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旭此后盡量留在府里,等候淳于鳳一行人。可是,過了幾日都沒有消息,也未看到朱顯真其人,簡旭著急,他心里清楚,自己被刁球從大牢里救出,那知縣還不得去找淳于鳳廖申他們要人。然后自己又被五虎劫來這里,刁球不知能不能也去找淳于鳳,去找朱顯真打聽一下張埝和齊小寶的消息。
他大步流星的趕到朱顯真的住處,看門的認(rèn)識(shí),也不用通報(bào),徑直的往里面走,穿過前院,想去前廳,這時(shí)從西跨院傳來“嘿哈”的練武之聲,簡旭以為是朱顯真,仔細(xì)一聽不對(duì),像是個(gè)女子的聲音,好奇心起,悄悄的摸了進(jìn)去。
西跨院是一個(gè)幽靜的小花園,循著聲音找,在一個(gè)亭臺(tái)的旁邊是一個(gè)被垂柳和亂花掩映的空地,花大多已經(jīng)開敗,垂柳也只剩下稀疏的葉子,簡旭舉目觀瞧,一個(gè)著緊身打扮的女子手里拿著一柄劍,正在那練功,一招一式都極其認(rèn)真。簡旭也不懂武功,但是看著她像跳舞似的,很好看,站在那里看了半天,看到興起,鼓掌叫好。
那女子才現(xiàn)有人,轉(zhuǎn)身一劍刺來,簡旭嚇得媽呀一聲大叫,劍抵咽喉,只差分毫,女子怒目而視,簡旭卻樂不可支,心里嘀咕:簡旭啊簡旭,你小子祖墳冒青煙了,遇到的都是美女,天啊,生氣都這么漂亮,看看都爽。
他心里正美呢,女子?jì)陕暫鹊溃骸澳闶钦l?怎么來到此地?為何偷看我練功?”
她一連串的問,簡旭從美夢里醒來,忍不住又樂,說話的聲音這么動(dòng)聽,像山泉一樣悅耳,他癡癡呆呆的看著,忘了回答。女子收了劍,用手抓住簡旭前胸的衣服,用力一拉,把簡旭摔倒在地,罵道:“好你個(gè)登徒子,也不打聽打聽我是誰,今日里讓你領(lǐng)教一下本小姐的厲害。”說完又要用腳去踹,簡旭嚇的急忙滾到一邊,躺在那里高喊:“你個(gè)臭丫頭,敢打太子。”
女子聞聽此言,愣在那里,聽父親講過,太子來到莊里,卻未曾見面,難道竟是此等不堪之人,卻也差不多,那些皇親國戚,都是妻妾成群,哪個(gè)不是好色。可是,打了太子不是小事,如何是好,想了想,女子說道:“你這廝,竟敢冒充太子,快從實(shí)招來。”
簡旭從地上爬起,撲打身上的塵土,挺挺胸腹,趾高氣昂的說道:“本人就是太子,如假包換。”
女子有些騎虎難下,不敢承認(rèn)他是太子,還想與簡旭理論,剛好朱顯真匆匆趕來,解了圍。
“可道,還不趕緊拜見太子。”
女子聽后,看看簡旭,把寶劍收到劍鞘,雙膝跪倒在地,“民女朱可道拜見太子,適才多有冒犯,請(qǐng)?zhí)铀∽铩!?
簡旭一聽,朱可道,那就是這朱顯真的女兒了,得得,這朱顯真一副猴樣,怎生得出如此俊秀的閨女。
朱顯真膝下無子,只有朱可道這一個(gè)女兒,自是非常嬌慣。朱顯真在女兒小時(shí)教她一些簡單的功夫,用以防身,誰知這丫頭還學(xué)的有模有樣的,竟然上癮,朱夫人是個(gè)文靜之人,一直反對(duì)女兒練功,但又拗不過他們父女,無奈只有放任不管。朱可道和五虎長時(shí)間相處,沾染他們身上的江湖氣,接人待物熱情大方,不扭捏,很有個(gè)性。
自簡旭來到,朱夫人及小姐朱可道,因是女眷,一直回避,今日這樣的開場,讓朱可道對(duì)這太子不禁嗤之以鼻。
簡旭是現(xiàn)代人,不太在意男女之間的禮數(shù),言行舉止很隨意,讓朱可道更加覺得這太子很是不堪。見了禮,朱可道便退了下去,朱顯真和簡旭又回到聚義廳。
簡旭問朱顯真,有沒有打聽到淳于鳳她們的消息,朱顯真回道:“不過才幾日,不能如此快的回來。”
簡旭這才想起,這是古代,去哪里都是用步量,條件好的,騎馬,但是也不會(huì)這么快就有消息,嘆口氣,如是在現(xiàn)代,一個(gè)電話就搞定了。
又過了兩日,簡旭放心不下,和朱顯真商量,想回去看看,五虎一致反對(duì),這朱家莊地處偏僻,外來人極少,是最安全的地方,如果回廖公鎮(zhèn),這路上若有差池,得不償失,還是在此等侯消息。
簡旭知道人家是為自己著想,也就不再堅(jiān)持。
這一日,天氣甚好,碧空如洗,簡旭坐在屋子里,喝了一杯又一杯的茶來打無聊的時(shí)間,一只小鳥飛落在窗欞,簡旭走過去一看,小鳥受了驚,撲棱著翅膀向高藍(lán)的天空里飛去。簡旭看著那鳥,若有所思,若我長了一雙鳥的翅膀,就有了它的自由,又笑笑自己,怎會(huì)有這孩子般的想法,實(shí)在悶的受不了,悄悄跑出房間,來到海邊。
此時(shí)漁船未歸,海邊的人寥寥無幾,都不熟識(shí),他迎風(fēng)而立,一個(gè)人在海邊聽浪卻也無比愜意。放眼望向遠(yuǎn)方,看見前面有兩個(gè)女子在追著浪花嬉戲,依稀看去其中一個(gè)像是朱可道,“玩伴來了,”心里想著,他大步趕了過去。
正是朱可道和她的貼身丫鬟,練功完畢,跑到海邊玩耍,看見簡旭走來,兩個(gè)人急忙把踩水而濕的腳伸進(jìn)鞋里。
“是你?”朱可道算是和簡旭打了招呼,因?yàn)橹祜@真交代,在別人面前不能把簡旭當(dāng)太子。
簡旭笑笑:“是我,真巧。”典型的沒話找話。
朱可道就想領(lǐng)著丫鬟回去,簡旭實(shí)在是悶,見了朱可道哪能隨便放她走。
“喂,咱們?nèi)ビ斡荆俊彼麊柕馈?
朱可道急著回避,又不好拂了太子的面子,委婉的說道:“水冷,簡公子一個(gè)人游吧。”
簡旭說道:“好!你在此看著,我去海里抓條大魚給你。”說完就稀里嘩啦的脫衣服,他急于顯示自己的高技藝,衣服脫的頗快,朱可道還沒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他已經(jīng)是**著上身站在她面前。朱可道第一次看見男人的**,驚呆之后是傻愣愣的,繼而一片紅云飛上面頰,隨后罵了一句,“無恥!”管你什么太子不太子,氣呼呼的轉(zhuǎn)身便跑。
簡旭在后邊追上擋住她的去路,“喂!誰無恥,不脫衣服怎么游泳,真是少見多怪。”
朱可道縱然是比別的深宅大院的小姐大方,但是也不敢抬起頭看簡旭,紅暈從面頰一直到脖頸,手足無措,往左挪挪腳步,被簡旭擋住,往右挪挪腳步,又被簡旭擋住,丫鬟看見小姐的囧樣,沖簡旭喊道:“你走開!”
簡旭不是想攔著他的去路,覺得她很沒勁,想回去穿自己的衣服,誰知兩個(gè)人走來走去的,相上了。
他索性不讓了,往前就走,朱可道與他是同樣的想法,兩個(gè)人撞在一起,簡旭高大,朱可道嬌小,她正好撞在簡旭的懷里,是又羞又急,使勁推開簡旭,剛想跑,迎面來了五爺齊小寶,朱可道福了一下:“見過五叔。”
齊小寶好像很急的樣子,點(diǎn)點(diǎn)頭便朝簡旭趕來。
“廖公鎮(zhèn)來人了!”齊小寶此言一出,簡旭狂喜,用百米沖刺的度,朝莊里奔去,齊小寶在后面追趕,朱可道剛想走,忽然想起簡旭是光著身子,雖然氣,又不能不管,命丫鬟收拾了簡旭的衣服也追了上來。
聚義廳里,五虎之中的其他四人都在,簡旭直撲進(jìn)來,跑的有些急,大口的喘著粗氣。
麻六他們看見簡旭,也樂的迎了出來,幾個(gè)姑娘見簡旭光著身子,都羞臊難當(dāng)?shù)亩愕揭贿叄榱^來就是一拳,“大冷的天,你臭顯什么身材。”
簡旭見過廖申,忽然現(xiàn)少了淳于鳳,忙問道:“淳于將軍呢?”
紅姑咬著嘴唇,眼淚汪汪的,“被刁球帶走了。”
“什么?”簡旭喊道,眼中滿是驚恐,因?yàn)榈笄蜃屪约涸诖居邙P這里臥底,要收集她謀反的證據(jù),現(xiàn)在她被刁球帶走,一定是兇多吉少。他緊緊的閉上眼睛,懊悔不已,早就應(yīng)該把刁球讓自己臥底的事情對(duì)淳于鳳講,為求自保,一直未敢透露,現(xiàn)在鑄成大錯(cuò),內(nèi)心無比愧疚。
朱顯真命下人拿了衣服給簡旭披上。
廖申見簡旭的神情,知道他擔(dān)心,忙過來安慰:“淳于將軍不會(huì)有事,公子不必?fù)?dān)心。”
麻六在一邊道:“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呢,皇上派人去廖公鎮(zhèn)了,找你,誰知你跑了,他放了一把火,把廖公鎮(zhèn)燒了。”
“什么?”簡旭又喊起來,張大了嘴巴,瞪大了眼睛,騰騰后退幾步,險(xiǎn)些跌倒,張埝過來扶著他。
廖申又解釋道:“已經(jīng)救下來了,燒了小半條街,幸無居民傷亡。”
簡旭心里想,那皇帝老兒忒狠毒,你找我就找我,找不著就放火,堂堂一國之主,做著這等下三濫的事情,氣死了,越想越氣,他看見身邊張埝腰間的刀,忽地沖過去拔了出來,張埝嚇了一跳。
“太子,這是作甚?”
簡旭咬牙切齒的說道:“殺人放火,這等卑劣的事情都能做得出,什么昏庸皇帝,那廖公鎮(zhèn)的百姓,惹著誰了,只因?yàn)槲以ミ^,就招來如此大難,殺人償命、欠債還錢,我去殺了他們。”
大家急忙把他拉住,心想這倒是位血性漢子,為了那些無辜的百姓,連皇上老爹都罵了。朱顯真握住他拿刀的手說道:“太子息怒,去放火的又不是皇上,我們還沒有查清楚,不能妄加斷言。”
簡旭手一松,刀“哐啷”掉在地上,突然感到錐心似的痛楚,又想起了那句話,感嘆道:“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一再的如此,我簡旭,造孽啊!”他茫然的望著面前的眾人,眼里淚光點(diǎn)點(diǎn)。
朱可道手里捧著簡旭的衣服,剛好走了進(jìn)來,聽到他方才的一番言語,看著簡旭的眼神溫柔了許多……心里想著,這家伙也不是很不堪。
這幾天,簡旭常常半夜被惡夢嚇醒,老是夢見廖公鎮(zhèn)陷在一片火海之中,百姓們身上燃著火焰,一齊向他跑來,呼爹喊娘的,慘不忍睹。之后的下半夜,他便難以入眠,心里的愧疚,無以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