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三娘這么說,公輸冉也不跟她搶活,于是便告訴三娘該怎么裁紙,幾多長幾多寬。
“這有什么難的,你站在旁邊看著就好了。”三娘說著讓公輸冉完后退了退,拿起桌上鋪著的紅紙按公輸冉說的折了起來。而公輸冉則折回房里,將筆墨拿出來。
半晌之后,三娘已經將幾張紅紙裁成對聯的式樣,只等公輸冉往上面寫字。
“些什么好呢?”公輸冉喃喃道。
兒時雖然爹爹也請了夫子教她讀書識字,但公輸冉幼時著實頑劣,氣走的夫子沒有十個也有八個,無奈只能爹爹和娘親手把手的教她。
公輸家最擅長的是機關術,但畢竟是大家,在詩書禮儀這方面對子女的教導也不曾懈怠。看哥哥就知道了,整個青城里,怕是沒有哪家兒郎比得上哥哥的優秀。
而公輸冉雖不及自家哥哥但在青城的眾多女兒中,也算得上是個中翹楚。
“書染你隨便寫什么,反正也沒幾個人看得懂寫的是什么。”三娘見公輸冉還在思索著,以為公輸冉是不知道要在紅紙上寫什么才好,于是連忙給公輸冉出了這么一個主意。
本來就是,趙家村的人,都是在土地里討生活的人,整日里面朝黃土背朝天的,大字不識一個,貼對聯也只是圖個熱鬧罷了。
“這話說的,給姐姐寫的東西,要是隨便了,多過意不去。”公輸冉嗔怪到。
她倒不是在愁對聯的內容,只不過是想起往事有些感慨罷了。
“反正我也不識字,你就是寫出花來我也看不懂。”三娘不在乎的道。
這趙家村里,識字的人,估計一只手都輸得過來。
聽了她的說辭,公輸冉又笑將起來。
“姐姐要是這么說的話,那我更得好好想想寫什么了,反正就算我寫了罵人的話,姐姐也看不出來。”公輸冉調侃道。
玩笑話說完,公輸冉開始磨墨,一邊磨一邊認真的思考起究竟對聯的內容要寫什么才好。等墨都磨好了,她也就都想好了,提起筆占了墨就往紅紙上寫。
她寫完一聯,三娘就連忙撤下那一聯,拿到旁邊去晾干,半盞茶之后,裁好的紙已經被公輸冉都寫上了字。屋子里也鋪滿了寫好的對聯。
“哇,書染你真厲害,你都可以到鎮上擺個攤給憋人寫對聯了。”三娘夸張的道。
她見過那個老秀才寫對聯,雖然對方年紀遠比公輸冉大得多,但在三娘眼里,寫得還不如公輸冉呢。“可是一下子寫了這么多,貼得完嗎?”三娘擔心的道。
往年她家也只是貼了三幅對聯,而公輸冉這一口氣,寫了十多幅,就是加上公輸冉自己家貼,也不一定能貼得完啊。
“啊?”公輸冉也被三娘問得懵了,她倒是沒想過這個問題,就只是許久沒拿過筆,一時有些放不下,況且對聯貼的地方不一樣,寫的內容也應該不一樣,她寫的這十多幅,基本都是同一個主題,只適合貼在大門上。
哪里有那么多大門給她貼。
“不然,我們問問田嬸她要不要?”公輸冉提議道,反正是春聯,眼下離過年就只有十天了,誰家都要買對聯的,就是不知道田嬸家的春聯買好了沒有,
“行,你在家等著,我去給你問問。”說完,不等公輸冉回答,三娘就出了門,只留下開門時吹進來的一絲冷風。
公輸冉挺著肚子坐到桌子邊,將桌子上的湯婆子捧在手里取暖。這個湯婆子是趙鐵生再一次從鎮上回來的時候給她帶的,公輸冉自己給湯婆子做了個套子。
片刻之后,田嬸的聲音就在門口響起:“你也真是的,怎么不看著她一點,一口氣寫這么多做什么。”
“我哪里攔得住,打又打不得,說又說不得,嬸子可別只顧著說我,留著話進去數落書染去。”三娘不服氣的道,公輸冉要做什么她那里攔得住,田嬸也就只是敢在她面前說兩句,等見了書染,還不是把她當祖宗一樣供起來。
就別提數落了。
倆人推門進屋的時候,公輸冉正好從凳子上占了起來,將手中的湯婆子放回桌上。這湯婆子是趙鐵生早上起來的是就給她灌的水,到現在已經沒有那么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