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公輸冉沒有再做噩夢,一夜好眠。第二天醒來的時候趙鐵生已經起來把爐子的火燒了起來,連洗臉的熱水都給公輸冉燒好了。
眼看著天漸漸涼了,趙鐵生擔心如果她一直碰涼水的話,手會受傷,于是就決定以后自己先起來把水都燒好,等公輸冉起來的時候,就有熱水可以用,煮飯的時候也不會是冷鍋冷灶。
洗漱過后,公輸冉簡單的炒了兩個菜,又把昨天剩的米飯熱了熱
。因為今天也沒有什么要做的事,倆人決定吃點東西再出發,左右到鎮上之后還得去吃東西。到了鎮上的時候公輸冉剛下牛車,一般都吃不下東西,與其餓著肚子走半天,還不如吃了東西再出發。
吃過飯,趙鐵生從村民那里借來牛車,將這幾天采的草藥放上牛車,再把公輸冉扶上去,倆人也就出發了。
下車的時候公輸冉覺得自己手腳都發麻了,坐在牛車上吹了一路的風,她連表情都有些僵硬。趙鐵生將牛車和牛都安置好,拿了藥材,上前自然而然的拉起公輸冉的手,卻被手心傳來的涼意下了一跳。
“手怎么這么涼?”他放下另一只手中的藥材,雙手捧起公輸冉的手,放到嘴邊哈了一口氣,然后輕輕揉搓著。
又重復了幾次,等感覺公輸冉的手稍微有些暖意之后他才停下來。剛一停下,公輸冉就把手抽了回去。
“我們走吧。”扔下這么一句話,不等趙鐵生回答,公輸冉就徑直往前走去。趙鐵生連忙拿起地上的藥材,跟了上去。
倆人跟以往一樣,先去濟世堂,把趙鐵生帶來的藥草給賣了,然后再做其他的事。
到濟世堂時,接待倆人的仍舊是公輸冉第一次來的那個學徒,恭恭敬敬的模樣,讓公輸冉有些好笑。
“趙大哥,嫂子。”那學徒名喚十七,是濟世堂老板撿回來的孤兒,打小就在濟世堂幫忙,在趙鐵生之前,老村醫就一直給濟世堂送藥材。只不過老村醫年紀大了,上不了東山,每次送來的藥材也都只是些常見的藥材,但濟世堂的老板還是一直跟老村醫合作。
后來換成趙鐵生給濟世堂送藥,趙鐵生在東山里總能采到一些比較珍貴的藥材,就是一般的藥材,藥效也會比其他地方的好一些,濟世堂老板更愿意跟趙鐵生合作了。
“嗯,你家掌柜的呢?”難得的,趙鐵生多跟十七說了幾個字。
“哎喲趙大哥,今天掌柜的有事,指不定什么時候過來呢,今天醫館里連個坐堂大夫都沒有,一個個的不知道都忙些什么去了。”十七本就話多,如今見趙鐵生多跟自己說了句話,他說起話來就剎不住腳了。
聞言,趙鐵生皺了皺眉頭,不知道什么時候來,拿自己這些藥材怎么辦?往日里自己拿來的藥材,都是掌柜的親自看了,再給自己開個價,問自己愿不愿意賣。但每次濟世堂掌柜的給的價都不低,甚至可以說有些高,所以趙鐵生從來沒在濟世堂還過價。
如今他不在,這些藥材誰來收?或者,換一家醫館?就在濟世堂斜對面還有一家醫館……
“趙大哥您看這樣好不好,您帶來的這些藥材,我呢大著膽子給您開個價,等我家掌柜的回來了呢,再把這些藥材給他過目,多的呢算你的,少的,下次趙大哥再來的時候,我們再補給您,我們掌柜的的為人您還信不過嗎?”十七是誰啊,打小在形形色色的人群里摸爬滾打,趙鐵生一個眼神,他就知道趙鐵生心里打的什么主意。
幾年來,趙鐵生采的藥一直無一例外都是賣給濟世堂,要是今天賣給對面那家,那家不一定能編出什么損壞濟世堂名聲的話來呢。
思索片刻之后,趙鐵生點了點頭,將手中的藥材遞給十七。其實就算十七不說,他也不會把藥賣給其他人,畢竟他跟濟世堂合作這么久了,僅僅因為這一次掌柜的不在,就換個上家,這樣的卻是不太厚道的事。
十七接過趙鐵生遞過來的藥轉身進了后院,公輸冉和趙鐵生則站在原地等他,環視一圈醫館里,醫館里的人確實比上次自己來的時候少上一些,坐堂大夫的位置上也沒有人,偶爾有幾個人拿著藥方子進來抓藥,也都是醫館里的學徒給抓的藥。
片刻之后,十七從簾子后面進來,手里拿著剛剛裝藥的袋子,將前和袋子一并遞給趙鐵生,公輸冉顧著看柜臺后面那一排排柜子,沒有注意到十七究竟給了趙鐵生多少錢。
“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