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一個人去了姑母家這么久,回來竟也不告訴妹妹一聲,這可是讓妹妹好生傷心啊。趙卿寧在錦兒還有兩個新指派來的丫鬟的服侍下換了一身素色繡金邊馬面裙上搭一身牙色嵌金絲短襖,挽了個雙髻,笑著在門口迎接從馬車上下來的趙卿芷。
“勞妹妹掛念了,這些日子在姑母身邊,時常聽著姑母提起妹妹,我這個做姐姐的,也是想念的緊。”
趙卿芷滿面紅光,眼中更是難掩著笑意,看著趙卿寧在門口迎接自己,竟也是大膽的上前拉起了趙卿寧的手來,與她熱絡的寒暄起來。
“姐姐這些日子在姑母府上過得可還習慣?姑母的身體可還安好?”趙卿寧低頭看了一眼趙卿芷拉著自己的手,在她左手的腕子上赫然是一只宮制的雕花玉鐲。
“姐姐這鐲子好生別致,襯得姐姐的手越發的好看!”
趙卿寧前世時偏愛玉石,更是因玉而結緣了不少往年交,而趙卿芷手上的這只鐲子,正是出自趙卿寧前世的友人逸央國第一的雕玉師玉瑾之手。玉家為雕玉世家,世代為皇家制玉,玉家所出的玉器幾無流于民間,包括京城的各家貴族,無一不是以能夠拿到一件玉家親制的玉器為無上榮耀。
趙卿寧看著趙卿芷手上的鐲子心中不由思量,而趙卿芷在聽到她的話之后更是像觸了電一般猛地縮回手來,使勁兒扯了扯衣袖,擋住了手上的鐲子,似乎是要掩飾,但眼神中又掩飾不住驕傲。趙卿芷扯了扯嘴角,尷尬的對趙卿寧笑著說:
“不過是尋常的物件罷了,也難得能入的妹妹的法眼。”趙卿芷扯著衣袖擋住手腕,抬頭對趙卿寧笑道,
“妹妹今日這一身衣裳可真是別致,這匹絞金絲的緞子可是過年時太子親自派人送來的?”
趙卿芷的手不斷摸索著腕子上的玉鐲,看著趙卿寧身上一身絞金絲織暗紋的緞子幾乎是要將這衣裳上盯出個洞來。
趙卿寧看著她這般的模樣也只是笑笑,對她說:
“姐姐一路回來也是累了吧,妹妹讓廚房為姐姐燉了些補品,前些日子劉氏留下的些血燕窩妹妹看著品相極好,想來留給姐姐用也是極好不過的了。”
趙卿寧口中的劉氏自然就是已經被處死的劉嬤嬤,趙卿芷這些日子不在府中對府中發生的事情尚不知情,但聽著趙卿寧公然將劉嬤嬤的稱呼換成了劉氏,饒是趙卿芷再遲鈍也該感到府中的不對勁了。
“府中可是發生什么事了?”回到自己的小院,趙卿芷坐在梳妝臺前,小心翼翼的將腕子上的玉鐲取下,放到了匣子里,將裝著玉鐲的匣子在梳妝臺上藏好之后,才轉頭問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侍女蠻兒。
“這個……奴婢也不知情。”趙府中下了禁言令,所有人提起劉嬤嬤的事情各個都是避之不及,便是蠻兒使勁渾身解數也撬不開他們的嘴巴。
趙卿芷看著蠻兒搖頭,便也就不再追問,坐在梳妝臺上沉默了半晌,才又抬頭說:“幫我給爺帶個信兒吧,明日申時,我在老地方等他。”
趙卿芷的右手忍不住又搭到了左手手腕上不自覺的輕輕摸索著,仿佛是手上的鐲子仍未摘下一般。
“總有一天,我也能正大光明的把你送送給我的東西正大光明的拿出來……”
聽著蠻兒的腳步聲漸遠,趙
卿芷低頭盯著自己空蕩蕩的手腕看了許久,輕聲呢喃道。
而京城的另一邊,京郊的一所別苑當中,一個年輕的男子身著華服,看著手上下人遞過來的消息,斜靠在書房的太師椅上,冷冷的扯了扯唇角。
“趙家的女兒,看來,真不是個簡單的人物。”
趙卿芷回府,原本一直不敢做聲的趙家家仆一下子炸開了鍋,借著趙遠不在府上的功夫,趙府上下一時間流言四起,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了趙卿寧。
“小姐,他們說的那么過分,您怎么就站住來制止他們呢?”錦兒常在內府走動,聽到那些家仆爛嚼舌根氣得跺腳,但沒有趙卿寧的指示她也不敢輕舉妄動,“難道就容著他們這么詆毀您的名聲嗎?”
趙卿寧氣定神閑的捧著本兵法在看,這是她前些日子從趙遠書房中找到的孤本,細細研讀,倒也是有不少趣味。
聽著錦兒的抱怨,趙卿寧放下手上的書,抬頭笑著看她,說:
“府上的人都說了些什么?”
“他們說的可難聽了!”錦兒急得滿臉通紅,憋了半晌也說不出來,“他們,他們說小姐……”
“說我記恨劉嬤嬤,怕劉嬤嬤做了父親的繼室,自己在府中地位不保,就借著陳年舊事串通著母親身邊的舊人聯合做了這么一出戲,根本不將孝悌放在心上……”趙卿寧接著錦兒的話往下說,一邊說一邊抬頭笑著看錦兒,“他們想說什么,便讓他們說去,咱們趙府,也確實該換換新血了。”
趙卿寧想著前世趙家落敗時樹倒猢猻散,趙家家仆卷著趙家的錢財跑路的場景,不禁覺得心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