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之後,蘇欽又有好長一段時間沒有出現(xiàn)在公輸冉面前,許是他已經(jīng)確定公輸冉確實不會去找顧之讓。
而最後公輸冉找到了以前她賣手絹的那家繡坊,最後跟繡坊的老闆說好,布料、繡線都由繡坊出,而公輸冉則負責提供要繡的的花樣以及把它們繡出來。
雖然可能這樣下來,十幅繡品的收入還比不上賣掉一個小機關,但是在公輸冉看來,如果不是迫不得已,她不希望自己的手藝暴露,畢竟她不知道自己的仇人在哪個角落看著她。
那樣的做法實在是太冒險了,如果被那些人知道公輸家的還有人活在世上,那她和長安都會成爲那些人的眼中刺。
“我還以爲公輸家的人,只會機關術。”不用擡頭公輸冉都知道說這話的人是誰,如今會這麼神不知鬼不覺的出現(xiàn)在她面前的,除了蘇欽,公輸冉想不出其他人。
只是他明明已經(jīng)很久沒有出現(xiàn)了,久到公輸冉都以爲他已經(jīng)離開雲(yún)來鎮(zhèn)了,誰知道他今兒又出現(xiàn)了。
“你是不是還以爲世上所有人都跟你一樣閒?”公輸冉繼續(xù)繡著手裡的手絹,沒有擡頭看蘇欽。
她一個人,又要做家務,還要照看長安,如今就是趁著長安睡著了她纔有時間繡一會,她可不想因爲蘇欽浪費自己的時間。
“我可不閒。”蘇欽走到公輸冉面前,擋住了公輸冉的光線,她以爲光線變暗,公輸冉?jīng)]法刺繡就只能擡頭看他。
而出乎他意料的事,即使在他的陰影裡,公輸冉依舊自顧自的繡著手上的東西,彷彿並沒有受任何影響。
“是,你要忙著琢磨怎麼悄悄進別人家裡。”公輸冉輕笑道。
如今她沒有去找顧之讓的心思,她也希望蘇欽再也不要出現(xiàn)在她面前,特別是以這種方式,要是現(xiàn)在蘇合香或十七突然進來,她該怎麼解釋。
見自己並沒有成功讓公輸冉擡頭看向自己,蘇欽有些挫敗,悻悻的站到一邊,不再擋著公輸冉。
這些天蘇欽想了許多,他覺得自己這樣對公輸冉似乎有些殘忍。
關於公輸家的事,顧之讓曾經(jīng)跟他說過一部分,但顧之讓原本就對公輸家突然被滅門的原因不是很清楚,又只對蘇欽說了一部分。
所以如今蘇欽知道的是,公輸家只剩下公輸冉一個人,她一個嬌滴滴的大小姐如今流落到這樣一個小鎮(zhèn)上,還帶著一個孩子。
可以說顧之讓是她唯一可以依靠的,但上次公輸冉說的話又不像是作假,這讓蘇欽百思不得其解。
從顧之讓對公輸冉的在乎程度,蘇欽敢保證,即使是現(xiàn)在公輸冉有了孩子,只要讓顧之讓找到她,只要她願意,即使不能嫁給顧之讓,她的生活也會比現(xiàn)在好得多。
“孩子的父親呢?”蘇欽突然問道。
他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小腹平平,看上去甚至還有些瘦弱,那時候她身邊還有另外一個男人。
他買下了自己看上的那支簪子,蘇欽一直記得這件事。
只是如今她的孩子都已經(jīng)生下來了,也已經(jīng)搬到鎮(zhèn)上有一段日子了,蘇欽都沒有見到上次在她身邊的那個男人。
難道她不是因爲那個男人才不去找顧之讓的嗎?那現(xiàn)在那個男人又到哪裡去了?
聽到這個問題,公輸冉終於停下手中的動作,擡頭看向蘇欽。
爲什麼要問這個問題?
“與你何干?”只是瞥了蘇欽一眼,公輸冉就埋下頭接著繡自己的東西了。
她一點也不想跟蘇欽討論這個問題,他是顧之讓的朋友,他知道自己跟顧之讓的關係,卻要問她這樣的問題。
這讓公輸冉很是不舒服。
認識公輸冉這麼久,蘇欽見到的公輸冉基本上都是一副知書達理的樣子,蘇欽還是第一次見到她用這樣的眼神看自己。
就好像在看什麼令人厭惡的東西一樣。
“自然與我有關,我倒是要看看是怎樣的男人,才值得你不去找之讓,而是爲他生孩子。”蘇欽輕佻的說道,彷彿已經(jīng)認定了公輸冉之所以不去找顧之讓就是因爲長安的父親。
將手中的繡品放回腳邊的籃子裡,公輸冉站起身來,直接走到大門邊,將原本開著的門開得更大了些。
“出去。”她將袖中的機關弩死死握住,努力壓住自己的怒火才吐出這兩個字。
她雖然不知道蘇欽究竟是什麼身份,但是他跟顧之讓交情匪淺,既然這樣,他的身份也不會簡單哪裡去。
她怕自己忍不住會拿自己袖中的機關弩對付蘇欽,她知道自己不能動蘇欽,也不一定能動得了蘇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