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瑾瑜放開馬繩,走到沈洛棲身前,範(fàn)翁她:“我昨晚說什麼了?”
看著她滿眼的決絕的,沈洛棲難過的說不出話來。
這時(shí),突然,一隻手將夜瑾瑜猛地推開。
“你別太過分啊!”
說話的人是沈天逸,他擋在沈洛棲面前,道:“你瞧瞧,你這是人說的話嗎?臭丫頭爲(wèi)了救你,把清音笛都搭上了,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夜瑾瑜心中一緊,可嘴上卻還是道:“是我逼她的嗎?不是吧,是她自願(yuàn)的。我夜瑾瑜自詡風(fēng)流,心甘情願(yuàn)爲(wèi)爺死的人多了去了,爺若是個(gè)個(gè)都要惦記,豈不要累死?”
沈天逸雙手緊握,問:“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麼嗎?”
夜瑾瑜冷笑,臉上換上一副初見時(shí)玩世不恭的模樣,道:“玩玩兒而已,沈?qū)④姡粫?huì)當(dāng)真了吧?我對(duì)你說過的話,十有八九也對(duì)別的姑娘說過,也不見他們當(dāng)真啊。怎麼擱你這兒就不一樣了呢?天真。”
最後兩個(gè)字,說的格外諷刺,沈天逸瞬間氣紅了眼。聽著這些不堪入耳的話,他怒火中燒,揮起拳頭重重的一擊落在夜瑾瑜臉上。
夜瑾瑜也不閃躲,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的捱了,嘴角被打出了血,似乎覺得還不解氣,他看著跌在地上的夜瑾瑜,掄起拳頭就衝了上去。
見狀,沈洛棲立刻回過神來,上前將他拉住。
沈天逸轉(zhuǎn)眸,看著沈洛棲:“你拉我?guī)稚叮磕悴粦?yīng)該揍他嗎?你聽聽這是人說的話嗎?”
“爺怎麼就不是人了?”夜瑾瑜用舌頭頂了頂腮幫子,疼的齜牙咧嘴,他擡手摸了摸嘴角的血,然後道:“爺碰她了嗎?沒有吧,我們有關(guān)係嗎?也沒有吧?爺百般示好也不見你這座冰山化掉,爺玩兒膩了,爺不要你了。懂了嗎?!”
“夜瑾瑜你再說一次!”沈洛棲氣急,眼淚止不住的掉,想起自己爲(wèi)了救他,甘願(yuàn)用清音去換萬枯草,到頭來得到的卻是一句玩膩了。
夜瑾瑜冷冷一笑,別過了臉,眼睛發(fā)紅,神色卻是異常的冷漠,沒有說話。
沈洛棲看著他,企圖從他的眼裡看出一點(diǎn)點(diǎn)的不捨和難過,可結(jié)果都是徒勞的。
不多時(shí),夜瑾瑜從地上緩緩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擡手擦去嘴角的鮮血,道:“回凌月城吧,這裡不適合你。”
說罷,他翻身上馬,一聲呵斥,騎著馬揚(yáng)長而去。
沈洛棲瞬間繃不住,她邁步就要追上去,拼盡力氣嘶吼:“夜瑾瑜!!你回來!你給我回來!!!”
可這樣的情況下,沈天逸怎麼能讓她去追,自然是一把將她攔住。
看著逐漸消失的人,沈洛棲哭到癱軟,沈天逸將她扶住,道:“別追了。人家話都說道這個(gè)份兒上了,你又何必自討沒趣呢!”
沈洛棲止不住哭聲,卻是一把將沈天逸推開,癱坐在地上。
“他這個(gè)人向來這樣。”沈天逸道:“你爲(wèi)了他根本不值得,被他禍害的女子多了去了,他或許……或許一開始就是……就沒當(dāng)真呢?”
沈洛棲坐在地上,呆呆的看著他離開的方向,直到天色逐漸晚了下來,沈天逸實(shí)在看不下去了,勸道:“臭丫頭,你別難過了,要不……我送你回錦城?或者你要去凌月也成,如何?”
沈洛棲沒有迴應(yīng),卻立刻從地上起來,身上的灰塵都來不及拍一拍,翻身上了馬。
沈天逸見勢不對(duì),連忙上去將她的馬攔住,道:“你……你去哪兒?”
沈洛棲奪過馬繩,道:“逐鹿城。”
她要找他問清楚,她不死心,她不願(yuàn)意相信,明明做晚還好好的,怎麼就一夕之間就變成了這樣呢!
“不是,你……你怎麼這麼倔呢!”
還不等沈天逸說完,沈洛棲騎著馬朝著夜瑾瑜離開的方向去了。
沈天逸沒折,也只得跟上去。
一路上,沈洛棲都沒有追上夜瑾瑜,應(yīng)該是夜瑾瑜故意躲著她,走了小道回去。
等沈洛棲到了逐鹿皇城時(shí),御王成親一事已經(jīng)在逐鹿城傳的沸沸揚(yáng)揚(yáng),人們都說,夜瑾瑜風(fēng)流浪蕩了半輩子,可算是有人能將他降住了。
鑲城公主和逐鹿皇子,簡直就是天賜良緣、天合之作。
這些話在沈洛棲的耳朵裡聽起來就是那麼的刺耳。
“我去打聽過了。”客棧內(nèi),沈天逸環(huán)顧一圈四周,道:“三日之後,就是夜瑾瑜大婚,宴請了很多人,臭丫頭,算了吧。”
這邊,沈洛棲還沒有回答,一旁的酒客就開始議論起來了。
“聽說那襄城公主頗有幾分姿色呢,與咱們?nèi)钕驴芍^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嗨呀!可不是嘛!我早就猜到了,三殿下花心那只是表面功夫,其實(shí)這心裡頭啊,裝著那兩小無猜的公主殿下呢!”
說罷,四周的人都一起哈哈大笑起來,唯有沈洛棲和沈天逸的臉色不大好看。
沈洛棲握緊雙手,手指關(guān)節(jié)咔咔作響,以防沈洛棲失控,沈天逸趕忙拉著沈洛棲急急忙忙的出了客棧。
剛一踏出客棧,沈洛棲就甩掉了他的手。
沈天逸無奈:“哎呦,我的姑奶奶,咱們回去吧,夜瑾瑜那花心大蘿蔔,讓他去禍害別人吧,這世上比他好的人多了去了,何必呢,你說是吧?”
沈洛棲擡眸,滿是戾氣的眸子嚇了沈天逸一跳,讓他瞬間把想說的話哽在了喉嚨裡。
三日之後。
果真像民間傳聞一般,大婚如約舉行。
沈洛棲站在街頭的閣樓上,看著遠(yuǎn)處置辦紅火的御王府,心頭的難過不言而喻。
“別看了,”沈天逸上前,道:“回去吧。或者,你跟我回逍遙谷吧,逍遙谷裡可很多好看的師兄弟呢,任你挑,怎麼樣?”
沈洛棲沒有說話,看著朝御王府涌動(dòng)的人羣,沈洛棲心下一橫,腳下運(yùn)力,一腳踏上欄桿。
沈天逸一驚,以爲(wèi)他她要尋短見,便厲聲道:“你你你幹什麼!”
沈洛棲卻沒空搭理他,縱身一躍,跳了下去,然後穩(wěn)穩(wěn)地落在地上。
沈天逸見她安全落地,總算是鬆了口氣,可看著沈洛棲剛站穩(wěn),就腳下生風(fēng)一般往御王府的方向去了。
沈天逸心頭“咯噔”一下,嘴裡嘟囔著:“完了,要出事了!”
說罷,他也顧不了那麼多,爬上欄桿縱身跳了下去,卻正好遇到一個(gè)推著車上面累著這一袋袋東西的推車上,然後滾到了地上。
那車伕探過頭,見摔了個(gè)大馬趴的沈天逸踉踉蹌蹌的站起來,在他罵罵咧咧的聲音中沈天逸急忙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