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送爽,豔陽高照。
沈念冰噘著一張小嘴,在桃林的出口處周而復始的踱來踱去,一雙妙目不時的掃向桃林深處,好像那裡有她萬分牽掛的人。
沈凌峰睜開眼掃了她一眼,嘆氣道:“哎呀,冰兒,你不要老在我們面前晃來晃去的好不好?把我也晃的心裡亂亂的。”
沈念冰聞言,嘟著小嘴氣道:“那你怎麼不讓人家進去看看?”
沈凌峰聞言氣道:“胡鬧,裡面兇險之處豈是你所能應付的了的?進去豈不是還要給他們添麻煩?”
沈念冰聞言氣道:“爹爹,你怎麼能把你女兒看得這麼不中用?”
沈凌峰聞言,雙眼一翻,氣道:“你這丫頭,怎的如此不理解爹爹的良苦用心?”
沈念冰聞言,正還要爭辯,一直緊閉雙目的天微道長突然睜開眼睛道:“他們出來了。”
沈念冰聽了此話,頓時興奮的跑到天微道長身前蹲下身道:“大師伯,你說的是真的嗎?他們到哪裡了?”
天微道長看了看她笑道:“你還不相信你大師伯的話?”
他的話剛說完,他身旁青華散人便突然輕“咦”一聲道:“師兄,你再聽聽,我怎麼感覺好像少了幾個人?”
天微道長聞言臉色禁不住一變,當下靜心探聽,頓時臉色大變。其他六人見他如此神情也都感覺出不妙,幾人禁不住面面相覷,表情怪異。
沈念冰在一旁看的糊里糊塗,忍不住著急道:“你們這是怎麼了?爲什麼會少幾個人?你們連這個也能聽出來嗎?”說最後一句的時候,語氣之中還有薄薄的懷疑之意。
天微道長掃了她一眼,復又看了看其餘幾人,猛然跳起來道:“跟我來。”說著已是當先急衝而去。其餘對望一眼立即振袖追了上去。沈念冰還未弄明白是怎麼回事便被沈凌峰一手夾住向那桃林深處疾奔而去。
桃林深處,殘花遍地,花香依然。
葉幽蘭攙扶著蕭長琴一步步的向前邁進,他二人身後還跟了四個情形狼狽,身心俱疲的其他弟子,一個個的都是多處掛彩,受了不輕的傷。尤其是譚弒天,一整條右臂都已經是齊肩而斷,雖然傷口包紮處理的妥當,但是失血過多的他臉色明顯比其他幾人更爲蒼白。
蕭長琴走了幾步便覺得胸前傷口傳來一陣陣撕裂似的疼痛,禁不住腳下飄浮,面容也更顯的蒼白。葉幽蘭覺出異樣,急忙關切的說道:“長琴,我們先停下歇一歇吧。”
蕭長琴強忍著疼痛擺了擺手道:“不用了,好多人都受了不小的傷,此處又是蛇蟲密佈,著實危險,我們不宜在此處停留。”
葉幽蘭聞言立即著急的說道:“可是你的傷口還在流血,在這樣下去,你會死的。”
蕭長琴苦澀的笑了一笑:“就算是我死了也不能連累大家把性命都葬送
在這裡,我們抓緊趕路吧。”
他身後的譚弒天聞得此言,上前一步道:“蕭兄弟,你還是聽葉師姐的勸吧,我想,停個一時半刻也不打緊。你這樣硬撐下去實在是危險的很。”
蕭長琴正想說話,卻聽秦鐵依冰冷的聲音突然想起:“不要以爲我們這些人都要依靠你來保護,我們有自保之力。”
蕭長琴聽了此話,頓時苦笑起來。這個秦鐵依還真是半點熱情都沒有,冷的宛如一塊冰玉。
剩下的其他兩名弟子聽了秦鐵依的話也都是紛紛出言,多是勸蕭長琴停下來把傷口包紮好再走。蕭長琴無奈之下,只好答應停下來。當下,六人各自原地停下打坐調息,希望借這段時間恢復一些氣力。葉幽蘭也是趁此機會,撕下自己長袍的袍角爲蕭長琴包紮傷口。但是,當她分開蕭長琴的衣衫,看到他胸前那細長的傷口之時便禁不住淚珠直落。“你看你,這傷口都已經全裂開了,你還要···你還要···你當真不顧我的感受嗎?”葉幽蘭說著說著,眼淚已經如傾盆之雨般得滾落下來。衆人見了無不心生憐惜。蕭長琴心頭更是又心疼又感動,強笑著安慰道:“放心吧,我不會丟下你一個人。”
葉幽蘭聞言,擡起梨花帶雨的臉龐看了他一眼,雙眸之中滿是疼惜之情,一邊爲他小心翼翼的包紮,一邊輕“嗯”著點了點頭,但是雙眸中的淚水卻依舊是不絕如縷,肆虐而出。
蕭長琴看在眼中,心中萬分憐惜,當下禁不住嘆了口氣道:“師姐,你不要哭了,看著你哭,我這心裡也是好生難過。”
但是葉幽蘭又哪裡止得住,聞得此言反而哭得更加洶涌了,禁不住哭著罵了起來:“難道莫師兄生了一副狼心狗肺嗎?對自己的同門都能下這麼重的手。”
蕭長琴聞言禁不住冷笑一聲道:“到現在你還叫他莫師兄?似他那種卑鄙小人,還配做你的師兄?”
葉幽蘭聞言愣了一愣,眼淚竟莫名其妙的止住了。蕭長琴看了她一眼,良久才嘆了口氣道:“算了,反正事情已經過去了,他也算是得到了應有的報應,我們也不應該如此評論他的不是。”
他的話剛說完,便聽譚弒天道:“蕭兄弟,你想得太簡單了,恐怕這件事還沒有結束吧。”
蕭長琴豈能不明白他話中的意思,隨即便冷笑一聲道:“你是說掌門師伯和幾位師叔不會善罷甘休?”
譚弒天聞言,面容沉重的點了點頭,說道:“且不說莫師兄是我們琉璃山莊數年來的首席大弟子,單是齊少英那幾個,大都是我們琉璃山莊這一代弟子中的精英,有幾個還是嫡傳弟子,若想讓幾位師叔伯就此干休,豈是易事?”
蕭長琴卻冷笑道:“他們若是知道他們的弟子做出那麼丟人的事情還會有臉追問此事?我若是他們,便直接一頭撞死,也省得活在世上丟人。”
譚弒天聞得此言,不禁搖頭苦笑起來。蕭長琴來琉璃山莊不足一年,自然沒有他明白這其中所牽扯到的利害關係,說出此話本也在情理之中。
幾人聽了他的話,心中也都是微微搖頭嘆息。想到此事的麻煩還正在後面,幾人便禁不住有些氣餒,一時間,氣氛變的格外壓抑起來。
正在衆人各自沉默之時,蕭長琴突然神色一變,低呼道:“有動靜,大家小心。”衆人聞言,立即精神一振,各個手持劍柄。蕭長琴更是緊握住手中長劍,一雙明亮的眼眸直直的盯著聲音傳來的方向。
只是片刻之間,幾人便看清了來人,定睛望去竟是天微道長等人,當下幾人禁不住暗鬆了一口氣。與此同時,天微道長等人也都發現了他們,當下更是加快腳步,只是幾個喘息的功夫,幾人便已是到了蕭長琴等人的身前。
天微道長的身形剛一站定,便立即朝葉幽蘭問道:“煙兒呢?怎麼只有你們幾個人?”
此話一出,幾人心中剛剛松下的那口氣便復又提了上來,直憋在胸口處,葉幽蘭愣了半晌也不知該如何作答。天微道長見了,心中感覺不妙,聲音也禁不住提高許多,當即喝道:“說,他們人呢?”
葉幽蘭經他一喝,嚇的身子一縮,禁不住後退了一步,蕭長琴見此情景,頓時心頭火氣,上前一步冷笑道:“他們還在陣眼裡面,是死是活就不知道了。”
天微道長等人聽了此話無不個個色變。此時落在最後的沈凌峰也追了上來,恰好聽到這句話,心頭頓時打了一個冷戰,禁不住的手臂一鬆,沈念冰整個人便跌在了地上。但是此時她眼裡只有蕭長琴一人,哪裡還顧的這些?當即爬起來便向著蕭長琴狂奔而來。直到奔到近處纔看清楚蕭長琴的情況,當即是芳心一顫,淚水便毫無聲息的奔涌而出,而她整個人也是奔到蕭長琴的身旁,喊著哭腔不住的問道:“蕭哥哥,你···你這是怎麼了?是怎麼受傷的?你傷的嚴重不嚴重?”
蕭長琴一見到她,心中的火氣便立時弱了不少,又聽她這番關切的言語,心中更是暖意綿綿,正要出言安慰她幾句,卻聽天微道長怒喝一聲:“胡說八道,煙兒已有大勢千延訣第七重的功力,就算是進了死門也有自保之力,怎麼可能被困在陣眼?”
蕭長琴聞得此言,頓時冷笑道:“這就要問你那寶貝徒弟自己了。”
天微道長聽了此話,頓時心頭大怒。雖說他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他知道結果是自己辛辛苦苦一手栽培出來的人才恐怕就此汩沒世間,心中那份悲痛可想而知是何等的沉重?如今又聽蕭長琴此番冷嘲熱諷的言語,本就神智漸昏的他自然是暴躁異常。當即一手抓住蕭長琴的衣領將他提了起來:“你說什麼?不要以爲你是蕭天帝的兒子我就不敢拿你怎麼樣?蕭天帝再怎麼厲害,現在也只是個死人而已。”
(本章完)