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落仙鎮(zhèn)倚芳樓的燕燕。
燕燕走到簡旭面前,看了一眼,不知認沒認出,總之是不露聲色,就像對待所有的客人一樣,翩翩下拜,然后說了聲:“見過公子。”
簡旭不知這燕燕是否知道自己的太子身份,更不知道伊風(fēng)可曾對她說過,既然她裝作路人,我也不必大驚小怪,說道:“姑娘好,姑娘請坐。”
燕燕坐了下來,有伙計擺上茶水點心果品。麻六一邊看著,心里感嘆,怪不得這樣的身價,確實漂亮,比那滄州的美人,有過之而無不及,比起劉小姐,想想,和劉小姐沒法比,那劉紫絮就不像凡間的人。
簡旭見屋子里沒有外人,試著問道:“姑娘一向可好?”
燕燕柔聲細語:“謝公子惦記,還好,公子還有寫詩嗎?”
簡旭一聽,這是暗語,第一次見面,他曾在人家燕燕的題詩下面續(xù)寫了一半,果然是她,遂說道:“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難再得。詩就像佳人一樣,不是說得到就得到的。”他看見燕燕,忽然想起劉紫絮,是以有感而。
燕燕莞爾一笑,“公子說的真好,但不知公子因何來到京都?”
簡旭道:“這話正是在下想問姑娘的,而簡某,家就在這里。”
燕燕似乎有些驚奇,“是嗎,公子的家就在這里,怪不得第一次見面,就覺得公子一身貴氣,看著就像是王侯將相之后,若不然,一定是家大業(yè)大的富家少爺,而奴家身似浮萍,哪里不可以去,京都繁華富庶,有人介紹,也就來了。”
此時外面有人高喊:“燕燕在嗎?”
老鴇迎上去回到:“宋老爺,您可有段日子沒來了,不巧了,燕燕今日不能陪你,她有客。”
簡旭覺得此人說話有些耳熟,給麻六使個眼色,麻六愣了一下,會意,因為他也聽著有些耳熟,跑出去看,真的是在油餅鋪看到的那個牙儈宋老爺。”忙回來告訴簡旭,見燕燕在,又不便說話,只是點點頭。
簡旭起身道:“燕燕姑娘,簡某今日還有事,改天再來看你。”
燕燕道:“公子如何匆匆就走,我還存了些美酒要與公子品嘗。”
簡旭道:“改日,改日一定奉陪。”
燕燕有些不舍的,“*宵冷清,公子就不能留下嗎?”
簡旭心道,但凡我身邊的女人都是別人的,我知道你和伊風(fēng)是什么關(guān)系,縱使你花容月貌,我不能欺朋友女人。推脫之后,帶著麻六出了房間,去尋那宋老爺。
老鴇見他出來,以為要走,笑嘻嘻的道了個萬福,“公子慢走。”
簡旭道:“誰說我要走。”
老鴇愣了,“公子這是……”
簡旭急忙解釋,“我剛剛看到一個熟人,姓宋,是個牙儈,但不知他去了哪里?”
老鴇笑道:“正快活呢。”
簡旭明白,問道:“他何時能出來?”
老鴇道:“那可說不準,我家嬌嬌的功夫厲害呢,怎么也得個把時辰。”
簡旭心道,這個老宋,在油餅鋪的時候就嘲笑七姑娘,現(xiàn)在自己不也是來這里鬼混,個把時辰,別把他掏空了,當心下不了床。我可沒時間在這種地方等他,問老鴇,“他在哪個房間?”
老鴇為難的,“公子要作何?”
簡旭道:“我有筆生意找他做,著急。”
老鴇不愿意了,眼睛斜往上看,脖子扭到一邊,“公子真會說笑,來這里的人都是客,難不成我去敲門,攪了客人的好事,那這滿庭芳豈不是倒了牌子。”
簡旭道:“什么好事,天天都有的,你就去敲門,說我找他做一筆大生意。”他說著,又把一錠銀子塞給老鴇。
有了銀子,你讓老鴇當眾喊你爺爺她都干,樂顛顛的扭著大屁股走了,上了樓,來到老宋的房間,當當?shù)那谩@锩婧埃骸罢l呀?”
老鴇依舊不改她的浪聲,拿腔作調(diào)的,“哎呦宋老爺,你有個朋友找你。”
老宋道:“沒空,忙呢。”
老鴇看看手里的銀子,拿人家的錢得替人辦事,不行還得敲,“宋老爺,他說找你做一筆大生意,起價都是一萬兩啊。”為了對得起手里的銀子,她信口開河。
一會兒,門開了,露出老宋那張血脈噴張的臉,“哪個朋友,姓甚名誰?”
老鴇搖搖頭,“這種事情我可不方便打聽,你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
老宋急忙系好褲子,剛要出來,那個嬌嬌光著身子就跑了過來,把他的幞頭給他戴上,然后在他的臉上捏了一下,“乖乖,明天再來。”
老宋不好意思的笑笑,“一定來。”然后隨老鴇來到樓下,老鴇用手一指簡旭,“那個人。”
老宋看看簡旭,沒什么印象。
簡旭走上前去,拱手道:“宋兄,一向可好。”仿佛老朋友見面那么自然親切。
老宋還是不住的打量簡旭,見簡旭施禮,他也忙還禮,卻依舊想不出來這個人是誰,不過是油餅鋪匆匆一面,當時他并沒有注意簡旭和麻六,先是被七姑娘氣了一頓,然后又被外面那個喊自己的人氣了一頓,哪里記得住簡旭。
“這位仁兄,恕宋某眼拙,實在是想不出仁兄是誰。”老宋道。
簡旭呵呵一笑,伸手在老宋的脖子上抹了一把,然后把通紅的手指頭給老宋看看,老宋登時紅了臉,剛剛那個嬌嬌太猛,又咬脖子又咬屁股,像個*的母豬。
“我是誰不要緊,主要是想找你做點生意,就是說我有東西要賣,剛好看見宋兄來了,就談一談,省得到處找你,我也是很忙的。”簡旭道,然后指指桌子,示意他坐下來談。
老宋是干牙儈的,牙儈,就是為買賣雙方說合的經(jīng)紀人,一個買,一個賣,不一定找到合適的主兒,牙儈就是承擔(dān)兩方面的中間人,什么房屋、糧食、布匹、牲口、玉器、字畫等等等等,認識他的人也就數(shù)不勝數(shù),簡旭喊他為宋兄,他也就不見怪了。
“但不知仁兄要賣什么東西?”老宋問。
簡旭道:“很多,我今日在這里就不一一列出,改日給宋兄一個明細,不過在下想知道,宋兄你的店里都敢賣什么?”
老宋道,“出了女人,凡是能賣的,我都敢賣。”
簡旭忽然想起那個侍衛(wèi),他既然是吳王的人,賣的一定不是小物件,又看那日老宋為難的樣子,這物件就應(yīng)該更不簡單,到底能是什么呢,索性就詐他一下,說道:“在下就斗膽問一句,不知宋兄,宮里的東西敢在你的店里賣嗎?”
老宋嚇的一哆嗦,連連擺手,“這個可不敢,宋某是老老實實的生意人,絕不會去賣宮里的東西,那是要掉腦袋的。”
簡旭道:“宋兄你別緊張,我也是聽說你的店里最近有宮里的東西擺上柜臺,以為可以賣呢。”
老宋眼珠子亂轉(zhuǎn),開始懷疑簡旭的身份,那天那個侍衛(wèi)只說有件宮里的東西要賣,但東西還沒拿來,這個人是如何知道的?難道有人泄露了消息,心里直喊天啊,當時自己是一再的拒絕,可是那侍衛(wèi)說,若不同意,吳王拆了他的店。不行,得去找吳王說說,一旦被人知道,你吳王也保不了我。
他想到這,就和簡旭告辭,“這位仁兄,宋某有事,咱們改天再談,告辭。”說完就走。
簡旭在后邊直喊:“喂還沒談完呢,再談?wù)劇!?
見老宋走了,麻六問簡旭,“你真要把宮里的東西拿出來賣啊,你現(xiàn)在又不缺錢花。”
簡旭也不回答他,說了句,“跟上。”走出滿庭芳。
燕燕從房間走了出來,看著簡旭的背影,一邊的小娥說道:“小姐,公主說了不讓動這個人。”
燕燕也不言語,對小娥說道:“我們出去一下。”
簡旭和麻六悄悄跟在老宋后面,街上的人比之之前少了一些,有些小商販開始收拾攤子準備回家。老宋走的相當急,簡旭和麻六也跟的相當急。老宋來到街邊,看看一棵大樹下拴著一匹馬,旁邊還站著一個人,那人是專門出租馬匹的,老宋問好了價錢,然后上了馬,那馬的主人便解開韁繩,牽著馬奔跑起來。
簡旭告訴麻六,追忽然,一個悅耳的聲音響起,“玉奴,這個燈籠好看,我們買下。”
簡旭慢慢回過頭去,不禁脫口說道:“眾里尋她千百度,驀然回,她在燈火闌珊處,紫絮,你讓我好找。”
果然是劉紫絮和她的兩個侍女玉奴、郁離,她手里拿個大紅的燈籠,燈籠那紅光映襯著她那張素面,分外的嬌媚。她也看見了簡旭,兩下里癡癡站著,互相對望。然后簡旭慢慢走過來,突然抱起她,扭頭就走。
劉紫絮急忙喊著:“放下我,快點放下。”她有些害羞。
放下,總算把你找到了,簡旭一直把她抱回宮里。
太子妃的親信宮女急匆匆的跑進去稟報:“不好了不好了。”
太子妃厲聲喝道:“總是這樣沒有規(guī)矩,什么不好了,不會是那個瘋子又把東宮點著了。”
那個宮女道:“回稟太子妃,是太子帶了個女人回來,不,是三個。”
什么?太子妃大怒,家里放著如花似玉的老婆不理,從外面帶回來三個女人,“擺駕”騰騰的就往簡旭的寢宮而來。
簡旭叫人把屋子里所有的燈都點上,又擺滿了一桌子的果品,然后屏退所有人,拉著劉紫絮坐下,“你為何老是逃跑,這次,我不會再放你。”
劉紫絮只是微微的笑,還是不多說話。
簡旭捂住她永遠冰冷的小手,放在自己唇邊親了一下,然后一遍遍的撫摸著她也是冰冷的臉龐,把自己的臉貼上去,劉紫絮就覺得一股火撲來,微微一顫。簡旭慢慢把臉轉(zhuǎn)過來,把自己的嘴唇貼到劉紫絮的嘴唇上,劉紫絮突然攥緊了雙手,緊張的不敢喘氣。簡旭伸出雙臂把她摟在懷里,就想猛力的親吻,此時門哐啷被推開,把他嚇了一跳。
太子妃怒氣沖沖的走了進來,用手一指劉紫絮,“這個女人是誰?為何在你的寢宮?”
劉紫絮低下頭不說話,簡旭把她摟住道:“這是我在民間時娶的,你說她是誰,你這個女人,好沒規(guī)矩,我沒有召見你,你卻擅自闖進我的寢宮,出去。”
太子妃氣的直跺腳,眼光里帶著無數(shù)把利劍,狠狠的盯著劉紫絮。
簡旭知道這個女人驕橫跋扈慣了,對這樣的人,就是比她還要厲害還要狠,他大喝一聲:“出去”
太子妃一扭頭,哭著跑了,口里還喊著:“我去找皇后娘娘,我去找爺爺。”她爺爺是誰,是當朝宰相。
簡旭更氣,正纏綿呢,就差一點點,好事就成了,半路殺出個母老虎。
“對不起紫絮,她這個人,刁蠻慣了,你別在意,我說在民間娶了你,是怕她說你什么,所以就自己做主,一廂情愿的給了你這個名分,我知道你對我,不是特別的喜歡,我也不強求你,我就是喜歡你,愛你,自己管不住自己,我……”他說著說著,頂天立地的一個大男人,竟然是淚流滿面,不知道為何,面對劉紫絮,他就是不停的心疼他,然后是自己的心不停的疼,這感覺非常奇怪。
劉紫絮用她纖細的手指,輕輕劃著簡旭那濃濃的劍眉,然后幽幽的說道:“我不太會說話,所以就不怎么說話,但是我今天想告訴你,并且只說此一次,那就是,我也喜歡你。”
簡旭猛的抱住劉紫絮,聽她說句話非常難,更別說是這樣重要的一句話,這是劉紫絮認識他以來,第一次說喜歡他,他感動的有些狂,在劉紫絮的唇上臉上脖子上不停的親吻,劉紫絮只是輕輕的呻吟。簡旭用手去解她的腰帶,被劉紫絮一把抓住他的手。
簡旭看看她,“對不起,我只是希望我們,夜同寢,晝同行,恰是鸞鳳和鳴,但你不愿意,我絕不強迫你。”說完,松開了他的手。
劉紫絮渾身顫抖,遲疑一下,抓起簡旭的手,放在自己腰間,輕輕的說了句:“我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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