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去工作室接媽媽,當然不能帶著施韻熙去。
我戳弄夏潯送施韻熙回學校,施韻熙嚇得一個勁搖頭說不用,她自己能回去。
或許是當笑料博得了大家的好感,連夏潯看施韻熙的目光也柔和許多。我開口讓他送施韻熙回學校,他竟然沒有拒絕。
臨別時,施韻熙拉著我的手躲到一邊,小小聲地說:“小魚,謝謝你給了我這次機會。”
我微笑著說:“其實我挺希望你能和夏潯在一起。”
“不可能的。”施韻熙搖搖頭,月牙眼濕潤地望著我,“小魚,你根本就不明白,夏潯對你的愛有多深。沒有任何人,能超越你走進他心里。”
“呃……”我呆住了……
施韻熙的話,就像一顆炸彈在我腦中轟然炸開。
夏潯那么愛我嗎?
施韻熙怎么知道的?
為什么?從什么時候開始的?金晟非知道嗎?
“小魚,我走了,謝謝你。”
施韻熙一步一回頭的走了,望著我的眼睛里噙著淚。
我呆望著施韻熙上了金晟非的車,腦袋里轟響一片無法思考。
夏潯扶著車門淡淡地看我一眼,也跟著上了車。
“小魚,我們也走吧,去接媽媽。”大手攬著我的肩膀一帶,我就被海沙帶上了翼虎。
夏潯送施韻熙回學校了,所以和我們一起坐在車里的人換成了肖軍。
一路上肖軍講了很多話,我都是左耳進右耳出,壓根不知道他都說了些什么。
施韻熙所說的話太令我震撼了,我根本就無法相信她的話是真的。
對,一定不是真的,一定是施韻熙騙我的,夏潯怎么可能那么愛我呢。
我在心里給自己催眠了一路,直到海沙把我叫醒。
去工作室接媽媽,我強迫自己忘掉施韻熙和她說的話。
我想海沙一定知道我在想什么,可奇怪的是他一個字都沒有提。
海沙的醋勁一向很大,怎么這次卻沒吭聲?
他不在乎我想夏潯的事情?
到工作室的時候接近下午2點半,這時候工作室里沒什么客人,就連造型師也沒幾個。
艾倫說大部分造型師都出去陪購了,楊奕湘剛忙完出去吃飯,項澤宇也出去拉貨沒回來。
我們在外面說著話,一個穿著雪紡白上衣身材細瘦的女人從里面的造型室出來。
這個女人梳著齊耳短發,發色是時下最流行的栗色。光潔的皮膚,清秀的五官,淡雅得體的妝容,看起來三十左右歲年紀。
她一看見我就笑著跑過來,好像快樂小鳥一樣轉一圈,高興地說:“小魚!你看媽媽漂亮嗎?”
“啊?”我目瞪口呆!
她是媽媽?
雖然事實很驚悚,但無可厚非的,她的確是媽媽。
我不得不萬份佩服艾倫的功力,竟然能把一個落魄憔悴的黃臉婆,打扮成一個時尚的白領麗人。
媽媽并不老,只是因為一直過得不好,被窮苦的日子折磨的顯老。
艾倫說媽媽臉上的皮膚太干枯很不好上妝,他給媽媽做了兩個小時皮膚保養,才整出現在這種自然透亮的效果。
我服氣的連連點頭,這透明妝整出來媽媽起碼年輕十歲。
欣賞完大變活人的媽媽,艾倫把我拉到一邊,跟我商量想把我和媽媽的照片放大掛在店里做模特。
我撓撓頭,說媽媽可以,我不行。
正說著,只見呂晴美一臉驚異的表情緩緩走過來,她手里拿著一本相冊。
我一開始沒注意,后來呂晴美走到我面前舉起相冊問我,照片上那個長發馬尾穿小皮衣的女孩是不是我。
我扭頭一看相冊里的照片,頓時啞口無言。
“這個女孩是你吧?”呂晴美瞪著眼睛逼近我的臉,我看到她額頭上隱隱爆出的青筋。
“呃……”我吞口口水退后兩步,俏俏躲在艾倫身后。
東窗事發啦!
都怪艾倫!干嘛把我的照片洗出來放在相冊里啊!看看露陷了吧!
“咦?你怎么知道她就是小魚?”艾倫驚訝地睜大眼睛看著呂晴美。
“下面寫著名字呢!”呂晴美氣呼呼的一指照片下面“江小魚”三個字。
扶額……
你丫的貼照片還不行,干嘛把我名字也貼上!
“其實那件事和小魚沒什么關系。”戴著大墨鏡坐在沙發上喝汽水的海沙插話說,“小魚只是給金晟非打工而已。你要是想報仇,去找金晟非吧。”
呂晴美一聽見海沙說話,整個人一下子就蔫了。
想也知道,藍毛肯定是在呂晴美面前把海沙這個老大夸得天上有地上無的,海沙一說話,呂晴美就沒辦法了。
“哼!”呂晴美很不甘心地瞪我一眼,用力哼一聲,合上相冊氣呼呼的走了。
“唉……”我頭痛地揉揉眉心,果然是沒有不透風的墻啊,都是一個圈子里的,露餡是早晚的事嘛。
“好了!我收拾好了!咱們走吧!”媽媽兩只手提著滿滿的手提袋笑瞇瞇的走過來。
我看看她提著的兩堆手提袋,那都是衣服和鞋子,想來這一上午的大采購讓她很高興吧。
離探視時間還有半個小時,我們帶著媽媽上了車趕往北郊的精神病院。
一坐進車里,媽媽臉上的笑容就垮了下來,表情變得即忐忑又悲傷。
我也把生我氣的呂晴美拋到腦后,腦袋里只有盧光佑猙獰的臉晃來晃去。
這一定是我最后一次見到盧光佑,海沙一定會想辦法讓他死的。
越想盧光佑那張臉,心里的恨意就越強烈,于是我在腦子里把盧光佑大卸八塊喂狗了。
猛然驚覺,我對盧光佑的恨意,希望他立刻死掉的恨意,是不是和夏潯恨沐櫻琪的心情差不多呢?
唯一的不同在于,我沒能救下小朱穎,而夏潯卻為了救我差點死掉。
或許,夏潯并沒有施韻熙說的那么可怕,也沒有我想的那么可怕。
誰知道沐櫻琪將來會不會是第二個盧光佑呢,她可是已經對我下手要殺死我了,夏潯對她下殺手也不算過分吧。
最重要的是,夏潯的出手沒有留下一絲痕跡,所以他不用承擔任何責任。
想到這里,我忽然松了口氣。
“小魚,到了,下車吧。”一只軟涼的大手握住我的手,拉著我下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