是高墨言的娘子,杜沉香。”
高良辰輕輕“哦”了一聲,嘆道,“二弟好福氣,娶得娘子竟是這般好看。我上次回高家的時候,你剛過門,不知為何,娘說你病了,我就沒有見到你。我們兩人竟是到這時才得以相見。”
杜若錦心里明白,當初大夫人不見高良辰見杜若錦,是怕她耳聾口啞,徒令人笑話。杜若錦心里也感傷起來,大夫人怕別人恥笑也就罷了,這是她的親生女兒,凡事還需要避諱她嗎?
這般想著,那聲嘆息便從嘴邊溢了出來。
高良辰去會錯了意,以為杜若錦同情自己在秦家的遭遇,于是淡淡說了句,“女人便是這種命……”
杜若錦看高良辰這副模樣,真想好好教訓一番,話到嘴邊看到高良辰眼角的淚珠,才止住了話,說道,“我叫人打水來給你洗澡,收拾的干凈些,心情才會好。”
杜若錦吩咐人給高良辰打來水,扶著高良辰走到浴桶前,看高良辰勉強能自己解衣,便作勢要出去,讓高良辰獨自沐浴,誰成想,高良辰一把就抓住了杜若錦的手腕,低低說道,“不要走,我怕……”
杜若錦對她說自己便在房門外,不會叫任何人闖進來,可是高良辰說什么也不肯松手,杜若錦只得作罷,就背對著高良辰站在一旁。
杜若錦沒有回頭,只憑著水聲便知,高良辰入了水,撩起水往身上沖著,杜若錦還是有些不自在,將旁邊的屏風拉過來,把自己擋在屏風外才作罷。不過,還是無意間瞥見了高良辰露在水面外潔白的肌膚,上面布滿或新或舊的傷痕,杜若錦看得觸目驚心,問道,“你身上……”
“還不是那個畜生給打的?他平時輸了錢,只會拿我出氣。”高良辰說起來,不帶任何情緒,似是在說什么家常事一般。
杜若錦氣憤填膺,急道,“你被欺侮成這個樣子,你都不會反抗嗎?”
高良辰苦笑說道,“弟妹,我進秦家幾年了,一直無所出,公婆不肯待見我,那畜生平日里竟鉆青樓賭場,最可笑的是,還有個天天往娘家跑,什么事都要管上一管的姑姐,我娘家遠在錦州城,又有什么人肯為我撐腰?人家不欺侮我這個無依無靠的弱女子,還能將我供起來不成?”
杜若錦冷笑說道,“也活該你就這么個下場,如果是我,我肯定將此事大肆宣揚,看到底是它秦家丟人,還是自己丟人。再不濟,我就溜回高家,要高家做主,高家人憑什么不管?我自己不好過,我也要折騰得秦家高家雞飛狗跳,都不好過。”
高良辰一怔,有些瞠目結舌,她自幼接觸人少,在高家便足不出戶,來了秦家后,更是不肯輕易出去見人,自是沒有聽過杜若錦這番高談闊論,吃驚得問道,“弟妹,你在高家,想必,想必……”
杜若錦明白她的意思,嘆道,“你是想問我,在高家是不是也敢說出此話做出此事來吧?”
高良辰沒有好意思應聲,自顧自點了點頭算是默認,杜若錦也沒有理會她到底有沒有應聲,繼續說道,“原來的杜沉香是不改的,可是如今的杜沉香,是什么都敢做得出來的……”
高良辰自是不明白這句話到底何意,杜若錦輕笑,說道,“所幸來日方長,我們以后慢慢再說,你現在快些洗澡,我好給你敷藥。”
高良辰沐浴完,杜若錦拿來藥膏給高良辰敷藥。高紙渲在外敲門,要進來探望高良辰,杜若錦卻想私下里跟高良辰說些交心話,便阻了高紙渲在外。
杜若錦給高良辰斟了一杯茶,自己也端了一杯,慢慢喝著,問道,“如今,我只問你,那秦家為什么會派人給高家,要高家將你接回去?”
高良辰聽見杜若錦如此問,有些羞愧,小聲將事情一說,杜若錦氣怒不已。
原來,那秦家渾人確實如高紙渲所說,輸了一大筆錢,秦見飛便給他另尋了一門親,是米店老板的女兒,人家答應會多給一些嫁妝,秦家動了心。
秦見飛又給秦冠西出了個主意,要秦冠西作踐高良辰,將高良辰送回高家去,高家臉面上掛不住,自是會來懇求,那時候再跟高家要一筆錢,如果高家不從,那么逼死高良辰,再娶那個米店老板的女兒。反正,高家如果不肯將高良辰當回事,他秦家更沒必要將她高良辰當回事了。
不肯接回高家,逼死就算是了事,倒時候秦家還會倒打一耙,埋怨高家當初不肯接高良辰回去。
反正,事大約就是這么個事,從高良辰斷斷續續的話里聽來,杜若錦真恨不得叫高紙渲血掃他們秦家,怒罵道,“這秦家都是這樣的人渣嗎?吃人不吐骨頭的?他們到底把你當成什么了?還把你當成一個人來看嗎?”
高良辰看杜若錦大聲怒罵,先自慌了,扯著杜若錦的衣袖,說道,“弟妹,不可聲張,再叫他們聽見……”
杜若錦扯開自己的衣袖,反而更大聲了,說道,“聽見怕什么?我就是叫他們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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