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風(fēng)傻站在那里,茫然無所知,夜色暗昧,淳于鳳長裙飄飄,端的是楚楚動人,卻又楚楚可憐。(小說~網(wǎng)看小說)
伊風(fēng)不知道,淳于鳳自經(jīng)過楊方的**,初嘗男女肌膚相碰的激動,大徹大悟非也,小知小覺到,女人被男人親昵,沉醉般美好。連《詩經(jīng)》上都說,“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就是君子,面對愛人,也不應(yīng)是如此大的距離。而伊風(fēng),錯把淳于鳳奉上神壇,距離產(chǎn)生美,距離大了,美就沒了。男女之間的感情之事,他拿捏得不好,尊重是一回事,愛是另外一回事,若想在尊重與愛之間平衡好,這就是愛的技巧。
早在簡旭之前,伊風(fēng)已然認識淳于鳳,彼此都是秦王身邊的人,但是因為伊風(fēng)認識秦王較晚,不長時間,秦王便含冤而死,伊風(fēng)的為人,雖然短短時日,秦王是何等的慧眼,已經(jīng)看出,他是可托付之人,剛好他面孔又生,便把兒子伊云,托付給伊風(fēng)照料,而去尋找太子的下落,就托付給了淳于鳳。
伊風(fēng)和淳于鳳,幾面之緣,未曾有過深的接觸,但他也知道,淳于鳳在秦王那里的地位,赫赫有名的女將軍,而且淳于鳳的哥哥,也是名氣很大。直到他們都跟隨簡旭之后,伊風(fēng)才有機會頻繁的接觸淳于鳳,滋生情愫,但在伊風(fēng)心中,淳于鳳有些高不可攀,這高,不是地位之高,而是她身上的凜然正氣,一種女強人的成熟冷靜,是以,才越發(fā)的尊重,惡性循環(huán)也好,誤會至深也罷,總之是兩個人搞到今日這個局面,一個其貌不揚,還有些好色的楊方,竟然讓淳于鳳砰然心動。
伊風(fēng)無眠,思慮淳于鳳的話,揣摩她的表情,究竟那楊方,是何等人物,淺淺相處,讓淳于鳳如此性情大變。
一直天亮,伊風(fēng)才迷迷糊糊的睡著,卻又被麻六推醒。
“今日攻打魔牙嶺,等你商量事呢。”
伊風(fēng)忽地跳起,揉著紅紅的眼睛,立時點頭,“明白,主子。”
麻六哈哈大笑,“我成了主子,這話你可別讓紅姑聽見,不然那丫頭又該踹我了。”
伊風(fēng)才看清是麻六,拍拍自己的腦袋,有些尷尬的說道:“是六兒,我夢里,正和主子說話呢。”其實,他撒謊,他夢里正和淳于鳳手拉手的對望呢,含情脈脈。
麻六一撇嘴,“那你可真忠心,我做夢一般都是和紅姑玩,抓蟈蟈,逮螞蚱,然后玩過家家,她是娘,我是爹,然后又生了……”他說到這里,急忙閉嘴,夢里的某些場面,很**,很三極,不宜當(dāng)眾說出,只有自己去懷念。
伊風(fēng)知道麻六信口開河慣了,沒有多想,跟著他來到小木樓。屋子里少了淳于鳳,大概是訓(xùn)練她的那些兵卒去了。桌子上放著熱粥,紅姑見伊風(fēng)進來,急忙盛了一碗端給他,伊風(fēng)接過,邊吃邊和簡旭、賽諸葛幾個,坐在一起商量攻打魔牙嶺的策略。
麻六看他懷抱著劍,吃飯別扭,就想替他拿,被伊風(fēng)擋了,劍不離身,是他多年的一個習(xí)慣,若是有事,能在最短的時間拔劍出來,這才是一個練劍之人應(yīng)必備的素質(zhì)。
麻六撇著嘴,心里道,又是一個好心當(dāng)驢肝肺的,過去紅姑那里,嬉笑著,“紅姑,咱倆出去玩,這黑霧山挺漂亮的。”
紅姑白了他一眼,“你是來打仗的還是來玩的。”
紅姑說話,就是圣旨,麻六立即認真起來,過去簡旭他們身邊,一起研究戰(zhàn)略去了。
賽諸葛綜合分析了一下,自己已經(jīng)去過魔牙嶺,按與江小郎回來時之路,走的都是寬敞大路,自己這些人是去打仗,若走大路,一定有江小郎的人馬在那里截擊,按那個給自己繪圖的老者講,從溪流而上,繞過老熊山,也不失為一條行進之路,只是那里既然有人走過,江小郎亦會知道,也能有兵在此伏擊。按自己去魔牙嶺的路,是從死林埡走,但那里果真像那老者說的,需從這黑霧山的北面過去,黑霧山此地看上去皆是慢坡,而背后,都是萬丈深淵,要想過去,很難。
“等等。”簡旭聽賽諸葛講了這些許功夫,他突然有疑問,“二先生,既然那魔牙嶺這里有伏兵,那里難走,你是怎么去的?”
賽諸葛笑笑,很輕松的說道:“是從黑霧山背后走,那里有一條瀑布,可以從瀑布上落下,不過,我不建議大家從那里走。”
“因為那樣非常危險是嗎?”簡旭看著賽諸葛,摸摸他那件到處破洞的衣服,問道。
賽諸葛淡淡一笑,為了緩解簡旭的擔(dān)心,很輕松的,“昔時在登州,還年幼,我也曾上山采藥,雖然沒有采到什么,卻練會了一套本領(lǐng),從瀑布之上順流而下。”
簡旭知道他說的容易,一定是萬分艱難,只是他不明白,若只是去告訴江小郎,楊秀云和甘霖叛變之事,好像這個險,冒的有點大了,于是就把自己的疑惑說出。
賽諸葛道:“主子不知,江小郎這個人義氣很重,他只聽江姑娘說了楊秀云之事,因為未曾親眼看見,對楊秀云一直只是觀察,沒有采取什么措施,而對甘霖,就更是不知道,楊秀云與甘霖要好,那是多少年的事了,而甘霖前幾日還與江小郎等各位,商量怎樣排兵布陣之事,他不親眼看見,是不會輕易相信甘霖,他的兄弟會背叛他,更重要的,我沒去之時就猜想,那甘霖去對付江小郎,知道是冒大險,他一定會聯(lián)絡(luò)其他人的,果然,江小郎聽我說了那個楊方之事,才開始略略相信甘霖的逆心,但依舊不是十分相信,我苦口婆心,費勁唇舌,他才采取行動,把平時與楊秀云、甘霖等要好的一些人,都軟禁起來,不然,甘霖他們是打算里應(yīng)外合,主子和江小郎一起對付的。”
簡旭點點頭,終于明白賽諸葛的良苦用心。他說道:“二先生,我們是來打仗,不是來送命,從現(xiàn)在開始,我不允許你們?nèi)魏我粋€人冒險,也不走什么溪流什么瀑布,就走*明大道,我還就不信了,憑我,就過不去。”
賽諸葛急忙攔道:“主子不可,我偷偷看了一下江小郎的營寨,宛若一個鎮(zhèn)店,相當(dāng)之大,雖然主子功夫厲害,但是雙拳難敵四手,好虎架不住群狼,對方不僅人多,人家也一定在思謀,再施個巧計,我們對此地不熟悉,只看到大概的外觀,也許里面還有更多的機巧,所以,不能冒險。”
簡旭道:“可是按你說的路線走,豈不也是冒險。”他想說,從高高的瀑布上落下,我們是打仗,不是漂流,別一個個的被瀑布沖的不見了人。
賽諸葛道:“我想,我們就按老者說的,沿溪流而上,這幾天我一直在想,那老者身份可疑,他若是真心想幫我們,給我們的路線一定是最好的。”
說起那老者,簡旭忽然之間想起一個人,先前就覺得那老者哪里有些眼熟,等昨日乍見江小郎,才發(fā)現(xiàn),那老者和江小郎長的非常像,不會是江小郎的爹吧?
“難道是他?”簡旭若有所思,就脫口而出。
麻六蹲在地上聽了半天,一直沒撈著說話,正憋的慌,急忙湊過來問道:“老大,誰,你說誰?”
簡旭依舊是一副思考狀,“難道是江小郎的爹?”
賽諸葛道:“主子說的是那個老者嗎,我也一直覺得他們很像,若真是那樣,我們就更應(yīng)該聽他的話,沿溪流而上。”
麻六就不明白了,“二先生,你有沒有搞錯,那老者若是江小郎的爹,你還聽他的話,咱是去打他兒子。”
賽諸葛嘴角動動,略微一笑:“他還有個女兒呢,看江小郎的年紀,和江姑娘相差很大,若那老者真是江小郎的爹,他就是老年得女,一定視為掌上明珠,江姑娘的話,他是會聽的,而且,他也一定知道,主子來打江小郎,是懷著招安之心,而不是來滅他,還封了鎮(zhèn)南王,誰家的父母,都希望兒女能有個安穩(wěn)的生活,他也一定不喜歡江小郎這樣冒天下之大不韙,與朝廷作對。”
伊風(fēng)在一邊道:“看那老者逃走時的功夫,確實很像江小郎。”
簡旭心里想,難道真是那江小扣動用了他老子的力量來幫我,好歹我也算是他的姑爺,他一定不會讓他兒子殺了我,然后他姑娘去守寡。管不了許多,就權(quán)且信他一次,不過他臨走之時說了一句,“簡旭,記住你的話,去救江小郎。”不會是他知道甘霖和楊秀云的勾當(dāng),但這點事,有些太輕,甘霖等人即使是里應(yīng)外合,也不一定是江小郎的對手,或者江小郎還有危險,而這危險是隱藏的,為外人所看不到的。
這樣一想,簡旭渾身發(fā)冷,不對,一定是這樣,他急忙問賽諸葛:“你去了魔牙嶺,知道不知道江小郎身邊有什么最親近的人?”
賽諸葛想了想,“除了江姑娘,就數(shù)他的堂弟江小天,江小天的父親是江小郎的叔父,這些事情我本來不知道,是在我和江小郎談話的時候,江小天闖了進去,說是問一下江小郎,被他挑了的赤狐,是否安葬,他對江小郎非常尊重,一副卑躬屈膝的樣子,看他也是很文雅的一個人,不過他突然闖入,讓我有些猜疑,按他在江小郎身邊的地位,應(yīng)該知道某些規(guī)矩,江小郎既是他們的大王,就應(yīng)該事先由兵卒通稟,可是他為何突然闖入呢,于是我側(cè)面打聽了一下江姑娘,她說了這個江小天的身份,還說他平時為人相當(dāng)好。”
簡旭摸著自己的臉,胡子又長了出來,他不習(xí)慣像這些古人似的,都蓄長須,出門在外一忙,就沒有功夫和心情剃須了,但是留長,還得經(jīng)常的整理,不然吃飯的時候,都吃到嘴里,非常惡心,最近的東西,未必是好東西。他反復(fù)的思量,那老者和賽諸葛的話,忽然明白一個道理,最近的東西,未必都是好東西,臉上一喜,興奮道:“我知道了,那老者提醒我們,有人要害江小郎,并且這個人極有可能是他的堂兄弟,江小天,而這個老者,就是江小郎的叔父,江小天的父親。”
賽諸葛也是恍然大悟的樣子,“是,就是這個理。”
麻六在一邊也是恍然大悟的樣子,“我知道了,那江小天要害江小郎,就是為了奪得他的老大的位置。”
簡旭瞪他一眼,“那頭豬,也是這么想的。”人家分析透徹了,你才說。
麻六沒有理會簡旭,繼續(xù)琢磨:“不對啊,你怎么知道他是江小天的爹,他那樣大的年紀,即使不是他吹噓的九十七歲,也是七十多歲了,二先生說那江小天才二十幾歲而已。”
簡旭道:“那老者若是江小郎的爹,他就直接告訴江小郎了,不必跑到我這里,所以,他老年得子,分外珍惜,既不想兒子和江小郎骨肉相殘,也不想他兒子事發(fā)之后,被江小郎一怒之下挑了,他一定知道江小郎功夫厲害,他兒子打不過,然后讓我出手。雖然他自己功夫也厲害,但是他感覺無法出手,一邊是兒子,一邊是侄兒,他夾在中間為難,也感覺是自己的兒子對不起侄兒,但那畢竟是他兒子,他又不忍心大義滅親,若是把兒子的謀逆之心告訴侄兒,又覺得對不住兒子,他千般考慮之心,想到了我,我既仁厚,就會出手管這件事,而且也輕易不會殺了他兒子,這老者,腦袋瓜子一點都不糊涂,盤算的很清楚。哎我就說,那江小郎內(nèi)里已經(jīng)爛透了,他還當(dāng)塊好的心肝肺。”
麻六渾身一哆嗦,道:“老大,你又用這個比喻,聽著有些恐怖。”
大家正分析呢,忽然張埝跑了進來,踩地如大石砸下,咚咚的震動,老遠別人就知道是他,看見簡旭,來不及見禮,報道:“主子,不好了,有人攻打黑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