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洛棲追過去,落至地面,卻已經不見了人,只有地上的一灘鮮血。
好一招置之死地而后生。傷的這么重還能爬起來,也是個狠人了。
正想著,突然,不遠處傳來一陣喧囂,仔細一聽,像是寧骨酒的聲音。聽著距離,應當是及近了,現在走肯定會被發現,于是,她只得尋覓了一處藏身的角落,待他們離開。
才躲好,果然,不多時,寧骨酒滿頭細漢的帶著禁衛軍趕了過來。不過,寧骨酒不是中了自己的冰針嗎?雖然沒毒,但是那玩意兒也不是什么好受的東西,入體而化,寒氣會瞬間遍布全身,尤其是受傷的地方,會瞬間失去知覺。
這寧骨酒怎么像個沒事人一樣,竟然還能帶著人追她那么長時間,這岐衡宗第一修士的名號果然名不虛傳,若是換做一般修士,這會兒恐怕已經凍僵了。
“四處找找。”寧骨酒下令道:“應該還在附近。”
“是!”
一眾禁衛軍應答著,訓練有素的散開來,四下搜尋。
從破門的縫隙中,沈洛棲看著逐漸逼近的禁衛軍,環顧身后破舊的屋子,哪里還有其他藏身之處,現在跑的話,勢必會驚動外面的人。
雖然寧骨酒受了傷,她倒是可以賭一把,但是現在這個時機,還并不是見面的時候。
想的入神了些,稍稍往后靠了靠,安靜的屋子傳來“嘎吱”一聲,聲音很小,但對于修煉之人來講,足以聽的清清楚楚了。
沈洛棲一驚,連忙轉頭看向破門的縫隙,果然,寧骨酒發現了異常,手里握著劍,緩步朝著這個方向走來。
不好!沈洛棲心下開始盤算,如果現在被發現,指不定又是一陣糾纏,到時候引來更多的人,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可是,如今這個情形,正面沖突似乎已經是不可避免的了。
逼不得已之下,她只能戴上面紗,手上運起靈力,隨時準備面對寧骨酒。
就在這時,一只手悄然抓住她的手臂,將她往里拽了回去。
沈洛棲一個回頭,冰冷的目光對上一雙溫柔四溢的眸子,她微微一愣,竟有那么一瞬間的恍惚。
“噓!”他伸手拉下沈洛棲的面紗,輕聲道:“別出聲哦。”
沈洛棲愣住,這個人是……夜瑾瑜!他怎么在這兒?
“何人在此!”外面,寧骨酒的聲音立刻讓沈洛棲警覺起來,寧骨酒道:“出來!否則,休怪寧某不客氣!”
沈洛棲轉頭,瞪了一眼夜瑾瑜,這下完了。
夜瑾瑜卻是滿不在乎的一笑,下一秒,外面寧骨酒運起劍氣,揮向破門,一瞬間,原本就破舊的木門瞬間被撕裂。
夜瑾瑜拽住沈洛棲,靈活的繞到她身后,將她護在懷里,用后背將所有被劍氣朕碎的木門碎片擋了下來,然后順勢一推,將她推到墻角,沈洛棲正好被落下來的木板擋住。
不等她緩過神來,只聽外面的夜瑾瑜“哎呦”一聲跌坐在地上,沈洛棲下意識就要出去查看夜瑾瑜的傷勢,可身子才一動,寧骨酒便進來了,她只好立刻縮了回去。
寧骨酒手握云青劍,環視一圈破敗的屋內,什么都沒有,最終才把目光落在夜瑾瑜身上。
“怎么是你?”
他似乎有些有些不滿,卻還是將手里的劍收到背后走過去將夜瑾瑜拉起來。
“這里,可還有其他人?”寧骨酒問。
夜瑾瑜呲著牙,單手拖著腰,道:“如你所見,只有爺一個人,爺剛才不是追那黑衣人嘛,方才見她進來了,爺就跟進來,沒曾想著了她的道。”
說到這個,寧骨酒也有些許憤懣不平:“此人甚是狡猾,我等需加倍小心才是。”
夜瑾瑜連忙點頭附和:“是是是,對,呃……那個……我們先出去吧,這屋子怪黑怪嚇人的。”
說著,他推嚷著,將寧骨酒推出了小屋。
“剛才,這兒爺都搜過了。”夜瑾瑜道:“讓他們都去別處搜吧,別在這兒浪費時間。”
“那可未必。”寧骨酒不依,淡漠的眼神掃了一眼夜瑾瑜,似乎看出了端倪,他垂眸思索片刻,抬手一指方才他們走出來的小屋,道:“你們幾個,去里面看看,每一個角落都搜仔細。”
“是!”
看著幾個禁衛軍拔出佩劍,小心翼翼的往小屋里走去,夜瑾瑜暗自沉了沉眸色,手里的折扇不經一下一下的敲打著。他如果現在出言阻止,以寧骨酒如此謹慎的性格,勢必會對他起疑心的。
看來這丫頭今天是在劫難逃了,真是枉費了他如此用心跟了她一路,到頭來……
“寧仙長,沒有發現。”
不多時,耳邊響起禁衛軍的聲音,這么說,這丫頭跑了?想著,夜瑾瑜心頭染上一絲喜色。
寧骨酒正犯難,夜瑾瑜卻心情頗好,“唰”的一下打開手里的折扇,道:“嗨呀,嘖嘖……都說了嘛,這兒已經沒人了,還不信爺。”說完,搖著扇子離開了。
此時,夜深人靜,想要再找到剛才的那個黑衣人已然是不可能的了,不過,她被沈洛棲重傷,想必也好不到哪兒去了。
于是,她摸索著又去了天牢。
秦若敏出現在天牢附近,就很快被禁衛軍帶了回去。
沈洛棲躲在離天牢不遠處的地方,看著因為秦松允已然加強戒備的天牢有些犯難了,如今這個形勢,看來近期她再想潛入進去,是不太可能的了。
想著,看著這逐漸亮開的夜色,她只好折返回相府。
清晨。
青桐小心翼翼的推開房門,本來以為沈洛棲還在熟睡所以只是進來換個茶水,不想驚動她的,可誰知一開門,卻看見沈洛棲坐在桌前看書。
她有些納悶兒,這天才剛亮,小姐怎么就起了?正想問,沈洛棲便開口:“東西放下,你出去吧。”
“是。”青桐微微福身,將手里的茶水放在桌上換走了原本已經涼透了的茶水。
余光所見青桐關上門,沈洛棲才緩緩松了口氣,她看了一眼被自己隨手扔進被子里還露出一角的夜行衣,好在是有驚無險,差點就被發現了。
她轉頭看了看外面的天,此時已經完全亮開了,算算時辰,現在應該去給老夫人請安了。
她隨便換了件看起來還算干凈的衣服,馬馬虎虎的洗漱一番便帶著青桐出了院子。剛路過花園的池塘,便看見蘇沉魚伴著蘇落雁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