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罷了,”逐鹿王瞧著這兩人你一言我一句,顯然是覺得煩了,便道:“你們看著辦吧。”揮了揮手讓三人帶著沈洛棲出去了。
御書房外,溫筠錦讓沈洛棲跪在坑洼不平的轉(zhuǎn)地上,手里的鞭子被甩的“啪啪”作響。
“說話!”溫筠錦怒吼一聲。
沈洛棲不削的一笑,終于開口道:“你要我說什么?我是誰,腰牌哪里來的,還是,紅繩的主人?太子殿下什么都沒問就讓我說,說什么?”
聞言,溫筠錦臉色一沉。沈洛棲知道,他不過是想公報私仇,借著發(fā)現(xiàn)她不是真正的相府小姐的由頭,逼問她紅繩的主人。
她瞄了一眼他手里的鞭子,冷冷的一笑。她沈洛棲掌管九刑嗣不說有多久,但什么刑具她沒見過,區(qū)區(qū)鞭打罷了,皮肉之苦,她從前還有少受過嗎?
“好,你不說是吧。”溫筠錦甩了甩手上的鞭子,運起靈力,只聽響徹云霄“啪”的一聲,驚的屋頂上的鳥兒都飛了起來,鞭子抽在沈洛棲的背上,瞬間皮開肉綻,衣服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印出一條血色鞭痕,沈洛棲死死地咬住下唇,雙手緊緊地拽著拳頭,疼的滿頭大汗,硬是一聲沒吭。
見狀,溫筠錦揚起手鞭子又要落下。
“夠了!”蕭允川上前,一把奪過他手里的鞭子:“你這樣會打死她的!”
“怎么?”溫筠錦卻道:“蕭世子這是在幫她?”
蕭允川有些無奈,他不能告訴溫筠錦沈洛棲的真實身份,可現(xiàn)在如果不說,搞不好這個瘋子真的會打死她。
“錦城和鑲城素來交好,”溫筠錦冷笑:“蕭世子不會為了一個區(qū)區(qū)賊人而得罪錦城吧?”
“你……”蕭允川啞口無言,溫筠錦說的對,今天他若是救了沈洛棲,來日溫筠錦不會放過的人就會是他。
知道蕭允川會妥協(xié),溫筠錦一把奪過他手里的鞭子,將蕭允川推到一旁,揮起鞭子就要落下。
“住手!!”
關(guān)門外,一聲呵斥,三人抬頭望去,只見蘇傾城和夜瑾瑜匆忙的趕來,身邊跟著的是那天錦鯉閣中和夜瑾瑜一同吃飯的逍遙谷谷主沈景。
看著跪在地上血跡斑斑的沈洛棲,他臉色一沉,上前一把推開溫筠錦,想上前解開沈洛棲手上的繩子,卻被溫筠錦一把揪住衣領(lǐng)。
“此事事關(guān)重大,三殿下來的正好!”溫筠錦道:“這個賊人偷了三殿下的腰牌,您看怎么處置?”
夜瑾瑜將他推開,道:“腰牌是爺給的,怎樣?”
聞言,沈洛棲自知腰牌是自己趁著夜瑾瑜不備從他身上順的,可夜瑾瑜卻想也不想的替她開罪。心頭的內(nèi)疚一時之間一擁而上。
“是么。”溫筠錦依舊不肯罷休,他攬住夜瑾瑜,道:“那就是說,這一切都是三殿下指使的咯,那她手上紅繩的主人也是三殿下指使她殺的了!!”
“紅繩?”夜瑾瑜頓時感到莫名其妙,他反問他:“什么紅繩?”
“我不知道紅繩是誰的。”沈洛棲虛弱的聲音打破僵局,她知道這個時候還不說,可能就會危及到兩國之間的情誼,她竟不知這紅繩的主人與溫筠錦而言竟是如此重要,不惜讓他與鑲、逐鹿兩城翻臉。
她道:“從我記事起,它就在我手上,我不知道它怎么來的……”
斷斷續(xù)續(xù)的說完這些,她疼的已經(jīng)快暈過去了。
看著溫筠錦冷聲的樣子,夜瑾瑜將他推開,蘇傾城趕忙上前,扶住搖搖欲墜的沈洛棲,夜瑾瑜便上前解開幫助沈洛棲雙手的繩子。
沈洛棲掙扎著站起來,輕輕推開扶住她的蘇傾城,搖搖晃晃的走到溫筠錦跟前,當(dāng)著他的面,摘下手上戴了十八年的紅繩,遞到他面前,道:“我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我可以對天發(fā)誓,這如果是偷的,我必定被挫骨揚灰。我不知道它,對你如此重要。如果它真的是你的,還給你。”
此時,已經(jīng)是黃昏時分了,夕陽的余暉照在沈洛棲身上。
溫筠錦愣愣的看著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問:“你說,你說從你記事起,就戴著它了?怎么、怎么可能……”
沈洛棲點頭,來不及回答,只覺得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識。
見她倒下,蘇傾城心頭一緊,夜瑾瑜迅速脫下披風(fēng),將她裹住,扶著她緩緩坐到地面,讓她靠在自己的身上。
看著地上的紅繩,夜瑾瑜冷聲道:“你想要的答案,應(yīng)該都知道了。我們可以走了吧。”
說罷,不等溫筠錦回過神,夜瑾瑜將人很抱起,轉(zhuǎn)身就走出了御書房的大院。蕭允川和寧骨酒也跟著離開了,只留下沈景和木楞的溫筠錦。
過了好一會兒,已經(jīng)看不見夜瑾瑜他們離開的身影了,溫筠錦才緩緩地拾起地上的紅繩,表情有些不知所措。他木楞的看向一旁的沈景,像個犯了錯的孩子,眼里再也沒了之前的狠厲。
他道:“舅舅……她說,她說她記事起,就、就戴著……”
沈景目光復(fù)雜,看向溫筠錦,只是嘆息著搖頭:“錦兒,你太沖動了。”
“可是……可是我以為,我以為妹妹她……”說著,他緊緊地拽著手里的紅繩,手止不住的開始顫抖。
……
此時,夜瑾瑜抱著沈洛棲一路出了皇宮,沒有備馬車,他就抱著她和蘇傾城一起用走的。
日暮西垂,天邊露出最后一絲余暉。
過了許久,懷里的沈洛棲悠悠轉(zhuǎn)醒,意識有些模糊,她緩緩的抬眸,眼前眉頭微蹙的眼眸中滿是擔(dān)憂,恍惚之間,眼前的人臉逐漸和記憶中那個溫柔的人重合。
“月師兄……”她喃喃自語,聲音輕細(xì),卻被修為深厚的夜瑾瑜聽了個真切,擔(dān)憂的目光一沉,心中升騰起一股怒意,被他強行壓制,他知道,現(xiàn)在不是發(fā)脾氣的時候。
沈洛棲定了定心神,閉上眼又再一次睜開,眼前的人卻又變成了夜瑾瑜,她知道,師兄早就不在了,他不可能回來了,看著眼前滿是焦急的眼神,沈洛棲既難過又愧疚,只覺得鼻子一酸,眼淚就從眼角滑落了。
“夜瑾瑜……”她動了動手,輕輕地抵住他的胸膛。
雖然這一次,她是認(rèn)出了他,可夜瑾瑜還有些不悅,只是淡淡的“嗯”了一聲。
“對不起……”此言一出,夜瑾瑜心頭的怒意瞬間被熄滅,一低頭,就見她紅著眼,虛弱的道:“腰牌,是我,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