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都不用說,我不會去。”沈洛棲直截了當(dāng)?shù)木芙^,并將簪子還給了蘇陌止。
蘇陌止微微嘆息,簪子握在手里,溫柔的摩挲著。“真的就不能商量嗎?”
沈洛棲沒有答復(fù),但是態(tài)度已經(jīng)很是明顯了。
她將書收了起來,站起身就要離開。
“七七。”蘇陌止出聲,叫住她,趁著她回頭的瞬間,廣袖一揮,幾縷白色靈力迅速鉆入沈洛棲的眉心, 只一瞬間,沈洛棲便失去了意識。
蘇陌止眼疾手快,一把將她攬入懷,讓她靠在他的肩上,繼而輕聲道:“對不起,我只能出此下策。”他是不得已而為之的。
“綠腰。”
他輕喚了一聲,下一刻一個黑衣女子便現(xiàn)身了,看起來與沈洛棲年紀(jì)相仿,扎著高高的馬尾。
“公子。”她拱手站在蘇陌止身后,聽候差遣。
蘇陌止點頭,抽走了沈洛棲背后的清音笛,然后從懷里拿出一份事先準(zhǔn)備好的信和一根飄帶遞給綠腰。
“你先帶她去換上事先準(zhǔn)備的衣服。”蘇陌止將沈洛棲交給綠腰,吩咐道:“然后將信和清音,以她的名義送到驛館。”
“是。”綠腰接過清音和信,收了起來,然后小心翼翼的扶起沈洛棲。
……
三天之后,驛館終于收到了綠腰送來的書信和清音。
書信上大概寫的就是沈洛棲去處理什么棘手的事情,一時半會兒回不來,讓她稍安勿躁,不要走漏了她不在的消息,以免有心之人乘虛而入。
見綠腰所送來的信物是清音,這雖不是沈洛棲的法器,但是她知道沈洛棲從未離身過。于是,她看完書信,也并沒有懷疑。
……
不知過了多久,迷迷糊糊之間,沈洛棲應(yīng)約聽到了斷斷續(xù)續(xù)的說話聲,準(zhǔn)確來說,是吵架的聲音。
意識有些模糊,突然“嘭”的一聲,隨著巨大的推門聲,沈洛棲猛的驚醒。
她愣了一秒鐘,沒來得及看是誰,手臂就被人狠狠地拽住,整個人瞬間失去重心,被一股力量重重的帶到了地上,摔了她一個猝不及防,隨即耳邊響起一陣喧囂。
“夫人,小姐還沒有醒,求您高抬貴手……”
“滾開!”是婦人略微尖酸刻薄的聲音,她將沈洛棲扔在地上,再一腳踹開阻攔的丫鬟,罵道:“小賤人,裝什么裝?快起來!哼,說是犯了病,還不知道耍什么鬼把戲!”
“不要啊夫人!求您高抬貴手……”
好吵!
怎么回事啊?她揉著太陽穴,感覺眼皮有千斤重,勉強(qiáng)能睜開。
她該不會被蘇陌止賣了吧!這個混蛋!
“起來!”
沈洛棲還沒反應(yīng)過來,一巴掌就摑在了她臉上,臉頰傳來火辣辣的疼,瞬間喚醒了她的全身感官,腦子“嗡”的一下清醒了。
敢摑她嘴巴子,很好!
沈洛棲趴在地上,半支起身子,婦人一只手落下,似乎是想再給她耳光,沈洛棲正準(zhǔn)備抬手接住。
突然一個身影猛地?fù)踉谒媲埃宦牎芭尽钡囊宦暎@一巴掌結(jié)結(jié)實實的落在了臉上,不過不是沈洛棲的臉上,而是一個突然撲過來的丫鬟的臉上。
“起開!”小丫鬟被推到一旁,捂著臉不敢作聲。
沈洛棲轉(zhuǎn)眸,入眼的是一個盤著發(fā)鬢的婦人,看起來三四十歲左右,穿的倒是端莊,只是她現(xiàn)在這副嘴臉,實在讓人有些厭惡,走在外面,恐怕會嚇哭小孩子。
眼見著沈洛棲從地上踉蹌著爬起來,婦人翻了翻白眼,別過臉嘀咕道:“哼,小賤蹄子。可算是醒了,不裝了?”
沈洛棲用舌頭頂了頂腮幫子,果然,有點疼,不是做夢,如今還真有人敢打她。
這是哪兒?
她環(huán)視一圈四周,有點疑惑,蘇陌止給她弄哪兒來了?
那婦人冷笑:“喲?傻了?連話都不會說了?”
沈洛棲沒搭理她,只是咽了咽口水,突然有些口渴。瞄了一眼婦人身后的桌子,上面擺放著簡陋的茶具。
她邁步向前,步子沒有半點猶豫,任由那老婦人呵斥一聲:“站住!”
沈洛棲像是沒聽見似得,目光堅定的朝著她走過去,見她沒有半點要止住腳步的樣子,那婦人嚇得踉蹌幾步,就開始有些站不穩(wěn)了。
“你……你要做什么?”她有些疑惑的退到一旁。
沈洛棲壓根兒就沒正眼看她,直接走到桌子旁,倒了一杯水一飲而盡,然后緩緩的舒了口氣。
體內(nèi)的水順著食道流進(jìn)胃里,雖然是涼的,但至少讓她感覺自己還活著。
一緩過神來,臉上的疼痛就讓她有些惱火。
“好個野丫頭!”婦人一揮袖子,有些怒了:“沒規(guī)矩的東西,看不見我嗎?怎么不曉得行禮?”
沈洛棲只覺得頭疼的厲害,也不知道蘇陌止給她用的什么藥,這怎么還有后遺癥?她一邊揉著太陽穴。那婦人一邊聒噪個不停。
“你個沒規(guī)矩的東西!我是當(dāng)家主母!鄉(xiāng)下來的就是晦氣,一點規(guī)矩都不懂,見了我就跟沒看見似得。小賤蹄子,我跟你說話呢!耳朵聾了不成?”
說著,婦人上前就要去擒她。
沈洛棲眸光一凝,一抬手抓住那婦人的手,手上一用力,就疼的那婦人嗷嗷直叫喚。
“夫人!夫人……”一旁的小丫鬟大驚失色,拿起一旁的燭臺就要砸過來。
沈洛棲也不含糊,抬起腳就踹了過去,正中小丫鬟下盤,小丫鬟瞬間被踹飛了出去,趴在地上暈了過去,燭臺也掉在地上摔得到處都是燭油。
她猛地松開那夫人,那夫人一個重心不穩(wěn),摔在地上,抱著手腕痛的不知所以。
“規(guī)矩?”沈洛棲冷著臉,嗓音低沉,猶如地獄使者一般,她冷聲道:“我就是規(guī)矩。”
婦人不可思議的瞪著眼前這個看起來弱不禁風(fēng)的小丫頭,似乎還沒有緩過神來。
她不明白,這丫頭是哪兒來的這么大的力道啊?明明推她一下就會倒的樣子,這手勁兒怎么這么大?婦人瞪著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她,似乎已經(jīng)懵圈了。
婦人顫抖著手,指向沈洛棲,并不是害怕,只是手太疼了,止不住顫抖而已,她道:“小賤人,你敢打我!你……你……你是不是要反!”
沈洛棲掃了她一眼,沒有在意,只是環(huán)視著四周。
這小小的屋子里,站著的坐著的躺著的加她一共四個人。
剛才幫她挨了一巴掌的丫鬟,被她一腳踹飛出去昏死過去的另一個丫鬟還有就是她和這個婦人。
另外,就是不遠(yuǎn)處的窗子邊上還趴著一群看熱鬧的。
“你……你……”婦人氣的指著她的手都在微微顫抖著,胸口劇烈喘息著:“你這個……你這個粗野丫頭!你這個瘋子!虧得你爹念著你,將你接府認(rèn)祖歸宗,你就是這樣報答他的?”
認(rèn)祖歸宗?
沈洛棲眉頭一皺,深感大事不妙,她本是孤兒,自小東奔西走,流落街頭,什么時候冒出來個爹?
這蘇陌止到底把她弄什么鬼地方來了?
“認(rèn)祖歸宗?”沈洛棲冷笑,聲音中透著一股子殺氣:“還真是什么人都敢認(rèn)。”
說著,她邁步緩緩靠近她,嚇得婦人臉色巨變,趴在地上慌忙的往門口的方向爬,嘴里喊著:“救命,救命啊,殺人了,殺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