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兄們!”高旭打破沉默,他必須打破沉默,否則這種情緒蔓延下去,也許不用麻煩鬼子,自己就垮了?!拔抑?,大家心裡不舒服!堵得慌!可是,是誰讓我們不舒服呢?是鬼子!他們殺我們的親人,奸我們的姐妹,燒我們的房子,搶我們的土地。是他們不讓我們過日子。誰天生也不是殺人機器,可是我們有別的辦法嗎?沒有!爲了我們的父老姐妹不受欺凌,爲了更多人能過上正常的日子,我們被迫戰鬥!這裡是戰場,這裡是戰爭!戰爭不是請客吃飯,它沒有那麼從容不迫、沒有那麼雅緻。收起你們的憐憫、丟掉你們軟弱,這些不會增加你活下去的機會,相反,只會使你更快的接近死亡。要想活下去,就要想盡一切辦法,用盡一些手段,殺死那些想殺死你的人。我們是狼之隊,不是狗之隊。狼行天下吃肉,狗走天涯吃屎!爲什麼?因爲狼不會像狗一樣搖尾乞憐!對待敵人我們就要像狼一樣兇殘!我希望大家記住: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父老姐妹的殘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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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已經是副團長左民生站起來,“老連隊的戰士們帶個頭,咱們唱個歌兒——狼之隊的隊歌!面對敵寇我是狼,預備——唱!”
一時間從高旭陣地,傳來震耳欲聾的歌聲
“面對敵寇我是狼(傲氣面對萬重浪)
體內熱血已滾燙(熱血像那紅日光)
絞殺敵寇是我榮光(膽似鐵打骨如精鋼)
雄心百千丈威名萬里揚(胸襟百千丈眼光萬里長)
我發奮圖強的理想(我發奮圖強做好漢)
炎黃好兒郎定要中華強(做個好漢子每天要自強)
熱血好兒郎定要中華強(熱血男兒漢比太陽更光)
讓天地爲我聚能量(讓海天爲我聚能量)
去開天闢地爲我理想去闖(闖)
我鬥志高昂(看碧波高壯)
敵寇灰飛煙滅紛飛揚(又看碧空廣闊浩氣揚)
面對敵寇我是狼(我是男兒當自強)
衛國殺敵真正好兒郎好兒郎(強步挺胸大家做棟樑做好漢)
用豪情萬丈復往昔榮光(用我百點熱耀出千分光)
做個好兒郎(做個好漢子)
熱血灑疆場(熱血熱腸熱)
定要中華強(比太陽更光)”(括號內爲《男兒當自強》原詞,黑體字郎朗改編)
孫俊這邊的戰士也漸漸加入到吼歌的行列之中,公路兩側歌聲震天,豪情萬丈。孫俊感覺一種從未有過的激動,眼淚不知不覺滑落。很多時候就是這樣,沒有經歷彼情彼景,有一些東西永遠都不會被真正認識和理解。這首快被穿越的戰士們遺忘的曲調,被郎朗改編後做爲狼之隊的隊歌的時候,很多人都覺得非常彆扭。那些當代的戰士們平時也幾乎數百次應景式的唱過這首歌??墒?,此時此刻,這首耳熟能詳的歌曲,被幾千戰士同時從粗礦的喉嚨中吼出來。那種氣勢,每一個置身其中的人,都感覺到一種從未有過的震撼。歌聲一遍一遍的重複,一遍一遍在山間迴盪。
受到震撼的還有以苫米地四樓少將爲首的日本軍人。他們絕大多數聽不懂歌詞,但是歌聲中傳遞出的豪情鬥志,他們卻能夠深切的感覺到。苫米地四樓少將在翻譯的幫助下弄懂了歌詞內容。在連續戰鬥了這麼長時間之後,對方居然還能爆發出這樣的激情和鬥志,那麼他沉默了。面對這樣一支部隊,他第一次對自己能否勝利產生了懷疑。如果支那再多一些這樣的部隊,帝國真的能夠戰勝他們嗎?“一定能!”他堅定的看著遠方的山巒。支那人不配擁有這麼美麗的山川和肥沃土地。這裡應該,不,是必須成爲帝國的領土!只有大和這樣優秀的民族,才配擁有這些。這些猥瑣的支那人必須成爲帝國最卑下的奴隸。
“進攻!”苫米地四樓少將聲嘶力竭的下達進攻命令。
又一輪進攻開始了…
炮聲不像往常那麼洪亮,發出沉悶的聲音。炮聲過後也沒有火光的鋼鐵碎片。
“毒氣!”高旭、孫俊在各自陣地大聲喊著,“戴防毒面具!”隨著高旭的喊聲,其他各級主官紛紛大聲命令戰士們做好防化作業。苫米地四樓少將之所以一直沒有使用毒氣,不是他多麼仁慈。一方面傳統軍人的自尊心使得他不願意使用這種方式與敵人爭勝負;另一方面,風向不適合。經過中午短暫的休息,風向變了也小多了。“這不是爭勝負而是搏命!”苫米地四樓少將看著已經被毒氣籠罩的敵方陣地,心中自我安慰。強盜自然會有強盜的邏輯,他們能夠爲自己找到一萬種以上的理由爲自己可恥行徑辯護。
戴著防毒面具鬼子們,像一羣惡魔。在他們認爲毒氣發生作用之後,對高旭陣地展開了規??涨暗?、肆無忌憚的大規模進攻。信心十足的鬼子們,連對孫俊的炮火壓制都省了。孫俊和高旭默契的保持著沉默。鬼子們踏過原先的死亡線,越來越快、越來越鬆弛的向高旭的陣地衝了過來。500米、400米、300米,一直到200米的時候陣地的槍聲還沒有響。鬼子們這時候放心了,懷揣著興奮和強烈的報復心態,繼續向坡頂衝來。突然,狂風暴雨般的槍炮聲在濃濃的毒氣中,同時在公路兩側響起。鬼子們就像暴風雨中的枯枝敗葉一樣被這場風暴
席捲而去。兩個大隊的鬼子,回到出發陣地的不足一箇中隊。毒氣還未散盡,陣地各段都有戰士衝到屍橫遍野的鬼子羣中,毫不猶豫的摘掉那些還活著的鬼子們的防毒面具。然後跑回山體的反斜面等待鬼子們的再次炮擊。黔驢技窮的苫米地四樓少將一屁股坐在地上,呆呆的望著不遠處的敵人陣地。他們到底是什麼部隊?連正規王牌部隊都沒有裝備齊整的防毒面具他們似乎人人都有。苫米地四樓少將看著疲憊士氣低落的的部隊一籌莫展,但是他拖不起。無奈只能孤注一擲,採取已經失敗了一次的兩面壓制中間突破的的辦法,企圖正面突擊。更強的炮火,更多的鬼子攻擊兩側陣地。光膀子戴孝的敢死隊蜂擁而至。正面、兩側同時受到極大壓力。鬼子們瘋了,狼支隊也瘋了。兩隻瘋狂的軍隊爲了相反的目的,在狹窄的太行山深處的山坳裡,展開搏命的廝殺。
正面公路,鬼子越聚越多無奈兵力無法展開,只能一波一波的輪番進攻。紛飛的手榴彈、直接扔到公路上的炸彈,配合火力發揮到極致的阻擊部隊,給鬼子們造成極爲慘重的損失。
高旭的陣地雖然被鬼子們反覆衝擊,戰狼們一邊唱著他們的隊歌,一邊無所畏懼的絞殺鬼子。瘋狂的鬼子們真的急了,炮火一直持續不斷的對陣地炮擊,火線和散兵線的安全距離越來越短。鬼子們在長官的督促下,冒著被自己的炮火誤傷的危險,向那個似乎永遠也不可能佔領的陣地進攻。鬼子們這一手完全出乎高旭的預料,陣地岌岌可危,可是戰士們還在反斜面躲避炮火。孫俊看到這種情況,冒著被鬼子的壓制炮火,強令迫擊炮向對面山坡上的鬼子們開炮。頓時鬼子們倒下一大片,不明就裡的鬼子們依然進攻。在孫俊支援的時候,衆多迫擊炮手也被鬼子們的炮火打死打傷。但是孫俊顧不上這些,如果高旭的陣地丟失,自己的堅守將失去任何意義。
鬼子的炮終於停了,可是當戰狼們像往常一樣衝到陣地的時候,幾乎與鬼子撞個滿懷。短兵相接,一切戰術智謀都失去意義,這時候唯一決定勝負的是雙方的勇氣。猝不及防的戰狼們嗷嗷叫著,與鬼子們展開最爲血腥的肉搏。不是白刃戰,因爲戰狼們的槍上面沒有刺刀。來得及的拔短槍,來不及的直接抱住鬼子向山下滾。此起彼伏地手槍聲,擊碎了鬼子們發揮拼刺強項的夢想。比自己還不畏懼死亡的戰狼們咬斷了他們堅強的神經。短暫的肉搏之後,鬼子們丟下累累屍體,倉皇而逃。騰出手來的戰狼們哪兒能允許他們活著回去。各種火器共同把鬼子們永遠的留在中國的土地上面。已經打精了的戰狼們,沒有過多糾纏,給鬼子們有效的殺傷之後,立刻跑到反斜面。在懸崖頂上的孫俊,付出了極大代價卻有力的支持了高旭的阻擊。
鬼子們終於氣餒了。他們雖然有狂熱的武士道精神的支撐和悍不畏死的戰鬥意志,但是他們也是血肉之軀,再堅強的神經也一樣有崩斷的時候。這次瘋狂進攻之後,鬼子們的銳氣、膽氣、豪氣統統變成了泄氣。
真是喜樂各不同。高旭和孫俊此時的心都已經提到了嗓子眼。如果鬼子們再發動一場這樣的進攻,即便是頑強的狼支隊,也必將功虧一簣。爲什麼呢?他們的彈藥即將告罄!他們不敢收集鬼子們的彈藥。如果那樣的話等於告訴鬼子真實的情況。現在敵我雙方應了北方一句歇後語叫做:麻桿兒打狼——兩頭害怕。對壘的雙方此刻都不約而同的急切地盼望黑夜的來臨。
麻田。涉縣西北山西境內一個偏僻的小山村。離涉縣直線空中距離30多公里。
萬分鬱悶的空軍師長陳斌,孤零零掛在一棵樹上,樹下是深不見底的懸崖。下面是墜毀的正在燃燒的飛機殘骸。本來他想降落到一片空地上面,可是山中紊亂的氣流把他帶到如此不堪的境地。他一動不敢動也不能動,那一聲聲樹枝折斷和破碎的降落傘的撕裂聲,使他一身一身得起小米。“枉我英雄一世,難道就這麼掛了?”陳斌心中暗暗叫苦,“耶穌上帝老天爺呀以及各位路過的大神們,千萬保佑保佑?。”S游覉猿值剿阉骶仍爜??!弊钭屓丝謶值牟皇撬劳?,而是陷入死亡的邊緣卻不能預知何時降臨的驚恐。就像小時候到醫院打針,其實真的一針紮下去能有多疼?也就那麼回事兒??墒窃谶@之前,當你拔下褲子多裡哆嗦的趴在病牀上,聽著護士們在你背後準備的時候,各種器械叮叮噹噹的輕微碰撞聲,每一下都像敲在自己腦袋上。尤其是當護士在你屁股上面擦碘酒的時候,那一絲絲涼意直鑽心坎兒。你知道肯定會挨一針,就是不知道這一針什麼時候落下,那一刻的風情想起來就…嘿嘿!
微風拂過失魂落魄的陳斌,他不可阻擋的隨風飄蕩,他感覺自己的魂兒已經有多一半離自己而去了。
第十一章俘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