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你這里有來自西伯利亞的特產嗎?”一間不起眼的俄國店鋪里,李毓婷對邋遢店老板詢問。
“您來這里算是來對地方了。這里全是來自西伯利亞上等的皮子。不知道您需要什么?”老板半睜著雙眼,打量著李毓婷,估計昨晚的伏特加的酒勁兒還沒過去。
“我想要一個白狐圍領。”李毓婷一邊撫摸著柜臺上的皮子,一邊說道。
“這種上等貨,可不是常有,價錢嘛——”
“價錢不是問題,只要貨好就行。”
“那請您到后面來看看貨吧!”說罷,李毓婷就和老板進了里屋。
“你這是嚴重違反紀律的行為!你知道嗎?”邋遢的老板一下子就變了一個人。“你沒有權力主動與我聯系。”
“我知道。但是我有極為重要的情報需要匯報,事關重大,我不得不來!”李毓婷急忙辯解。
“什么情報?”老板嚴肅的看著李毓婷。
“你看!”李毓婷把馬云飛的電腦和那張草圖的照片,遞給老板。“他們不是這個時代的人。”
“你說什么?”老板看不懂眼前的電腦。“你以為就憑這兩樣東西,我就能相信你的所謂情報嗎?”
“那你再來看看這個。”李毓婷把電腦打開,“咦,怎么回事?”李毓婷一邊回憶著馬云飛的操作程序,一邊鼓搗電腦。可是電腦沒有任何反應,顯示屏一片漆黑。
“弗洛希金娜同志,我需要一個合理的解釋。”老板冷冷地說道。
“等一等!”李毓婷的額頭開始冒汗,可是不論她怎么鼓搗,那個神奇的電腦就是沒有任何反應。“雖然不知道什么原因,我打不開這個東西,但是你看這里分明寫著‘中國制造,天浩電子’。不要說現在中國的技術能力,就是世界發達國家的技術能力,哪個國家能夠生產出如此精巧的東西。你仔細看這材料和做工…”
老板不是傻子,他仔細看過“電腦”之后的確感覺非常奇特。“還有,目標丟失錢包之后,反應異常強烈。為什么?不知道你找過那個小偷沒有?”
“找過,但是沒有找到。”
“你想想,就算一個保密機構的人員丟失一個錢包,至于如此興師動眾嗎?”李毓婷繼續說道:“馬云飛被隔離審查了一個月,他的錢包里肯定有非常重要的東西。一定要找到那個小偷。”
“你真的認為他們來自未來?”
“是的。我確信目標沒有發現我的真實身份。如果他說的不是真的,他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時間內編出那么圓滿的謊言。而且,他即便想吸引我的注意,也不會編造這樣一種謊言。聯想到他們軍隊神奇般的勝利,我認為有理由相信他說的是真的。”
“我們還需要更近一步的證據證實。”老板想了想又說:“你提供的這個情報太匪夷所思,如果沒有足夠的證據,實在難以讓人接受。如果我們貿然上報,結果是一場騙局,那么你我的下場將會是什么,我們都非常清楚。”
“我會搜集更多證據的。”
“此外,當前我們最需要的就是他們怎么獲得坦克技術的情報,這一點是當前最重要的。我希望你能夠明白。”
“是!”
“那電腦怎么回事?”王克問道。李毓婷和老板的對話的場面,通過安裝在李毓婷外衣上的針孔攝像機和監聽器清晰地傳回監控組,繼而又傳遞到重大工程建設保衛組。
“很簡單,”負責技術的小楊說道:“電池沒電了!”
“看來,咱們的馬工程師的日子不好過嘍!”小楊笑道。
“恐怕他這一生的日子都不會太好過!”王克看了看馬云飛的照片,把煙狠狠的掐滅在煙缸里。
現代間諜設備,絕對不是那個年代可以比擬的。尤其是有天浩電子集團的強力支撐,國安情報部門的相關技術設備,絕對是這個世界超一流的水平。皮貨店“老板”的確沒有輕舉妄動。他是一名老牌特工,謹慎的態度和嚴謹的作風是他的長處,另外,契卡嚴格的工作紀律和大清洗的政治環境使得他必須更加謹慎。
保定。第六戰區司令部。
“‘貍貓’終于又回到了他在歷史上應有的崗位。”李華雄聽取漢龍城的匯報。“雖然比歷史上晚了三個多月(1938年6月),日本為在占領區組織統一的偽政權,成立了對華特別委員會,調‘貍貓’負責,稱“土肥原機關”,后改稱‘重光堂’,在上海設辦事處。由于我們的到來和華北地區的解放,原來‘貍貓’的主持下‘知白工作’即誘降唐紹儀、吳佩孚、靳云鵬等的工作暫告停止。原先由影佐禎昭負責的‘梅工作’(誘降汪精衛的工作)和今井武夫負責的‘桐工作’(誘降委座)工作全部移交給土肥原機關。歷史的確發生改變,不過由于土肥原的存在,局勢還在我們掌控之中。”
“近期,特區的安全形勢怎么樣?”李華雄點點頭之后問道。
“不容樂觀。”韓龍城憂心忡忡的說道:“現在特區進行大規模經濟建設,人員流動性增加,為敵方間諜混入大特區事實上提供了便利。這也加大了我們的工作難度。根據目前掌握的情況,特區外出人員涉嫌重大泄密的人員達四十六人之多。涉嫌一般泄密的有二百三十二人。此外,雖然我們前段時間解決了一大批特務間諜,但是原先各方潛伏的、后派的依然還在活動。尤其以北京、天津、張家口最為嚴重。根據貍貓的情報,早在我們‘劫機’行動之后,天津特高科機關長小成一雄就請求上海方面,調南造云子來華北。由于天津解放天津特高科轉移到東北地區,目前我們只知道,南造云子已經成功潛入特區,具體位置我們還在調查。”
“哦?南造云子?”李華雄皺著眉頭,“這個人很厲害嗎?”
“非常厲害。”韓龍城非常認真的點點頭“她是日本在二戰時期最臭名昭著的女間諜之一,與川島芳子齊名。作為間諜來說,她應該算是那種比較成功的。她1909年出生于上海,深受其父南造次郎的日本軍國主義思想浸染,13歲被送到日本一所特工學校。 1926年,南造云子17歲時,被派到中國大連,專門從事間諜活動。為了配合日軍攻打南京,1937年7月中旬,南造云子化裝成中國銀行的職員,混在難民中秘密潛入南京。她利用各種關系,迅速將生活糜爛的國民政府行政院主任秘書黃浚、外交部副科長黃晟(黃浚之子)發展為間諜。
1937年7月28日,蔣介石在南京中山陵孝廬主持最高國防會議,決定采用“以快制快”、“制勝機先”的對策,搶在敵人大部隊向長江流域發動大規模進攻之前,選定長江下游江面最狹窄的江域,在江中沉船,堵塞航道,再利用海軍艦艇和兩岸炮火,將長江航路截斷。會議屬高層機密,由侍從室秘書陳布雷和行政院主任秘書黃浚擔任記錄。黃浚在會上聽了蔣介石的這一軍事部署,立即將這個絕密情報密告南造云子。南造云子則火速將情報交給日本大使館武官中村少將,由他直接用密電報告東京。結果,日本海軍陸戰隊搶先一步,連夜東行。封鎖江陰要塞的軍事計劃就這樣破產了。事發后,南造云子被關押在南京老虎橋中央監獄。日軍進攻南京時,南造云子憑借過去的一套手腕,恩威并施,征服了看守,逃出了監獄。太平洋戰爭爆發后,南造云子在上海日軍特務機關任特一科科長,經常進入英、法租界,抓捕過大批抗日志士,還摧毀了軍統留下的十幾個聯絡點,誘捕了幾十名軍統特工人員。以丁默村、李士群為首的汪偽特工總部,也是她一手扶植起來的。”
“你可以肯定在在特區嗎?”李華雄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
“可以肯定。不過由于她與天津特高科失去聯系,她應該處于休眠狀態。貍貓現在正試圖和她聯系。有貍貓的配合,抓獲她應該不難。此外,川島芳子前天也到天津了。”
“呵呵!真是牛鬼蛇神全部出動了。”李華雄冷笑道:“諜報工作,你和黃建軍是專家。我就一個要求,全部徹底干凈的解決間諜特務,保證經濟建設的順利進行。”
“還有兩件事請您指示。第一,對于泄密人員怎么處理?第二、對于‘契卡’的人員怎么處理?”
“對于,泄密人員要全部撤回。按照他們的罪行該處決的處決,該進監獄的進監獄。既然他們管不住自己的嘴,那么,就替他們找一個能管住自己的地方。這一輩子就別離開監獄了。至于契卡,沒什么值得討論的,必須完全摧毀。情報界在特殊的時候,是不是可以交換情報人員?”
“有這種先例。”
“那好!把一些價值較高的留著,以備不時之需。其他,全部處決。此外,對外出人員的檢查力度要加大一定要杜絕再像那個姓馬的那樣的事情發生。”
“是!”
“另外,一方面要加強宣傳,尤其是對泄密人員的處理情況要做到盡人皆知。這股邪火如果不及時撲滅,恐怕我們將會死無葬身之地。那么多戰士的血就白流了。另一方面,要求特區內除特殊范圍之外的所有人員,必須把所有易于攜帶得不屬于這個時代的物品上交。限期一個月。期限過后,再有發現,以泄密罪論處,嚴懲不貸!”
“這樣會不會,引起動蕩?”韓龍城有些擔心。
“動蕩?”李華雄反問道:“還有什么比現在這種情況更動蕩更危險的嗎?當一個人的自由與整體的安全相沖突的時候,他就沒有擁有這種自由的資格。這種限制不僅是必要的,而且是非常急迫的。為了特區的安全,那么多人都犧牲了。如果我們這些活著的人不能珍惜甚至破壞,那么他也就沒有資格享受這種安全。”
韓龍城走后,李華雄撥通了劉遠洋的電話。兩個人在電話里談了很久。第二天,在特區(狹義)內,以特區政府的名義發布的公告。可是,出乎李華雄意料的事情發生了。公告一經發出,一時之間,在特區內引起了強烈的反響。人們在網上、在私下,議論紛紛。一場席卷特區的風波正在醞釀形成。
第六十七章風波(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