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的這么緊,怕我跑了不成?……”靜謐的冰室里,槐漓下巴摩擦著她的肩窩,輕吻了吻她的耳垂,不懷好意的輕笑兩聲。
莘瑤在他特有的華麗聲線里回了神,發(fā)覺自己的手臂似乎真的把他抱的很緊,她都感覺到自己呼吸有些困難了,她太不懂得在他面前收斂情緒,總是被他一眼看穿。
“…我才不怕!要跑早就跑了,怎會等了這…啊!……”
莘瑤口中驚呼一聲,兩人的身子已經(jīng)狠狠摔在冰chuang上,槐漓的動作快極了,利落的把自己的身子墊在她身下,溫香軟玉摔了個滿懷,他自然不會放手,伸手便圈住了莘瑤壓在他身上的腰。
“這張玄冰chuang,是我為了保存她的身體,親手做的,也是在這里,我陪了她很多很多年,我自己也記不清了……”
槐漓低聲說著,春,光蕩漾的眸中,流光溢彩,凝著她的眸子深情極了。
莘瑤遲鈍的感覺到他身子的變化,微微動了動,不去看他端詳著她的臉,“既然說了是她,你總不會,讓我睡在這張chuang上吧!……”
莘瑤看似不愿的抱怨著,其實只想與他拉開些距離,抵在她小腹上的灼熱,實在讓她招架不住,這樣的曖,昧和色,情,讓她又羞又惱,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她就是你!莘瑤…我一直沒與你說過明悅的事,你呢?你是不是也不想知道?”
槐漓凝著她的眉眼,忽然正色問道,他不是不想說,從前是覺得時候未到,現(xiàn)在他是怕她根本不在意明悅,自然,也就是不在意他。
不知為何,今夜的莘瑤,總讓他感覺心頭一陣陣發(fā)緊,她望著他的目光,揉著她自己都沒發(fā)覺的淡淡哀傷。
莘瑤一時語塞,她掙扎的動作停了下來,只能老老實實的趴在他的身上,她的臉上爬上一抹緋紅,聲音有些急切道,“我想知道,你是不是就放我下來?”
槐漓眸中染上一絲涼意,她這是著急擺脫他嗎?
莘瑤見他臉色不對,瀲滟的藍眸中似乎蒙著一層薄怒,涼意冉冉的從他身上散出來,讓她十分不舒服。
莘瑤心中暗忖,真是怕了這個男人,喜怒無常,性格乖戾根本不足以形容他的臭脾氣。
“…我想知道,不過,不知道我想知道的事,是不是你想讓我知道的?……”莘瑤微不悅的蹙眉,嘀咕了一句。
“真的?”
“嗯。”
“明悅并非當(dāng)年的明悅,三千多年前,她趁我往六界去,不知用了什么辦法,打開了冰宮的門,也不知她用了什么手段,將她的元靈抽了出來,宿在了我保存在這里的尸身上……”槐漓神色冷厲的說著,提前當(dāng)年的事,他身上的戾氣陡然增了幾分,藍眸中恍若春寒料峭,凜冽極了。
莘瑤心中失笑,看來他也不是縱容那明悅,無端占了她的身子,竟還大搖大擺的在這北冥,宣稱她乃北冥第一美人,張揚跋扈的讓她忍不住想教訓(xùn)她。
槐漓低眸,見莘瑤的神色沉冷,似乎很是不悅,他微微一頓,還是坦白的說道,“…我從六界回來時,第一件事便是來地宮看她,但我并未看到她的尸身…”似是想到了什么,槐漓的劍眉狠狠的皺了起來,眉心擰成了一團。
“…后來呢?”
“后來,我命人搜索整個晨冥宮,將能找的地方翻了個底朝天,還是沒能找到…守衛(wèi)我寢殿的侍衛(wèi)宮女,上上下下幾百人,都被我下令…處死…當(dāng)時的我沒想到你會被救下,那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念想,也是我堅持活下去,遵守對你的承諾的僅有的力量……”
槐漓的藍眸中,飄過一抹黯然。
莘瑤凝著他低垂下去的眉目,她知道他之所以不隱瞞她,就是不想欺騙她,但他又矛盾的覺得這樣狠毒的自己,會招她厭惡,才會如此失落,和后悔。
她是知道他的悔的,她怎么會怪他,他都說了,那具尸身,是他在這世上唯一的眷戀。
“…后來呢?你是如何知道是明悅偷了我…她的尸身?”莘瑤伸手,如白玉雕成的手指,輕輕拂去他鬢邊的一縷青絲,滿眼盡是溫和和寵愛。
槐漓似是想到當(dāng)年的事,仍不能釋懷,他涼薄的唇瓣輕動了動,沒敢去看莘瑤的眼睛,“…后來…該審的都審了,晨冥宮中數(shù)千名侍衛(wèi)宮女女官人人自危,我當(dāng)時更是放下話來,若是找不到她的尸身,整個晨冥宮都要為她陪葬……“
“我……”
槐漓猛的掀起眸子,面色糾結(jié)又著急的想開口,莘瑤撫著他鬢角的手,輕巧的落在他的唇瓣上,似是早已猜到他要說什么,“我都了解,很多事…是連我們自己都無法左右的。”
比如,我迷迷糊糊來了北冥,醉意蒙蒙與你有了那一夜。
再比如,我明明知道你的危險,卻還是忍不住被你吸引,一次一次深陷你的霸道強勢,威逼利誘,不能自拔。
感情之事,又豈是自己能控制的?
“……直到第二日清晨,我就坐在這張玄冰chuang上,等了整整一夜,晨冥宮的刑臺上也尸橫滿布,斷肢殘敗,血流成河,短短幾個時辰,長生殿里擠滿了臣民,因為我的命令,逼得宮中之人四處逃竄,而留下來的人自然也就成了她的替代,我當(dāng)時對她印象并不深,甚至不知道我隨意下的一道旨意,會讓她動了這種不該有的心思……”
“或許我當(dāng)年不該聽信殃黎的話,將她留在宮中,最后,她還是受不住我的屠殺,也知道早晚瞞不住我,自己來了這里見我……”槐漓說到明悅,似乎心事很沉重,他一向冷厲慣了的臉上,面色緊繃極了,莘瑤甚至能從他眼中看到無邊無盡,深邃如海的深深恨意。
“…就在你腳下的位置上,我掐著她換了一具身體的身子,險些把她掐死,也是從那時起,我才知道她會巫術(shù),而且,十分厲害,她說她死了,那具身子也就保不住了,所以……”
莘瑤聽著他輕顫的嗓音,禁不住心頭一痛,緊緊的抱住了他的身子,她能想到,當(dāng)年的槐漓,是如何的怒不可遏,又悔恨氣惱,恨不得將那明悅千刀萬剮,活生生的剁成肉泥!
那時的他,一定痛苦內(nèi)疚極了,面對那樣的一個女人,他傷也不是,不傷也不是,他一定束手無策,恨不得殺了自己,沒有守護住那具尸身。
“所以,你放了她?這樣你能在宮中時時看到那張臉,也能保全那具身子?”
“不!不是!!……”槐漓驀地掀起眸子,藍眸中泛著紅,痛苦的咬了咬牙,狠狠的搖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