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高馳收到一封信,信上說:“高馳,你兒子高皓在我手上,若是想你兒子活命,拿新皇的命來換。”
高馳嚇的是差點跌坐在地上,雖然他心狠手辣,殺人無數(shù),但兒子高皓,就是他的軟肋。然而殺皇上,非同小可,若是以前新皇為太子流落在民間之時,或者還有機會,可是現(xiàn)在,他身邊大內高手如云,并且,一旦出了差錯,弒君是要被誅九族的事情,這可是給他出了難題。
簡旭這幾日一直想高馳的事情,想起那個可愛的小童高皓,想起高馳的老婆死的地點,突然感覺到什么,對麻六喊道:“快跟我走。”
麻六正在那里吃東西,被簡旭嚇了一跳,東西卡在嗓子里,噎得他上不來氣,好歹咽下,才問道:“去哪兒?”
簡旭已經(jīng)跑了出去,麻六在后邊追。簡旭喊侍衛(wèi)去把雪龍馬牽來,麻六又喊了句,“還有我。”
兩個人騎馬急匆匆的出了皇宮,老奴郝仁在后邊喊,“陛下,陛下……”
簡旭和麻六策馬飛奔,一路之上只吃了一頓飯,又一次來到秀石鎮(zhèn),趕往高馳老婆死去的那個地方。這條路不是官道,平時很少走人,想必高馳的老婆那天是要帶著兒子逃跑,或許是回娘家,或許是投奔其他親屬,或許是高馳別處還有住宅,然而到了這里,高皓被劫走。
簡旭下了馬,轉圈的看,遠遠看去,山上全是樹木荒草,沒有道路,但偶爾的有鳥呼啦啦飛出,像是被驚起,簡旭合計的是,這山上差不多有人。
把馬找個地方拴好,他們開始尋找山路,找了半天,總算找到一個羊腸小道隱蔽在樹木和荒草之間。沿著山路而上,走到半山腰,路就沒了,麻六就埋怨,“你這個多事的毛病什么時候能改一改,好不容易做了皇上,你要是悶,你就找?guī)讉€宮女逗逗,蹴你的鞠,還是搞你的群臣聚會,都行,又突然心血來潮,跑到這里來了,你來干嘛?”
簡旭噓了一聲,示意他不要說話,麻六趕緊閉嘴,以為看到山賊,小眼睛滴溜溜的亂轉,東瞧西看,什么都沒有。
簡旭道:“六兒,沒路了。”
麻六樂了,“沒路趕緊回去。”
簡旭又道:“六兒,不對,為何這路突然間就沒了,誰上山采藥或是砍柴,也不會只走到這里就算目的地,按你想,你說應該是怎么回事?”
麻六道:“你可真笨,人是活的,不會拐彎嗎。”
簡旭突然茅塞頓開,高興的說道:“六兒,封你做我的軍師。”
麻六一哆嗦,“得了,你可別又想著去打仗吧。”
簡旭往周圍看,果然發(fā)現(xiàn),從這里左拐向樹林深處,橫著有一條小路,只是附近荒草濃密,被掩蓋了。他又順著那條小路走,到最后豁然開朗,林子的盡頭是一塊平地,上面有一座山寨,搭建極其簡單,但是規(guī)模還真不小。看那房屋的數(shù)量,應該能有二三百人居住。
麻六嚷道:“天啊,會不會是金龍和皮銀龍一伙?”
簡旭又想敲他,但凡有個山寨就一定是他們嗎,這年月,落草為寇的人多了。又噓了一下,示意他不要出聲,然后躲在一塊大山石后,觀瞧山寨。
山寨里偶爾有人出入,一色是黃巾包頭,簡旭脫口說道:“不會又是什么黃巾軍吧。”
麻六不明白,問道:“黃巾軍是什么?”
簡旭道:“東漢末年,張角領導的一次全國性農(nóng)民起義,因起義軍頭戴黃巾為標幟,所以稱為黃巾軍。”
麻六咔吧眼睛想了想,起義?就是想推翻皇上,想到這里他一拉簡旭,“我們快跑,他們是起義,推翻皇上。”
簡旭道:“你干嘛一驚一乍的,推翻皇上關我什么事。”
麻六想說你怎么有時笨的像豬,“你不就是皇上,他們看你,還不把你殺了,至少也是抓了,你可真聽話,自己主動送上門來了。”
簡旭忽然醒悟,對啊,我現(xiàn)在是皇上,嚇的轉身想跑,又停下,不行,若猜的不錯,那個高皓應該是被他們抓來了。又一想,也不對,他們若是抓了高皓,為何把高皓的娘殺死在路上,那條路離此甚近,他們這不是故意暴露自己嗎?難道,這里是高馳老婆要來投奔的地方,然后在路上被另外的人殺了,那么劫走高皓的究竟是誰呢?
正想呢?忽然一個人出現(xiàn)在他的視線里,誰?張春潮。簡旭倒吸一口冷氣,難道這是他的地盤?那么紫絮會不會在此?他心里高興,出來就往山寨走,被麻六拉回,“你要干什么?”
簡旭道:“張春潮,紫絮會在這里,我正想找她呢。”
麻六道:“你這個人,是不是上輩子被女人虧的,張春潮是逆黨,他要造反,他要殺皇上,你是皇上。”
簡旭想想,說的有道理,只能智取。
這個山寨,果然是張春潮的落腳之地,張春潮在各地發(fā)展自己的勢力,無論丐幫、山賊、宮里、官府,他都精心拉攏。這山寨的頭頭原本是一個游手好閑的懶漢,會個三腳貓的功夫,搜羅了一些地痞無賴,便占山為王,靠打家劫舍過活,成立的時間并不長,還不到一年,因此沒有引起朝廷的注意,但卻引起張春潮的注意,他偶然押送貨物經(jīng)過此地,被山賊截住,那些山賊哪里能打得過他,被他收拾之后,張春潮非但沒有報官,還把自己的錢財賞賜了這些山賊,對他們的行徑表示理解和支持,然后又與頭頭邢剛結拜為異性兄弟。那邢剛見張春潮是個有錢的闊少,和他結拜,那是求之不得,從此待張春潮為座上賓。
張春潮對經(jīng)營團體有一套,為了讓山寨更規(guī)范,效仿黃巾軍,所以才這樣裝扮。
他來到聚義廳,邢剛樂的就迎了上來,“春潮老弟,可是好久不見了,最近是不是生意忙啊?”
張春潮一聽,猜測這邢剛對自己發(fā)生的事情還未知曉,遂說道:“非常之忙,但沒忘了來看看大哥。”
邢剛高興至極,連忙叫人準備酒菜,又對張春潮說道:“自上次你來,告訴我不要再下山劫道,我就一直呆在山上,實在是悶,今**來了,咱哥倆可要不醉不罷休。”
張春潮突然冷言問道:“大哥你還喝得下去酒?”
邢剛一愣,“老弟何出此言?”
張春潮道:“我兩日之前就來了,但是一直沒敢上來,因為我偶然在路邊發(fā)現(xiàn),有幾只野狗在撕扯一具尸體,這,是不是你們做的?”
邢剛吃驚道:“老弟說哪里話來,你叮囑我不許下山,你給我吃給我喝,哪個愿意去打家劫舍,怎么會有人命?”
張春潮點點頭,“我信大哥,那就是說,只有一種可能,我們被人盯上了,此人故意把我們的目標透露給其他人,也就是官府,然后我們雙方交戰(zhàn),他坐收漁利。”
邢剛腦袋一歪,兩手一攤,“為何?他收什么利?”
張春潮晃晃腦袋,“目前還不清楚,但此地并不安全,大家趕緊想辦法撤離。”
邢剛犯難,“這么多人,往哪里撤呀?”
張春潮道:“你們暫時不要動,我回去想辦法,若我明日沒有來,你們就先下山,往北走五六十里地,那里有個豹子溝,也是山高林密,溝里只有幾家獵戶,你們去把獵戶收拾了,然后就在溝里呆著,等我的消息。”
邢剛點頭,心里還是不特別相信他的話,但真怕被官府圍剿,所以就同意了。
他們在那里商量,簡旭和麻六也在商量,“六兒,我們兩個打不過他們那么多人。”
麻六一聽,轉身就走,“打不過還不趕緊跑。”被簡旭拉回,“你聽我說,不知道張春潮為何在此出現(xiàn),但一旦高皓在這里呢,所以,我去前面和他們周旋,你然后繞到后面,偷偷溜進去,找到高皓,也別管我,先把他帶走,他爹高馳不是人,孩子是無辜的,再說,我們原來不是就想綁架他嗎,現(xiàn)在他就在眼前,不能錯過機會,把孩子往高馳面前一推,看他還有什么話說,你個太監(jiān),哪里來的兒子。”
“如果高皓沒在這里呢?”麻六問。
簡旭道:“至少我們把這個山寨毀了,張春潮是逆黨,他要造反,天下就得亂,我現(xiàn)在是皇上,雖然是代理的,但人家的寶座也坐了,人家的龍床也睡了,人家的雪龍馬也騎了,人家的困難咱也得幫著解決不是。”
麻六也不看他,一邊念叨,“人家的女人還是人家的,人家的江山還是人家的。”
簡旭推了他一下,趕緊行動。
麻六又道:“如果高皓不在,你又被抓了,這不是閑大了嗎。”
簡旭道:“如果我打不過他們,你不是有個絕招嗎,你去放火,等他們去救火,我就趁機跑,你放完火之后,就躲起來,”
麻六心道,你說的多簡單,做起來就難了,這孩子,真不省心,你以為我不知道,你這是為了劉紫絮。
簡旭早已出了林子,然后大模大樣的往前走,被一個放哨的小賊看見,高喊一聲:“站住,你是誰?你怎么來到此地的?”
簡旭道:“我找張春潮。”
小賊一聽,認識二當家的,趕緊去報。
張春潮一聽卻是嚇了一跳,自己來此誰也不知道,怎么突然有人來找自己,難道真被自己猜到了,此地已經(jīng)暴露,官兵來圍剿了?
“幾個人?”張春潮問。
小賊道:“就一個。”
張春潮心里冷冷一笑,給我玩空城計呢,來一個人,后邊定是跟著千軍萬馬,這個人是來試探我在不在的,引我出去,聽說那個太子已經(jīng)登基,他知道紫絮的身份,也就是知道了我的身份,他可以放過紫絮,但是絕對不會放過我,這是他來要我的命了,別想我陪你玩。
想到此,張春潮說道:“告訴那人,就說沒有張春潮這個人。”他又轉身對邢剛道:“目前來人身份不明,不知道是不是官兵,如果是,你們能打就打,不能打就跑,這里的地形你們都比官兵熟悉,逃出去就按我剛剛說的,去豹子溝等我,若是不幸被俘,有人問起我,一定不能說出去,你們只是落草為寇,沒有死罪,即使官兵來了,也頂多是解散山寨,我在外面,一定會傾家蕩產(chǎn),營救你們出去。”
邢剛點頭答應,面上卻嚇的不行,等張春潮一走,娘的,打個屁,他號令大家趕緊往山上撤。
簡旭等了半天,誰也不搭理自己,這是怎么回事,難道在合計怎么抓我?忽然發(fā)現(xiàn)山寨里有異樣,很多人往后面去,像是逃跑。天啊,不行,麻六在那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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