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里,李燃刀在天都峰古洞中獨自閉關修行。
云霧繚繞中,一方粗糙古撲的石碑懸浮在空中,一束淡青色的神識力量從眉心發(fā)出,如毫不間歇的流光,不停地向石碑的頂部注入。
淡青色就如水池中悄然上漲的春水,緩緩漾了上來,將黑鐵色的石碑一點一點地侵蝕下去。
整整半個月的時間,呼地一聲明亮在石碑上燃起,整方界碑完全變成了通體的淡青色,仿佛與神識合為一體。
神念凌空祭起石碑就如輕若無物,心中大喜,知道成了。
悄然暗喝:“開。”
界碑正面,一篷光亮緩緩打開,李燃刀心念一動,身體一道輕煙,在原地消失不見,進入到了一方更廣闊的天然絕地之中,站在了一座高聳的山峰之上。
放眼望去,那里天地無限遼闊,青山綠水,廣闊的草原,山嶺連綿縱橫,溪流瀑布奔瀉不息。
里邊還有諸多奇異的靈禽靈獸。靈氣甚至比冥海之中都要精純許多。
生態(tài)自已自足,竟然自成一分小世界。
“這、就是我的天然絕地?人族章族各進五十萬,那么我可得為人族選一些更好的靈脈所在。”
李燃刀心中有些欣喜,想到天劫又有些悵然與沉重,不知道天劫什么時候會降臨,現(xiàn)在時間已經(jīng)很緊迫了。
再從界碑中出來,到山洞外尋到凌若虛。在凌若虛的指揮下,古仙門的全部資源全都收集起來,就連帶有靈性的一草一木都不放過,全部移入那方世界之中。
李燃刀親自為師父百草道人挑選了一座靈脈潛隱的山峰,定名為百草嶺,那里幾乎就是這方世界靈氣最濃郁之地了,將百草藥廬安置下來。
將來自己的親人都到了。也要全都安置在這里的。
所有人都進入界碑里了,秦荒古地就此荒蕪了下去。
李燃刀站在山峰上,再轉頭緩緩地望了古仙門群山一眼。毅然一轉身從山門禁制中擠了出去,獨自一人從江中破水而出,飛到清風徐緩的江面上。
知道天劫之前所剩時間不多了。而五十萬人族的救度,說起來也算一份浩大的工程,時不我待啊。
飛在空中,雙眼望向古鼎山方向,心中情難自以:素素,我回來了。
嗖地一道掠風聲,在空中如殘影一般劃過天際,徑直消失在天邊極遠處。
然而令李燃刀想像不到的是,他日思夜念的古鼎山,此刻正戰(zhàn)火硝煙。殺機慘烈。
無以計數(shù)的海修遮天敝日,形若瘋狂,正圍著古鼎山山門拼命地攻打。領頭的嬰變強妖都不在少數(shù),后邊的丹升大妖更是數(shù)百上千。
萬族大賽之后,那些獲得天然絕地封賞的種族挑選族人進入異空間。關于天劫的消息再也掩蓋不住,以烈火燎原之勢瘋狂地傳播了出去,此刻冥海中可說人心惶惶,有一些絕望的種族全族都開始動亂起來。
每一天都有無盡的殺戮與搶劫發(fā)生。
既然冥海中的天然絕地都瓜分干凈了,一些勢力將念頭打到了冥海之外。
那些外海海域中,幾乎處處都燃起烽火。還有太多的強妖們絕望之下向陸上進發(fā),啟圖完全侵入云秦大陸,妄想從陸上尋找異空間以避將來的大劫。
他們還不知道,陸上的那些異空間都頗為脆弱,難以承載將來的天劫滅世呢。
古鼎山扼守冥海進入大陸的咽喉,這些時日戰(zhàn)火已經(jīng)愈演愈烈。然而這才僅是開始,還有源源不斷的海妖們正在瘋狂地從海中趕來。
古鼎山門主程風重這些天仿佛一下子蒼老了幾十歲,山中幾乎絕大部分弟子都身上帶傷,每個人都一臉疲色,卻仍然抵擋不住海妖們永無休止,一波一波地進攻。
若無兩份劍脈禁制的鎮(zhèn)守,恐怕這座山早就被海妖們攻下來了。
然而,劍脈的能量終有耗盡一日,到那時怎么辦?
“天要亡我古鼎山嗎?”
遙遙站在一座山峰之上,望向遠處瘋狂地向護山靈陣攻打的那些鋪天蓋地的海妖們,程風重一顆心沉重的如墜鉛一般。
素素與小鸞這些日子一直奔波于山門各處,更換失去能量的靈石,維護護山靈陣的更流暢運行,戰(zhàn)況太緊急了,海妖們攻打的太狠了。
不時就有弟子們的慘呼聲,那是那處靈陣被攻破之后,海妖闖入,弟子們靠生命去擁堵。
素素容顏憔悴,心急如火,縱掠起身形,向著慘呼處疾奔過去,要用更多的靈石去將那處靈陣維護起來。
外邊海妖的猙獰,殺氣的慘烈,以及一個又一個師兄弟們被刺傷刺死的慘叫聲,讓素素花容失色,心中極苦。
在一方山石上一點,嗖地一聲向遠處掠去,身在半空看向遠處海妖的猙獰,素素心中突然想到了一去經(jīng)年的愛人,心中再次揪緊了:
燃刀,都這么些年了,你為何一點音訊都沒有,在古鼎山攻破之前,我們還能相見嗎?那些海妖如此兇狠,燃刀,莫不是你在冥海中遇到了危險?
想著愛人為了兩人的將來,毅然進入冥海打拼,愛人要面對的海妖何止眼前這些,在無以計數(shù)的強妖中,愛人要靠怎樣的智慧和勇力才能生存下去?
素素越想心中越是悲涼,用力將眼角的淚滴抹去,現(xiàn)在情況太緊急了,已經(jīng)顧不得悲傷,急縱身掠向陣基之處,一腳將完全失去能量的靈石踢飛,重新更換上新的靈石。
李燃刀緊趕慢趕,這一天終于離古鼎山日近,心中的火熱越發(fā)的壓抑不住,而就在這時,耳邊隱隱聽到極遠處傳來沸騰的喊殺聲。
“咦?怎么回事?古鼎山那里怎么會有如此激烈的戰(zhàn)斗?素素怎么樣了,有沒有危險?”
心中頓時就急了,丹田中的劍丹之光沖頂而起,身劍合一,鋒銳的劍意在空中劃出一道流光,嗖地一聲就飛向遠處。離古鼎山越來越近,無以計數(shù)的海妖瘋狂圍攻的場面已經(jīng)歷歷在目了。
蝦兵蟹將,劍鯊鯨吼,猙獰丑陋,千奇百怪的面目讓李燃刀甚至懷疑自己重入冥海了。
一座龐大的暗金色光幕將古鼎山護在其中,海妖們各色靈器齊出,一波又一波地向那道光幕上砸去,火星四濺,護山靈陣的能量在唰唰聲中急速流失。
看到這里,李燃刀的眼眉一下子皺緊了,他知道,這些上陸的海妖們,恐怕報著的均如當年閃回回那般的想法吧,燒殺搶劫,在天劫之前瘋狂一把,若能搶到陸上的天然絕地更是算發(fā)大財了。
入海經(jīng)年,可是對于這些異族修者卻毫無認同感,古鼎山被打成這樣,不知素素現(xiàn)在如何了,是否遇到危險?
想到愛人的安危,心緩緩地絞到一起,心中的隱怒與殺機已經(jīng)漲到了頭頂。
“你們這些該死的海妖,跑到我陸上搶劫,那就別怪我李燃刀大開殺戒了。”
在空中嗖地一道急加速沖了過去。
隊伍最后邊壓陣角的三個丹升初階大妖氣息凜然沖天,青鱗青甲,手揚戰(zhàn)旗,分站三個方位調(diào)配兵力。
感應到身后的氣息,三妖同時轉頭向遠處飛來的李燃刀看去,同是海族氣息,也沒有細辨,還以為是新從冥海趕過來的伙伴。
其中一妖將手中戰(zhàn)旗一揚喊道:“新來的,到這里來,你從這面攻打。”
聽到喊聲,李燃刀眼睛微瞇,輕輕一轉身,一道流光就飛向那個方向。
那個青鱗青甲的大妖戰(zhàn)旗向前一揚,滿意地喊道:“好,就從這里給我狠狠地殺進去,殺一個人族就記你一大功……”
“殺人族?”
李燃刀臉上露出冷冷的笑容,未及近前,凌空一抖手將黑鋒劍祭在頭頂,神念疾動,黑鋒劍中一抹燦爛的鋒銳燃起,嗖地一道急加速向下掠去。
太快了,這一劍簡直有著鬼魅般的玄奇速度。一道墨光就掠到了那個青鱗青甲丹升大妖的眼前。
“咦?你要干什么?”
那個大妖臉色頓時就嚇的蒼白,不知道新來的這個小子發(fā)什么瘋,竟然對著同伙殺了起來。那一劍中的殺機讓他腿都軟了。
黑劍之力太強了,竟然足有嬰變妖的氣象,哪里是他能夠抵擋的。
來不及細想,戰(zhàn)旗一擺就要向黑劍上迎去,但是哪里來的及。
噗地一聲,黑鋒劍從這個大妖的胸膛正中激射了出去,一篷鮮血噴出,那個大妖的身體再無控制飛行的力量,呼地一聲向下方跌落。
另兩個青鱗青甲的大妖看到這一幕,嚇的幾乎跳了起來。
新加入的這個妖發(fā)瘋了嗎?同來陸上侵掠,怎么殺起自己人來了。并且竟然是那么強的一個強者,丹升初階的壓陣官,竟然被他一劍秒了?
兩妖還未反應過來,黑鋒劍偷襲成功,根本半分未停,在空中旋過一道優(yōu)雅的弧度,一道急加速向另一個壓陣官疾刺了過去。
那個青鱗青甲的大妖被劍上的殺氣嚇的魂飛魄散,急轉身就向遠方電射出去。
剛飛出一半的距離,噗地一聲,一柄黑墨色的鋒銳從胸前直透了出去。這個大妖滿眼不甘與絕望,低頭看著胸前的血洞,渾身再無力量向地上掉去。
丹升大圓滿的實力,玄奧第四重境界的天道力量,讓李燃刀已經(jīng)初步具備了嬰變初階的實力,秒殺那些丹升初階就如切瓜切菜。
看到這里的血腥,旁邊的海妖們轟地一聲就騷亂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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