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童百熊即將死在這回馬槍下,忽聽董伯方大叫道:“童百熊,納命來!”
說完之后,便快速閃身過來,無巧不巧地撞偏了楊士瀚的盤龍槍,而童百熊則趁此機會就地一滾,像個皮球一樣滾出圈外。
楊家回馬槍威震天下,槍出人亡,楊士瀚完全沒想到會在這兒失了手,心中微怒,對著董伯方一翻白眼,不滿地道:“就你多事!”
董伯方面沉似水,任誰都看得出他心情不佳,當然面對仇人,任誰的心情都是不會好的,楊士瀚雖然惱怒,卻也莫可奈何。
但劉病已目光如矩,早已看出他是在相助童百熊,心中也暗覺奇怪,這童百熊跟東方不敗的關系,按金庸老先生的話說,那是好到可以穿一條褲子的哥們兒,這董伯方為何要相助于他?
就在劉病已心中納悶之時,忽聽張丹楓叫道:“這人不是東方不敗,士瀚兄弟,速戰速決!”
“不是東方不敗?”
劉病已心中一驚,當即展開凌波微步,伸手扣向他的脈門,東方不敗正欲退卻,退路卻被楊士瀚的盤龍槍封死,在兩大高手的夾擊下,饒是他武功高強,也只有束手就擒的份了。
劉病已扣著東方不敗對著董伯方道:“董兄,你不是說東方不敗是你的仇人嗎?你來看看這是真是假?”
董伯方走過來道:“這人的確是東方不敗,就算他化成灰我都認得他這張臉,在他的額上有道淺淺的傷疤!”
楊士瀚走過來,伸手撩開他的發際,果見上面有道一寸來長的淺淺的傷疤,說道:“沒錯,他的額上的確有道傷疤,看來是真的東方不敗了!”
張丹楓仍是不相信地道:“這人不可能是東方不敗,東方不敗的武功不可能這么低下!”
說完之后,走上前來,在他的臉上一陣拿捏,撕下一張人皮面具,露出一張更加精豪的臉,卻是日月神教的左使向問天。
“向問天,怎會是你,東方不敗呢?”董伯方跨步上前,一把提起他的衣領,聲斯力竭地道。
“向問天,你為何冒充東方教主?你把我的東方兄弟怎么啦?”童百熊亦是憤怒地質問道。
一直站在下首的上官云也走上前來死死地盯著向問天道:“向問天,說,東方教主是不是被你害了?”
隨著上官云跟童百熊的質問,下面的教眾也跟著怒問起來,問題也很簡單,無非就是質問他為何要冒充東方教主,到底有何企圖之類的。
向問天則哈哈大笑道:“冒充?我為何要冒充?我向問天縱算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在日月神教里冒充教主!”
“這么說來,你冒充教主是得到教主的許可的?那教主在什么地方,為何要命你冒充?”童百熊仍然不相信地問道。
劉病已手指加勁,死死地扣住向問天的脈門,冷聲問道:“向問天,本候爺沒空跟你在這兒瞎攪和,告訴我,喪尸之毒的解藥在哪兒?”
“喪尸之毒沒有解藥,五岳劍派的人是死有余辜。中毒之人原本可以活上三天,但他們經過一番斯殺,毒素早已流經四經八脈,是活不過今天晚上了!”向問天冷冷地道。
“活不過今天晚上?”劉病已一聲驚呼,一股怒火騰地升起,怒道,“日月神教難怪被人稱作邪魔歪道,你們的行事也太過歹毒!”
“這你就錯了,下毒的可不是我日月神教的人,而是五岳劍派的人,至于是何人下毒,等過了今天晚上,誰活著那就是誰了!”向問天仍是大笑著回道。
劉病已深深地吸口氣,伸出另只手鎖住他的琵琶骨道:“帶我去見東方不敗,不然就捏碎你的骨頭!”
向問天面不改色地道:“想捏就捏吧,我向問天若是皺下一眉頭叫一聲痛,就不是爹娘養的,想威脅我,惟死而已!”
“向左使果然豪氣干云,我劉病已不難為你,但你也別怪我們大開殺戒!”說到這兒,吩咐楊士瀚道,“士瀚,從現在開始大開殺戒,直到他們愿意為止!”
楊士瀚一挺盤龍槍,目光一掃四周,嘿嘿笑道:“大哥你放心,這些人都不夠我塞牙縫的,最多浪費你半柱香的時間!”
向問天跟楊士瀚交過手,也知道楊家槍法的厲害,在群毆中更顯威力,這個小殺神一旦開了殺戒,后果當真不堪設想,當即說道:“別怪我向問天沒有提醒你們,要見教主那可是你們自己找死,怨不得他人!”
“東方教主,文成武德,澤被蒼生,千秋萬載,一統江湖!”向問天的話音剛落,黑木崖便響起這種肉麻的口號聲。
直聽得劉病已渾身起雞皮疙瘩,見眾人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心中暗嘆:“這東方不敗的洗腦功夫還真是了得,與今人相比實不逞多讓!”
“千秋萬載一統江湖,我告訴你們那不是東方不敗,而是這位武林盟主陽武候!”楊士瀚提足中氣大聲說道,聲音之響亮,竟然蓋過眾人的口號聲。
劉病已則道:“士瀚,咱們沒必要跟這些人費勁。向問天,如果不想讓他們橫死黑木崖,就帶我們走吧!”
見向問天仍在猶豫,董伯方踏前一步道:“向左使,候爺既然上到黑木崖,那今日之事就難善了,你還是帶我們去吧!”
劉病已看一眼董伯方,見他雙目中殺氣隱現,心中也暗覺奇怪,這董伯方不是跟東方不敗仇深似海嗎?先前相助童伯熊,如今又對向問天和顏悅色,絲毫沒有仇恨的樣子。
是了,冤有頭,債有主,他的仇人是東方不敗,而這些人說到底是他父親的同療,心中有情也在情理之中。
向問天輕輕一嘆道:“董賢侄你有所不知,向某不帶你們去既是為你們好,也是為日月神教好。這東方教主的武功已至化境,當世之人,少有匹敵者。你們去找他,無疑羊如虎口,如果候爺有個三長兩短,朝庭定然會派兵來絞,那我日月神教的數百年基業也將毀于一旦!”
向問天的擔心也不是沒有道理,劉病已身為皇室中人,既是先皇冊封的陽武候,又是當今圣上欽點的武林盟主,他如果死在黑木崖,定然遺患不窮。
一直未曾說話的張丹楓接道:“向左使,張某一向佩服你的豪氣,這位董兄弟說得對,今日之事已難善了,你只管帶我們去吧,至于生死,倒也不用你來操心!”
向問天沉沉一嘆,顯得非常的無奈,好半響才道:“既然如此,那諸位就請跟我走吧!”
一行人走到成德殿后,經過一道長廊,到了一座花園之中,進入西首一間小石屋。向問天道:“推左首的墻壁!”
楊士瀚跨步上前,伸掌在墻壁上一推,卻是一道活的石門,里面還有一道鐵門,向問天掏出鑰匙將鐵門打開,里面是一條地道,兩旁點著幾盞油燈,昏燈如豆,陰沉沉地。
一行人走入地道,在轉個幾個彎后,前面豁然開朗,露出天光。眾人突然聞到一陣花香,胸襟為之一爽。
從地道中出來,竟是置身于一個極精致的花園中,紅梅綠竹,青松翠柏,布置得極具匠心。
池塘中數對鴛鴦悠游其間,池旁有四只白鶴。而在池塘的中間,卻有一處人造的假山,盡是深紅和粉紅的玫瑰,爭芳競艷,嬌麗無儔。
假山上有處精致的屋舍,從里面還傳出幽幽的琴聲,向問天指著那精舍道:“那座精舍叫聽香閣,東方教主就住在里面!”
“向左使,你這是帶誰來了?”一個尖細的聲音從里面響起,對這種聲音劉病已也極端熟悉了,活脫脫的太監聲音,看來金庸老先生的記載是對的,這東方不敗真練了葵花寶典。
“還能有誰?不就是皇帝老兒欽封的武林盟主劉病已嗎?他上這黑木崖索取黑木令,東方教主,請問咱們是給還不給?”向問天大聲回道。
“黑木令是本教圣物,歷來只能教主擁有,他是皇帝老兒的武林盟主,又不是我東方不敗的武林盟主,這黑木令自然是不能給他的!”尖細的聲音又從里面飄出。
向問天對著劉病已苦笑道:“候爺,這你都聽到了,東方教主不愿意交出黑木令,你們還是請回吧,免得傷了兩家的和氣!”
劉病已尚未說話,董伯方已叫道:“東方不敗,納命來!”說完之后,便飄身落在假山上,閃身進入精舍之中!
啊……
眾人只聽得一聲尖叫,便不聞其他聲響!
劉病已心中暗驚,擔心董伯方的安危,將向問天交由楊士瀚道:“好好看著他,我進去看看!”
楊士瀚沒有接過向問天,而是說道:“這房子里透著古怪,小弟又怎能讓大哥涉險,我去也!”
說完雙足一彈,在空中一個翻滾,便落在假山之上,提著盤龍槍,小心翼翼地走進精舍!
啊……
同樣的聲音響起,接著又恢復了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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