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小楠看到說書瞎子被吸進劍柄寶石中,急忙來到賣唱老頭面前,掏出一把小刀,在自己的手心處劃了一刀,然后將自己的血滴在了寶石上。
寶石中的說書瞎子,在謝小楠的血滴之后,痛苦地翻滾了幾下,很快便化為空氣。
這把劍果然是好劍!賣唱老頭果然還有點干貨。
我正想為他點贊時,卻發現賣唱老頭的頭發由花白變成雪白,臉上的皺紋迅速加深,衰老的速度用肉眼可見,接著迅速枯萎,最后變成一具干尸,我想去扶他,卻不想就在我伸手碰到他時,他竟然一碰就碎,變成了灰塵。
他手中的劍落在了地上。
我當時便石化了,驚訝了半天才回過神來問謝小楠:“這,這是怎么回事?你爺爺怎么突然發生了這樣的變化?”
謝小楠撿起劍,聲音有些低沉:“我爺爺這次來,注定死亡,這把劍里面的“寶石”,并不是寶石,而是我爺爺用他自己剩下的壽命所煉化的“扣鬼鏡”,如今扣鬼鏡發威,終于捉了犼,我爺爺便迅速死去。”
說到這里謝小楠又突然笑了:“我爺爺使命完成,也算死而無憾,我為爺爺感到高興……”
她似乎是在笑,但說著說著,就蹲在地面上,提著劍,摸著他爺爺散落的灰塵,嗚嗚地大聲哭了地起來,一邊哭一邊說著:“爺爺,你怎么忍心丟下我,獨自走了呢?”
我嘆了口氣,我沒想到會是這個結局。
——其實我也很傻,當謝老頭笑著對我說:【我剛才把該說的都說了,該托付的也托付了,內心也沒什么遺憾了,我可以安心地同這只犼一決勝負!】
我當時內心還取笑他怎么打得過犼,并沒有往深處想,現在想來,他這句話,就是遺言。
我本想這次我們剩下的人:賣唱爺孫,三個同學,外加我與小石頭還有人參萌妹與散財童子,都能離開,但沒想到還是沒能如愿。
我認為我們能離開的原因是,上次對戰完顏宗弼這只犼時,我與毛毛聯手便將他打傷,最后他不治身亡;而這次雖然毛毛不在,但是有小石頭在,小石頭的本事,不用想也甩毛毛幾百條街,所以消滅說書瞎子,應該也不是太大的事。
但到了最后,還是失去了一條性命,內心頗感遺憾。
這時,人參萌妹與散財童子終于肯飛了出來。
人參萌妹伸了個懶腰:“睡的好舒服。”
散財童子也打了個哈欠:“我還有點困。”
人參萌妹看了看謝小楠,然后問我說:“大龍大師,她為什么哭呢?”
這兩個無憂無慮的家伙,怎么能理解我們此時的有些心痛的心境?想了想對他們說:“你們先回去睡覺吧。”
人參萌妹與散財童子卻不愿意,說是想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我說:“隨你們吧,別跑遠了。”
話剛落音,小石頭跳到我面前。
我本以為,犼被消滅,小石頭應該也會高興,但是我現在卻從他的眼神看到的是更多憤怒與殺氣。
最后關頭,小石頭將要打敗犼時,勝利成果卻被別人摘走,他不服,更不爽,他要揍那個敢摘他勝利成果的人!這就是憤怒與殺氣的來源。
果然,他拿起金箍棒就要打謝小楠,我急忙擋住在了他的去路:“你沒有打倒犼,心里很不爽是吧?犼被別人消滅,你要找那人打架是吧?可是是那人已經沒了,你就打他孫女是吧?你夠膽,你有種!勝負對你來說,比正義還重要嗎?”
小石頭此時半點都聽不進去,他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誰搶他勝利果實,誰就要挨打,這個人死了不緊,他家人還在就行。
我看他全身的毛都炸起了,他自己能把自己氣成這個樣子,也真是人才,于是接著說:“小石頭,我把話放在這了,今天我是不會讓你傷害她,你要真有本事,你過來打我啊。”
小石頭聽后頓時后退一步。
我知道他怕我施頂上化佛手眼。
想到這里我又說:“你放心,我不會施出頂上化眼把你收回去的,現在咱們單挑,我真不信,你學不會“仁,義,禮,智,信。”!”
小石頭聽到這里,又是叫了一聲“啊——噠——”
拿起金箍棒便向我打來,我沒動,說不怕是假的,雖然我會避死延生,但不代表我不會死,只是死的不那么快而已。
我也是在賭,賭小石頭不敢下重手,我相信他,會比以前有所進步。
果然,離我頭頂還有一點點距離時,他又收回了金箍棒,然后氣的不斷在地上翻滾,同時哇哇大叫,開起撒起潑來,最后翻滾到一邊,拿起金箍棒把剩下的兩座炮樓拆成了平地,然后才稍稍地平息了內心的怒火,坐在一邊。
看著他孤獨的背影,我走到他面前。
他卻轉身給我一個后背,我再走到他面前,他依然給我一個后背。
我知道,他現在依然在怪我:竟然幫外人說話,那只犼明顯他可以打得過,為什么最后被外人搶去了戰果?
我站在他的背后,緩緩地說:“我知道,你很想親手抓住這只犼,以雪洗以前的恥辱。但是謝家爺孫二人,他們也是為民除害,大家都是同道中人,把犼滅掉就是目的,為什么一定要爭強好勝呢?
更何況,謝老爺子也不是想搶你的戰果,而是想幫你一把而已,誰的腦子有病,拿命去換這個打贏犼的虛名?
他既然不怕死,就是說明他是真的幫你!你不要太狹隘,成嗎?大家一起滅犼時,本該相互關照,可是你做到了什么?赤尻馬猴“知人事”,你呢?始終要做一只沒有團隊精神的野猴子嗎?”
我說這里又說:“空同大師把你交給我,一方面想讓我自渡,只為想起以前的事;一方面是渡你,希望你能走上靈山路。
你可以認為我沒本事,不如你,但是我也不會強求你,必須認同我的觀點,我送你一句話:“人不如我意,是我無量;我不如人意,是我無德。”別的話我也不在多說,總之,我不會害你。你自己想吧,小石頭。”
我把該說的也說完了,不再理會他。
轉身向一邊走去,對著天空,無奈地自言自語道:“為什么要老子當爛好人?每次都是兩頭為難?這就是老子的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