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若謙看著秦洛吃完早餐就回去了,就像是他只是抽空過來盯著她按時吃飯一樣。秦洛卻從中讀出了沉甸甸的愛意,整個人都像是被泡在蜜罐裡,周身都冒著甜蜜的泡泡。
意到濃時怎忍舍,情到深處無怨尤。
秦洛覺得她遇到了最美的愛情最好的人,哪怕現在她正蒙受著不白之冤,哪怕她現在還深陷囹圄,她也無怨無悔。
羅綺看見秦洛那副表情看的牙酸胃疼,不過也可能是她早餐吃太急了所以胃有點不舒服。她打起精神來跟秦洛討論這次的案情,秦洛心裡有一套想法,她已經叫人跟段若謙說過了,可是段若謙卻忘記告訴她能不能適用。
段若謙是個有分寸的人,相信他一定會處理好這些事情,秦洛在這時突然想起來她忘記在段若謙臨走之前給他一個擁抱,然後告訴他一切都會順利儘管放開手去搏。
段若謙回到客棧的時候被暗衛告知裴恆昌正在找他,段若謙推開沈千決的房門就被裡面漫天的藥味給薰的退了出去。
裴恆昌卻是發覺了他的存在,在裡面問道:“是段宮主嗎?快進來吧,老夫有話跟你說。”
段若謙沒有任何猶豫地就走了進去,沈千決正被泡在藥桶裡進行藥浴,眼睛閉起來,額頭上一層冷汗。
“前輩,千決的情況如何?”段若謙問。
裴恆昌一掌拍在沈千決的後背上,他的眉頭也皺了起來,看向段若謙道:“如你所見,不好也不壞,需要用藥拖著,直到我找全所有的藥材。”
段若謙點頭,問他:“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地方,請前輩儘管開口。”
裴恆昌大概在給沈千決逼毒,掌心冒出來一股熱氣,涌向沈千決的後背。“如果我讓你離開小洛呢,你也照辦?”
段若謙皺了眉頭,看向裴恆昌,冷靜道:“就算我離開洛兒,她也會回來找我的。”
裴恆昌收了掌,從旁邊的屏風上扯了一塊方巾擦了擦手,衝著段若謙似笑非笑道:“你倒是自信。”
段若謙心說那是自然,我不自信誰自信,秦洛對他的時候臉上的表情總是更加生動,而且她也從來沒有吝嗇表達過她的情緒,就算她從來沒有把愛說出口,可是他就是如此篤定秦洛的選擇。
段若謙笑了笑,沒有接過這個話題,只是看著裴恆昌問道:“方纔我聽手下說前輩找我,是爲何事啊?”
裴恆昌回頭叮囑了守在一邊的花骨朵,道:“每隔一個時辰給他換一次藥,記得,要用熱水泡過纔有用,我在桶底給他扔了兩塊赤煉石,可保持水一個時辰不降溫。”
花骨朵點了點頭,她看了看桶裡的沈千決,臉色蒼白眼睛緊閉,緊張地點了點頭。
裴恆昌見事情都弄妥當了,再朝向段若謙,道:“我們出去再說。”
段若謙點了點頭,雖然不知道他的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但是依照本能應該可以猜測的出他將來說的事是有關於秦洛的。
果然沒有猜錯,段若謙勾了勾嘴角,他們一把門關上,裴恆昌就開口道:“小洛是被冤枉的。”
段若謙點了點頭,目光沉沉。“我比誰都清楚洛兒是被冤枉的。”只是苦於不知道背後黑手是誰,他們的目的又是什麼,不一樣的人處理方式也不同,事關秦洛,他寧願謹慎。
裴恆昌卻是早就料到了段若謙會這樣說,於是也沒有驚訝,只是看向他,道:“我知道黑手是誰。”
段若謙立刻驚訝地看向他:“是誰?”
裴恆昌道:“你們之前不是說過了嗎,說有在賭坊看見我,我就是爲了去調查一個人。”
所以半天說不出重點是要怎樣?段若謙很想罵他,可是又怕他到時候更要賣關子,那一自己可要急死。段若謙吞下自己的戾氣,問道:“那前輩到底是去調查誰?難道是羅剛?”
裴恆昌茫然了一下,問他:“羅剛是誰?他很厲害嗎?”
段若謙的嘴角抽動了一下,道:“他是我們花絕宮左護法的親哥哥,也是你去的那個賭坊的老闆。”
裴恆昌點了點頭,然後道:“哦,那他跟我們說的事情有什麼關係,我說的人雖然是出現在賭坊裡,可是他不是賭坊的老闆,而是其中的一個大主顧。”
段若謙想要翻白眼了,他頓了頓,沉聲道:“大主顧?他經常光臨賭坊嗎?”
裴恆昌點了點頭,然後道:“他在賭坊裡面賭的不是錢,是……是什麼,你猜一下。”
段若謙真的很想把他抓過來揍一頓,都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思在這裡玩你猜我猜不猜的遊戲,下午就要升堂了你是不知道嗎?段若謙瞪了裴恆昌一眼,然後道:“我不知道,猜不到。”
“嘖,真不可愛。”裴恆昌感嘆了一句,如果是自己的徒弟的話估計會跟自己好好玩一玩吧,這別人的徒弟到底是不親啊賣。
裴恆昌道:“他跟賭坊老闆簽訂了條約,所有收入都跟對方五五分賬,所以賭坊老闆一直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放任對方在他的場子開黑市。”
“他們賭的不是銀子,也不是身體部位,而是各種藥材。”裴恆昌道。
果然,賭坊裡有藥材這種事情被秦洛給料中了,要不然依照裴恆昌的性格怎麼可能跑去賭坊,一次又一次的。
段若謙皺了眉,道:“賭牌的人有各種,賭注自然也會有所不同,就算他們是在賭藥,那又如何,這跟洛兒的案件到底有什麼關係。”
段若謙有些不耐煩了,他心裡煩躁的不得了,事情到了這一步,他卻還沒有搞清楚狀況,虧他還讓秦洛相信自己,當真是不要臉。
裴恆昌“嘖”了一聲,道:“年輕人不要這麼沒有耐心,我也著急啊,小洛也是我徒弟,我也很擔心她的安危,但是事情是急不來的嘛,有些事情總是要慢慢解釋清楚的。”
段若謙暗暗決定等以後見到了裴少可,非要從他的身上把這筆帳給討回來不可。他轉過頭來對著裴恆昌點了點頭,道了個歉,如果不是因爲對方是洛兒的師父,估計他也要控制不住自己體內的煞氣了。
裴恆昌繼續說道:“他們賭藥,並不是賭一些普通的藥材,都是一些珍稀的藥材,少說也有幾百年的歷史沉澱了,而且很多藥材都在市面上有價無市,是價值連城的寶貝。”
段若謙當即皺了眉,問道:“這怎麼可能,先不說這小小的洛水鎮哪裡有那麼多的珍稀藥材,再說官府和藥房怎麼不可能採取措施。”
“啊,說到這個我又想起來了。那個剛剛你說的那個叫什麼剛的人,哦,對,洛剛的?他跟官府好像有秘密往來,所以官府對他們的事情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落肛,還脫i肛勒!段若謙一臉黑線地看著他,“嗯,羅剛果然有幾分手段,但是這跟小洛有什麼關係?”
裴恆昌道:“看你這麼焦急,算了,我還是先告訴你那個幕後黑手是誰再來解釋原因吧。”
早就該這樣了好嗎?段若謙鬆了一口氣,他捏了捏自己的手指,剛纔總覺得拳頭有些發癢。
裴恆昌道:“對方就是那個藥材黑市的承辦人,叫什麼……我忘記了,反正也不好聽。”
你是在逗我嗎?段若謙無語地看向他。裴恆昌心虛地抓了抓腦袋,道:“好吧,他的名字好像是個藥名,但是具體是什麼我真的忘記了,這人實在是太過神秘了,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據說只有拿了千年以上的藥材的人才能被安排跟他見面。有人說他的賭術相當高明,贏了他得到的獎勵也會特別豐厚,不但可以免費得到珍稀藥材,還可以獲得大把黃金。”
段若謙沉默了一下,然後問道:“所以有人贏過他嗎?”
裴恆昌搖了搖頭,道:“據說是從來沒有人在他的手裡得手過,卻依然有無數人趨之若鶩。”
段若謙搖了搖頭,“人爲財死,鳥爲食亡。明知是陷阱卻依然踏進去,都是爲了一個貪字。”
裴恆昌嚴肅點了點頭,看向段若謙,道:“那天小洛在賭坊抓住王大貴的時候好像正好被他給碰見了,然後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他突然對小洛起了興趣,然後就吩咐了人去給王大貴下毒,看小洛有沒有辦法醫治王大貴。可是沒有想法那下毒的人算錯了時機,等到小洛她們都離開了再給王大貴下了毒,結果沒有想到正好叫再去買棗糕的沈千決碰上,回來就中了毒。”
段若謙皺起眉頭,他完全沒有想到對方居然是衝著秦洛來的,他之前還以爲是因爲羅綺的事情呢,畢竟羅剛的態度擺在那裡。段若謙擡起頭來深深地看了一眼裴恆昌,良久才發問,道:“前輩是如何知道這些事情的?”
還知道的如此清楚明白,就好像親臨了現場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