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瑾瑜笑笑,有些無奈:“這要是讓溫筠錦知道了,你怕是又得捱罵了。”
溫染染撇了撇嘴,小聲嘀咕著:“待在家裡有什麼好的?每天不是琴棋書畫就是在書房裡背書,我自己都快變成一本書了。”
夜瑾瑜笑笑,他就知道,這丫頭最是坐不住。
“你呢?”溫染染道:“你來這兒幹嘛?再往前,可就是鑲城的地境了。”
一提到這個(gè),夜瑾瑜就十分的無奈,他嘆了口氣,坐了下來,道:“找人。”
溫染染一聽,頓時(shí)來了興致,她問:“找誰?什麼人啊?”
夜瑾瑜沒有回答,只是拿起一旁的水壺給自己倒了一杯水,看他這副失魂落魄的模樣,溫染染也猜到了七七八八了。
她問:“不會(huì)是哪家姑娘吧?”
夜瑾瑜白她一眼,依舊沒有回答,自顧自的喝著水。
“不會(huì)是真的吧!”溫染染立刻放下了手裡的筷子,饒有興趣的道:“長什麼樣啊?誰家姑娘?多大了?能讓三爺魂不守舍的,夠本事啊。”
“得了吧。”不耐煩的瞄了一眼聒噪的溫染染,放下手裡的茶杯,要了間上房,就準(zhǔn)備上樓。
可溫染染卻不肯罷休,立刻又跟了上去:“三爺,我跟你一起去好不好,我也想看看是哪家姑娘能把你的魂兒給勾走了……”
溫染染話還沒說完,夜瑾瑜就邁進(jìn)房間,“嘭”的一聲將門關(guān)上了。
門外,溫染染碰了一鼻子灰,自然是撇了撇嘴,有些不高興:“不說就不說,弄得好像誰稀罕知道似得……”
說罷,轉(zhuǎn)身就走了。
夜已經(jīng)深了,此時(shí)身在赴京的沈洛棲睡不著,只得跑到房頂透透氣,剛一坐下,身邊一道風(fēng)略過,沈洛棲不用看也知道是徐崢。
徐崢將手裡的糕點(diǎn)遞給沈洛棲:“嚐嚐,赴京的特產(chǎn),雪晶糕。”
沈洛棲順手接過,打開袋子一看,花瓣形狀的透明糕點(diǎn),看起來就很有食慾。拿起一塊放進(jìn)嘴裡,入口即化,甜而不膩,忍不住再來一塊。
徐崢笑笑,問她:“怎麼樣?好吃吧?”
沈洛棲點(diǎn)點(diǎn)頭,卻沒有說話,徐崢默了默,道:“怎麼?有心事?”
似乎是被人點(diǎn)破了,沈洛棲瞄了他一眼,然後微微嘆了口氣,就覺得手裡的東西瞬間都不香了,徐崢看著她,表示願(yuàn)意聽她說,可沈洛棲嘴上功夫向來不行,能動(dòng)手解決的就絕不廢話。
現(xiàn)在,雖然心裡五味雜陳,可嘴上卻始終說不出半個(gè)字來。
徐崢笑笑,故作思考的模樣,默了默,道:“我猜猜,是夜家那小子的事?”
沈洛棲低著頭不說,然後輕輕點(diǎn)了點(diǎn)頭。徐崢就樂開了花,他“呵呵呵”的笑了,然後說:“怎麼?你喜歡那小子?”
“胡說……怎、怎麼可能!”沈洛棲立刻反駁,可眼睛對上徐崢的眼睛時(shí),又不自覺的閃躲:“我怎麼可能喜歡他,紈絝子弟……”
“真的一點(diǎn)都不喜歡?”徐崢緊追不捨的問道。
沈洛棲別過臉,眉頭一皺:“……不喜歡。”
徐崢挑眉:“那你爲(wèi)何惱他?又躲著不見他?這可不像殺人如麻的活閻王啊。”
沈洛棲低著頭,捏著手裡的板塊雪晶糕,沉默不語。
徐崢嘆了口氣,接著道:“這世間萬物皆有定數(shù),遇見了既是劫數(shù)也是命數(shù),逃是逃不開的。丫頭,我瞧著那皇家小子待你到是不一樣。”
沈洛棲緩緩舒了口氣,將吃剩下的板塊糕點(diǎn)放回袋子裡,道:“不一樣有什麼用?誰都可以不一樣,但不代表那就是列外,就是願(yuàn)意放棄身邊的鶯鶯燕燕。”
說著,沈洛棲竟然有些難過,不知怎的就紅了眼眶,她穩(wěn)了穩(wěn)心神,道:“很久以前,也有人說我很特別,要帶我回他住的地方,可是後來,他害死了我的恩人,還想讓我萬劫不復(fù)。這個(gè)世上,人心叵測,就算是說了永遠(yuǎn),也未必是永遠(yuǎn),更何況,喜歡只是覺得新鮮而已,早晚都會(huì)膩的。”
他身來就是皇子,被人捧在手心裡呵護(hù),有師傅細(xì)心教導(dǎo),有父王的偏愛,有世間上所有她沈洛棲無法觸碰的東西。縱使他再花心,也會(huì)有無數(shù)女人爲(wèi)之瘋狂,也會(huì)有人甘願(yuàn)倒貼。
而她呢?她什麼都沒有,空有一身虛名,還有太多的身不由己。
她是被踩進(jìn)淤泥裡的人,哪裡配的上九天翱翔的龍?
沈洛棲想的入神,等她回過神來,一轉(zhuǎn)頭,就見徐崢不知什麼時(shí)候已經(jīng)不見了。
她低頭,看了看手上的糕點(diǎn),默默地擦了擦臉上的淚痕,將煩躁不安的情緒收一收,便回了房間。
赴京的早晨似乎格外熱鬧,沈洛棲還沒起,外頭的街道就開始沸騰起來了。
她起身洗漱之後,一開門,就見一個(gè)人站在她門前,定眼一看,就見正是那天的何嬌人。
她衝著沈洛棲笑笑:“恩人,我特地向掌櫃的打聽了你住哪個(gè)房間。”
沈洛棲微微垂眸,不想搭理她,就要關(guān)門,可何嬌人機(jī)靈,立刻伸出一隻腳卡在門裡,讓沈洛棲關(guān)不了門。
沈洛棲瞪她一眼:“起開。”
她卻搖了搖頭,抵住門道:“我不走,赴京官府那邊還是我?guī)湍愀愣ǖ哪兀悴荒苓@麼對我。”
官府?
說起來這裡是鑲城地境,雖然那巷子偏僻,但死了那麼多人,不想引起官府的注意恐怕也不太可能吧。
想著,也只好鬆了手,門一開,何嬌人就立刻鑽了進(jìn)來,一點(diǎn)也不客氣的坐到桌前,看著桌上的袋子,她就開始扒拉起來,打開一看,瞪大了眼睛:“哇!!竟然是咱們赴京最有名的雪晶糕。”
說罷,就開始?xì)g快的吃了起來,毫不顧忌沈洛棲滿頭黑線的沈洛棲。
吃著吃著,她就瞥見桌上有一張畫像,一瞥眼,道:“恩?恩人,你是來赴京找人的嗎?”
沈洛棲有些不耐煩,走過去將畫像收起來,道:“快吃,吃完滾。”
何嬌人撇了撇嘴,一邊吃了手裡的糕點(diǎn),一邊道:“我不走。我是來拜師的。”
拜師?
沈洛棲心下一愣,這貨不會(huì)是和徐崢一個(gè)路子的吧!
果不其然,沈洛棲一回頭,就見何嬌人眨巴著大眼睛,看著沈洛棲:“恩人,您就收了我吧。”
沈洛棲眉頭一皺,最近她都遇到了些什麼人啊!
想著,她一把拽起她的衣領(lǐng),親自將她扔了出去,然後“嘭”的一聲關(guān)上了門。
何嬌人站在屋外,“砰砰砰”的敲了好久,嘴裡還唸叨著:“恩人你別這樣啊,你那麼厲害,你就收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